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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自荒

第三十一章:陰陽澗

道自荒 石榴亭 5697 2023-12-17 16:48:41

  第三十一章:陰陽澗

  越過斷巖,在群山崖壁環(huán)繞之間竟是別有洞天,一條荒廢已久的石階小徑隨著山勢蔓延向了深處,雖然四下里依舊是怪石嶙峋,但卻覆蓋了不少青翠植被,為此處平添了幾分生機盎然之象。

  古正拾階而上,沿著石徑繼續(xù)深入,隨著周遭景象不斷變化,卻見在沿途山壁的縫隙之間,溝溝壑壑處匯聚了道道數(shù)之不清的涓涓溪流,明的暗的依附著山勢起伏肆意奔涌,頻頻激起的水花竟是于不知不覺間濺濕了古正身上的衣衫,讓其微感涼意,他腳下踩在濕滑的石階之上亦步亦趨,生怕弄出丁點響動。

  而正當古正行進之間,前方的石徑之上竟意外的橫了一塊巨巖凸起,無奈之下,古正只得小心翼翼地側(cè)身繞行,然而恰在其剛剛繞過巨巖凸起的瞬間,突然,古正只覺自己周身猛地一緊,還不待他有所掙扎,緊接著其后頸便是一麻,整個人頓時渾身上下軟綿綿的提不起一絲力道,張著嘴卻又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如此巨變,直讓他心下駭然震驚不已!

  “古師弟莫慌,”

  古正尚自驚疑不定之際,其耳畔忽然傳來一聲低語,乍聞此言,古正心下方始稍安,原來那說話之人不是旁人,卻正是古正一路尾隨的僧人阿陀。

  “事出突然,小僧此舉亦是不得已而為之,我這便為師弟解開身上束縛,還望師弟切莫聲張才好,”阿陀俯首低語,而后探掌輕輕地在他后背上拍了兩拍。

  古正悠悠吐出一口濁氣,心下著實頗為郁悶,雖說阿陀修為遠高于己,更兼還有偷襲之嫌,但自己如此輕而易舉的便為他人所制實在是讓其懊惱不已。

  阿陀微微一笑,解釋道:“師弟無須介懷,其實小僧早已發(fā)現(xiàn)你跟在身后,因此也在一直暗中留意著師弟的舉動,適才小僧擔心師弟魯莽打草驚蛇,這才不得已出手將師弟制住,還望古師弟莫要怪罪小僧才是?!?p>  “師兄言重了,小弟慚愧,”古正面上微微一紅,旋即岔開話題低聲道:“怎么未曾見到寒瀟師兄?”

  “此事說來話長,”阿陀眉頭一皺,開口道:“自你我四人分開以后,小僧與寒師弟一直暗中打探消息,機緣巧合之下竟意外的撞見邪圣堂之人正于四處傳訊,而為了探查虛實,小僧與寒師弟便一直尾隨緊跟在其后,不想?yún)s居然被我二人探得了一個天大的消息...”

  “可是與那即將現(xiàn)世的冥洞傳聞有關(guān)?”古正聞言,當即接話道。

  僧人阿陀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之色,反道:“咦,古師弟何以知之?”

  當下,古正便將與木昱二人偶遇苗族,共赴祭鬼坡之約等等諸事簡明扼要道了個大概。

  “原來如此,”阿陀面露了然神色,接著繼續(xù)道:“鑒于此事非同小可,小僧與寒師弟商議之后,便決定由他先行一步返回中洲傳訊,而小僧則是見那邪圣堂之人行事詭譎,怕其另有圖謀,是以便一路暗中追蹤至此,豈料竟又與古師弟在此不期而遇?!?p>  “師兄有所不知,”古正接下話頭,與僧人阿陀解惑道:“你適才尾隨之人喚作白破楓,乃是邪圣堂的一名供奉,我與木師兄之前倒是與其見過兩次面的。”

  “難怪,”僧人阿陀微微頷首,進而又道:“此人一身修為不俗,深夜專程來此想必定然有些道理,古師弟,你我二人既然相遇,何不趁此機會前去一探究竟,小僧倒想看看他邪圣堂到底在干些什么勾當?!?p>  古正聞言自無不允之理,兩人當即略做商議,便繼續(xù)朝著石徑深處潛行而去。

  如此又過了頓飯功夫,石徑前方終是有了些許動靜,夜色寂寥,便連一絲一毫的響動都顯得格外突兀。

  僧人阿陀頓住腳步,示意古正暫緩前行,二人停下身來細細觀察一陣,發(fā)現(xiàn)似乎在山崖石壁的另外一側(cè),絲絲縷縷微弱的火光透過石壁間的縫隙溺了出來,隱隱約約的還夾雜著細碎的交談人語,只不過由于距離尚遠,因此倒也未能聽的真切。

