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懲罰趙氏
沈茴香松了一口氣，果然是這個原因。她就猜測八九不離十是吃了野果子過敏引起了發(fā)燒出疹子。
“你——”蕭云止氣得目呲欲裂，恨不得一把掐死奶娘。“趙氏，你知罪嗎？”
趙氏嚇得渾身如篩糠一般，身子匍匐在地，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主……主子饒命，奴……奴婢不知道這……這事這么嚴(yán)……嚴(yán)重……”
“你不知道？你……”
蕭云止的俊臉陰沉得可怕，眼看就要發(fā)飆，沈茴香忙止住他道：“你先別急呀，我的話還沒問完呢。”
蕭云止看了她一眼，擰起眉頭，深呼吸了一下，只得暫時壓下心頭的火氣。
侍從們看得面面相覷。心想，這農(nóng)女膽子也忒大了，竟然敢打斷皇上的話？
殊不知對沈茴香來說，病人就是天，病人就是地，只要病人在眼前，就是天王老子她也不會放在眼中的。何況，她并不知道蕭云止的身份。
“是什么樣子的果子，你還記得嗎？”沈茴香繼續(xù)問奶娘。
“就……就是紅色的……又圓又小，味道又酸又甜……”趙氏舌頭都打結(jié)了。
沈茴香心里一動:“是不是林子中一長就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那種？”
“是……是的……”
沈茴香松了口氣，抬頭對蕭云止道：“我知道是什么了，小公子吃的應(yīng)該是紅粒子。公子，那種果子并沒有毒，吃了不會有性命之憂的。只是果子雖然甜，卻不能多吃。小孩子特別是小公子這樣身子嬌嫩的小嬰兒，自身抵抗力比較差，吃了那種果子比成人更容易起過敏反應(yīng)。所以小公子身上才會起疹子和發(fā)燒……”
“過……敏？那是什么？”蕭云止皺起眉頭。
“這……”沈茴香怔了怔，一時也難以解釋清楚什么是過敏，想了想道，“過敏就是吃了某種食物或者是接觸了什么東西而引發(fā)的高熱和出疹子。當(dāng)然，過敏的癥狀有輕有重，輕者半個時辰就會好，重者會丟掉性命……”
方墨卿聽得發(fā)怔。接觸某種東西而引發(fā)疹子？這個他卻是知曉的，醫(yī)書上也記載過，但是吃了某種食物而出的狀況，那不是中毒嗎？哪里叫什么……過敏？
蕭云止卻越聽越后怕，心也懸了起來，擔(dān)心的問道:“那……那小公子身上這么多疹子，會不會有危險？”
“公子別太擔(dān)心，”沈茴香安慰道，“小公子這病雖然看著兇險，但是因為他已經(jīng)退了燒了，所以應(yīng)該不會有大問題了。只要好生調(diào)理，每日用消炎膏擦拭身上的疹子，再加上小孩子恢復(fù)能力快，這些疹子很快就會消失的，只是……”
蕭云止吁了口氣，稍稍心安，眸子一轉(zhuǎn)，視線落在趙氏身上，那眸光如同一把尖利的刀子插在趙氏背部。
趙氏匍匐在地上，渾身抖動著。
胡公公上前狠狠的唾了她一口，罵道：“趙氏，這下你全家人都被你害死了，看不將你趙氏一族滿門抄斬……”
趙氏臉色蠟黃，兩眼一翻，委頓在地，嚇暈了過去。
“啥，滿門抄斬？”沈茴香忍不住失聲驚呼?！斑@，這也太過了吧？其實這也不能全怪她，她也是無心的，她只是不懂……”
蕭云止并不理睬她，只是冷冷的吐出一句話：“來人，將這個賤婢拖下去！”
兩名侍衛(wèi)應(yīng)聲而下，將趙氏拖了下去。
沈茴香好生不忍，忍不住問道：“那個……你打算怎么處置她？”
蕭云止看了她一眼，哼道:“這是本公子的家事，旁人勿需過問。”
“……”沈茴香碰了一鼻子灰，但是她還是不死心。“就算是她有過錯，也不用連累她家人吧？你們這是搞誅連，要不得的……”
蕭云止心頭的火氣并未消，眉頭一掀，冷然道：“本公子處置犯錯的家奴，用得著外人說三道四？”
“你……”
沈茴香既尷尬又有些難堪，干脆氣悶的轉(zhuǎn)身走開。一邊走一邊還試圖說服自己:這里是等級森嚴(yán)的古代，這些人是古板迂腐的古人，和她那個時代可不一樣，人家的確有權(quán)利處置家奴……
蕭云止轉(zhuǎn)頭吩咐眾人：“馬上啟程趕路，爭取在兩個時辰里趕到陳州。”
“是！”侍衛(wèi)們齊聲應(yīng)答，各就各位。
于是車隊又行進(jìn)起來，朝陳州奔馳而去。
車廂里，蕭云止守在兒子身邊，怔怔的看著他。小太子沉沉的睡著，不時冒出一兩句囈語。
“主子，您一夜沒睡，還是趕緊歇息一下吧？奴婢來守著小主子就是?！焙珓竦馈?p> 蕭云止點點頭，靠上了馬車壁，緩緩閉上眼睛。
就在胡公公以為主子已經(jīng)睡著了時，主子卻突然開口了：“……趙氏既死，至于她家人……罷了，就饒過吧，也算是替太子積福。”
“??？”胡公公瞪大了眼睛，驚訝道，“主子，依照規(guī)矩，趙氏一族……”
“什么規(guī)矩？朕說的就是規(guī)矩，你不聽了？”
“……是！”胡公公不敢再說。
后面那輛馬車?yán)?，沈茴香仍然抱著小雙喜坐在車上。不過，她心情并不怎么好。想著自己雖然救人一命，卻又間接害死一命，不，也許是幾十條命，心里就膈應(yīng)得慌。
她是醫(yī)生，從來只會救人不會害人，無端端的害死人，雖然知道古時候的規(guī)矩多，但是她還是一時無法釋懷。
綠萍和紫玉卻開朗多了，小公子無恙，這可是一大喜事。
因沈茴香救了小公子，綠萍對她另眼相看，紫玉也不再板著臉，兩名丫頭對她親熱了許多，“沈姐姐”長“沈姐姐”短的喊得十分親熱。沈茴香也只是淡淡的應(yīng)對著。
前世，她是整個醫(yī)院最受歡迎的醫(yī)生，錦旗收了無數(shù)，不過她對榮譽看得極淡，在她心里，醫(yī)生的職責(zé)就是救死扶傷，這也沒什么值得炫耀的。
只是這次不同，為了救人，她間接害死了那么多人，她心里難受。再說，這些人雖然救了他們，但是他們身份神秘行事又極端，潛意識里，她不愿意再和他們深交，所以對綠萍紫玉的話也就反應(yīng)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