  古正輕輕一扯阿陀衣袖,伸手指向前方一處巖壁,壓低聲音道:“師兄你看,那邊似乎有條通道?!?p>  阿陀聞言,順著古正所指之處把眼細細打量片刻,而后與古正略一交換眼色,接著,二人便一前一后的摸索著來到通道入口,委身向內(nèi)悄悄窺探,卻見里面乃是一條三尺來寬的曲折巖縫,其盡頭處,跳動的火光映著巖縫兩側(cè)的石壁忽明忽暗,為此地平添了幾分詭異的韻味。

  阿陀與古正二人屏息凝神,貼身巖縫魚貫而入,向著發(fā)聲之處緩慢蠕動,所幸此條通道并不很長,不過兩三個迂回之間,他二人便已然進入到了另外一側(cè)的山腹之中。

  阿陀古正二人藏身于石壁背后,偷眼暗中窺視,呼吸之間便已將場中情形看了一個大概,只見山腹內(nèi)里地貌奇特,其頂端處,合圍而來的層層巖壁呈橢圓狀一圈一圈向上延展,最終交匯相連,堆積成一頂形似倒扣著的巨大茶盞,將這整片山中腹地遮掩了大半,宛若一間天然形成的露天石室一般,而在那未曾被遮掩住的半邊巖壁之上,一道雄渾粗壯的澗流順著弧形的山體傾斜而下,注入進了巖壁下方的半月形水潭之中,水潭岸邊,此時正有三道人影圍著火堆,聚精會神地彼此攀談,似乎并未察覺到有人已經(jīng)悄然臨近。

  那正自交談中的三人,邪圣堂的白破楓赫然在列,不過從其舉止來看,他似乎對于另外兩人表現(xiàn)的極為恭謹,處處透著小心翼翼,面上更是時不時地還掛起諂媚的笑態(tài),這不僅讓窺視中古正心下詫異不已,要知道即便是之前面對公輸南星,也不曾見他有過如此模樣。

  至于另外兩人,卻是始終背對著古正,他們二人皆是身著一襲寬松的灰袍,整個身軀完全隱匿于灰袍的籠罩之下,顯得異常神秘,讓人難以窺得真容,不過從其裝束來看,這二人似乎并不像是南疆人士。

  而在白破楓他們?nèi)苏玖⒑蠂闹行?,除卻正自噼噼啪啪燃燒跳動的篝火之外,尚還有一個半人多高的黑色麻袋也同樣引起了古正的注意,事實上,若非是白破楓那廝頻頻朝其投以掃視的目光,這黑色的麻袋在夜幕的襯托之下倒是著實不易讓人察覺,恰值古正心下好奇之際,那白破楓居然似是心有靈犀般的蹲下身子,接著,其并指如刀,朝著袋口輕輕一劃,隨后緩緩?fù)嗜ゴ拢M而竟從麻袋之內(nèi)抱出來個十數(shù)歲上下的幼小女童,邀功一般地放在了兩名灰袍人的面前!

  那女童乍一露面,便神情驚恐地拼了命的掙扎,但苦于她雙手雙腳盡為繩索所縛,嘴上又被人以布團堵了個嚴實,一張白皙稚嫩的臉龐在火光的映襯下滿是慌亂之色,銀杏般精巧的秀目內(nèi)溢滿了委屈的清淚,如此楚楚模樣使人只望一眼,便不由得心下生出憐惜之意。

  那兩名灰袍人方一見到女童,舉止之間好似頗為動容,其中一人更是迫不及待,一把將那女童從白破楓的手中奪過,攬在自己身前細細端詳,便如同像是在打量著什么稀世珍寶一般。

  ‘咕咕咕...’

  一陣宛若夜鶯低鳴般的沙啞笑聲陡然自那懷抱女童的灰袍之人口中響起,其陰沉而又透著一絲亢奮的暢笑,直把古正唬的渾身汗毛根根倒立,心頭沒來由的掠過絲絲寒意。

  片刻之后,懷抱著女童的灰袍人情緒方始漸漸平復(fù)了下來,而后卻見他轉(zhuǎn)向白破楓低聲說了幾句,那白破楓頓時喜的眉開眼笑,接著,只見其沖著兩名灰袍人重重拱手一揖,繼而祭起飛劍,竟是直接破空而去。

  水潭岸邊火光依然跳動,忽明忽暗,而那兩名灰袍人卻是一直靜靜地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好似并沒有打算要離開的意思,古正心下正感奇怪,忽然,那懷抱女童的灰袍人緩緩轉(zhuǎn)過身來,露出一張蒼老的枯槁面容,其滿是褶皺的面容之上雙目卻是極為有神,猶如黑夜中的兩點寒星一般,深深地望了一眼古正與阿陀二人的隱匿之處,旋即言語冰冷道:“兩位在暗中看了這么許久,可否現(xiàn)身一見?”

  古正阿陀二人聞言大驚,看來這灰袍老叟修為之高還遠在他們預(yù)料之外,以其二人處處小心謹慎之下,卻是依舊未能躲過此人的耳目,不知何時竟已然暴露了行跡。

  然而還不待古正二人多做思忖,那灰袍老叟卻顯然沒有多少耐性,眼見通道之內(nèi)無人回應(yīng),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接著,只見他伸出骨瘦嶙峋的右手,屈指成爪掌心朝上,其五指指端竟憑空地竄出幾朵藍幽幽的火苗,隨著灰袍老叟輕輕甩手一彈,那幽藍的火苗便仿佛活了一般,飄忽不定似緩實疾地朝著古正二人藏身之處襲來。

  ‘呔!’

  情知躲之不過,僧人阿陀當即大喝一聲,只見他雙手合十疾速結(jié)印,其寶相莊嚴的面上忽而金光一閃,原本披掛在其肩頭的袈裟瞬間脫體而飛,鼓鼓蕩蕩地盤旋著抵擋在了他與古正身前。

  那飄忽而來的幽藍火苗似是極有靈性,繞著抵擋在外的袈裟左突右探,妄圖想要沖破袈裟的攔截,然而任其如何翻涌嘗試,卻是始終未能得償所愿。

  灰袍老叟見狀,神色間似乎略顯意外,隨即其手上法決一變,口中輕輕吐出一個‘破’字,那正自侵襲舞動著的點點幽藍火苗驟然聚攏作了一團,接著‘嘭’的爆裂聲響,瞬間化為道道火星,朝著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不好!”

  阿陀反應(yīng)也自不慢,但見火苗合攏之時,他便已然有所察覺,只是那火團爆裂之后激射而來的火星速度實在是太過迅疾,他才剛要起手招架,不防那點點火星卻是眨眼之間便已到了近前,阿陀當機立斷,只見他忙將袈裟猛的凌空一抖,雖是彈落了大半火星,但卻仍有幾粒豆大的火星如跗骨之蛆般釘在了袈裟之上,立時便滋滋地冒起了黑煙。

  乍一交手,阿陀已先吃了個暗虧,其面上不禁有些難看起來。

  “古師弟,此人修為著實不俗,我們恐怕未必是其對手,不如暫退另做打算?!?p>  雖說只是一個照面,但對方所施展出來的驚人手段已然使得阿陀心生退意,當即神情凝重地與古正言道。經(jīng)過剛剛短暫的交手,對方的實力深淺便在阿陀心中有了個大概了解,當下肅然說道。

  而隨著古正如今修為大有進境,其眼界自然也是大有長進,適才阿陀與那灰袍老叟斗法,個中兇險他又豈會看不出深淺,比及聞聽阿陀言語,他自是無有不依之理。

  待得古正頷首之后,僧人阿陀稍做沉吟,接著又道:“古師弟,那灰袍老者修為深不可測,便是小僧也探查不出其真實境界,至于另外一人,只有筑基中期的修為,穩(wěn)妥起見,便由小僧先去將那灰袍老者引開,師弟稍后另尋脫身之機,師弟保重,小僧這便去了!”

  眼見對面灰袍老叟舉止不善,正自欺身近前,阿陀匆匆交代兩句,接著嘴上怒哼一聲,裝作好似心生膽怯一般,而后架起遁光,徑直望北而去,其去勢之快,猶似金色流星一尾,劃破了暗淡的夜幕。

  “嘿嘿,還想走?”

  那本欲上前的灰袍老叟嘴里發(fā)出陣陣陰笑,旋即停身掃了一眼阿陀遁去的方向,而后放下懷中女童,頭也不回地森然吩咐道:“魂奴,里面還有一人,不過堪堪進階筑基,便交由你去解決,莫要與本座留下活口!”

  灰袍老叟言罷,其寬大云袖迎風一招,祭出一桿半人多高的黑白幡杖直直射向高空,接著也不見他有何動作,身影只是一晃,竟然后發(fā)先至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幡杖之上,直奔著阿陀遁去的方向而去,不過三兩個眨眼間的功夫便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古正孤身隱匿在石壁之后,一時間亦自有些許忐忑,而正當其心下徘徊不決之際,場中剩下那名灰袍人卻是已將女童安置妥當,緩步走了過來。

  “閣下既是不愿隨同伴一道離去,何妨現(xiàn)身與在下一見?”

  隨著灰衣人漸趨逼近,古正躲在暗處卻已先將來人樣貌看了個透徹,只見此人恰值壯年,年紀似乎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其人身材中等略顯消瘦,面白無須五官清秀,唯獨一雙柳葉細目之中透著幾分戾氣,聞其口中之言陰郁低沉卻又顯得異常斯文。

  古正自知并無多少對敵經(jīng)驗,豈會貿(mào)然現(xiàn)身?他原本打算趁著灰袍人毫無防備之際溜之大吉,但猛然間,其視線鬼使神差般地掃過水潭附近,恰好見那女童張著一雙水汪汪的明眸滿是哀求之色的望向這邊,此幕不由得讓其心間莫名一動,旋即打消了想要逃離的念頭。

  “敢問足下又是何人?深夜在此與那邪圣堂的白破楓鬼鬼祟祟,料想也絕非是什么光明磊落之輩。”

  既然避無可避,古正索性硬著頭皮于暗處步出,與那灰袍人遙遙相對,面無表情道。

  “呵呵,”灰袍人聽罷啞然而笑,瞇眼細細打量一番對面的青年,接著淡淡地道:“閣下伶牙俐齒,不思自己偷窺之舉無狀,反而倒打一耙,著實是令在下佩服!”

  古正聞言微愣,卻聽那人又道:“至于我等適才所議之事原本告知閣下也無傷大雅,不過鄙人卻是一向沒有去跟將死之人廢話的習慣,只怕是要讓閣下失望了?!?p>  “哼!”

  古正心頭暗怒,此人言語之間一副魚肉他人模樣,不禁令其大為火光,若非是顧忌對方修為高出自己一個境界,他說不得便要上前去與其斗上一斗了。

  “怎么?我觀閣下面色不善,想必定是心中不忿,也罷,便就讓在下來替閣下了結(jié)了性命,免得夜長夢多,與鄙人尊主處卻是無法交代的?!?p>  灰袍人自顧自的說著,其神情驟然一冷,接著只見他腳尖輕點地面,手中不知何時突然摸出一把亮如銀雪般的奇形短刃,那短刃長不過尺許,宛若一汪淺淺的新月,泛起森森寒光,在其主人靈活詭異的身法配合之下,刁鉆歹毒地朝著古正侵襲而來。

  古正雖是一時氣憤,但卻始終不敢有絲毫大意,暗里早已小心提防戒備,比及此時見到灰袍人來勢洶洶,沒來由的便令其生出一股爭兇斗狠之心,再者,自其修煉至今,鮮有與他人交手的機會,此番應(yīng)敵眼前之人,也多少存了幾分拿此人來砥礪自己的意思,更何況眼下生死攸關(guān),亦容不得他多想,心念轉(zhuǎn)動之間,斜跨在其背后的靈犀法劍鏘然出鞘,被他穩(wěn)穩(wěn)握在手中,接著劍花一挽,不退反進,持劍悍然迎了上去。

  “叮叮叮叮!”

  古正與那灰袍人乍一交手,二人均是以快打快,一陣短暫的金玉交鳴之后,二人便又已各自錯身而過,古正身子一震,止不住地退了兩步,絲絲陰寒之力順著其手上的靈犀法劍蔓延到了手臂,不禁讓他心下暗暗生凜。

  而反觀那灰袍人,停在原地只是微微一晃,旋即好整以暇地冷笑道:“閣下修為倒也不弱,不過若只是如此的話,便請準備上路吧!”

  灰袍人嘴上一邊說著,一邊移動腳步不斷變換身形,新月短刃握在灰袍人的手中猶如暗夜里的幽靈,劃出道道銀絲,刁鉆至極的游走在古正四周尋找可乘之機。

  古正額頭微微冒汗,強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苦苦支撐,但卻破有些相形見絀之感,不消片刻功夫,他腳下稍一疏忽,身形一滯,接著便聽‘刺啦’一聲脆響,其左胸胸膛處寒芒一閃,瞬間便被劃開了一道尺許來長的口子,所幸古正時刻貼身穿著當初凌虛真人賜下的那件‘玄麟甲’護身,這才未曾傷及皮肉,不過饒是如此,卻也把他驚的一身冷汗!

  ‘若再這般下去,怕是要被其活活的耗死在這里...’

  古正暗自思忖應(yīng)對之策,那還有閑心去理會灰袍人朝其投來的詫異目光,顯然如此致命一擊,對方竟能安然無恙,的確是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而恰在古正心驚無措之際,突然,他腦中靈光一閃,瞬間便已有了計較,只見他忽然一反固守姿態(tài),猛地大喝一聲,也不顧那灰袍人法力深厚,暗自凝聚周身法力,揮動靈犀法劍硬生生地與其新月短刃拼撞在了一處!

  “嘭!”

  轟然巨震?。?p>  左右兩側(cè)山巖崖壁上的碎石隨著古正二人所激起的法力波動簌簌滾落,而借著從對方身上傳來的巨大反震之力,古正凌空一躍,翻身掠至山腹水潭附近,強自壓下其體內(nèi)不斷上涌的氣血,與灰袍人拉開了一段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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