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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殘陽

0388、信馬由韁

大周殘陽 高原風(fēng)輕 2393 2022-02-04 14:02:00

  0388、信馬由韁

  卻說吳畏一路奔波貴陽、云南,終于把該辦的事邊辦完,打馬回程、歸心似箭。

  一路長途奔赴,疲累加困倦涌上心頭。

  這一日,終于踏上黔東地界,他長長地舒了口氣,

  ‘終于就要到家了’。

  心里一陣松弛,在馬上微閉雙眼,任由馬兒駝著自己,信馬由韁朝著走著。也不知走了多久,吳畏的睡意更濃,他抓緊馬疆,就在馬背上睡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日落西山。

  這會(huì),應(yīng)該快到鳳城地界了吧。

  可是,他睜開眼,四周的景色卻讓他大吃一驚。這里,怎么和鳳城地界有些來同。原來,這雖然是夕陽西下,但天空還不至于這么黑,他是走進(jìn)了一片森林了。

  難道是馬兒跑錯(cuò)了方向。

  現(xiàn)在,吳畏也辨別出不方向來了,不知該前進(jìn),還是向后退。更不知東南西北。他只得任由著馬兒,慢步向前走著。

  他想,走過這片樹木應(yīng)該就能看清楚,這到底是什么地方,距離鳳城地界又有多遠(yuǎn)。

  可是,天越走越黑,森林也越走越密。這應(yīng)該是什么地方。他不敢再往前走。

  吳畏停了下來,就在密林中就地躺了一晚。

  天亮,馬鳴聲把他吵醒。他帶著一身水霧,就連眉毛都是濕的??墒?,睜開眼,眼前除了密林還是密林。除了從樹縫里透過一絲絲光線,能證明這是白天外,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

  又過了一會(huì)兒,一絲陽光射了進(jìn)來。吳畏知道,清晨,陽光出來的地方就是東方。從云南、貴陽往東去往鳳城。不管昨天走了多久多遠(yuǎn),吳畏相信,鳳城就在東方。

  昨夜,吳畏睡著時(shí),馬兒已經(jīng)在周圍吃飽了草。今天一早,早就恢復(fù)了它那抖擻精神的樣子。吳畏確定了方向,翻身上馬,一路向東。

  可是,他怎么感覺這森林越走越遠(yuǎn),越走越深,似乎沒有了盡頭。

  這會(huì)兒,吳畏畢竟也是一個(gè)才二十幾歲的青年,這種情況下,反而更激起了他的任性:

  ‘我就不相信,我還能走不出這片森林的?!?p>  此時(shí),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回頭。就這樣跟森林‘杠’上了。

  又走了不知多久,樹枝縫里透過來的陽光,已經(jīng)從東面來到了西面。他終于戰(zhàn)勝了這片森林——他走出了森林。

  雖然走出了森林,可眼前還是什么也沒看到。除了山還是山,并且,你連著我,我靠著你,群山環(huán)繞,綿延天邊。

  這下該怎么辦?吳畏進(jìn)退為難。

  要不是腳下隱隱有那么一條路,真讓他懷疑,這里根本就沒人走過。這到底要通往哪里。

  好在腳下這條茅草路還有些痕跡,痕跡慢慢延伸到前面一座小山。吳畏已經(jīng)沒有了退路。

  他又沿著那條早已看不清的茅草路繼續(xù)向前。好不容易爬上了那座小山。此時(shí),又早已是日落西山,也早已是人困馬乏。吳畏來到一個(gè)高點(diǎn),向遠(yuǎn)處望去,在一個(gè)山灣里,此時(shí)正好升起了幾絮炊煙。再認(rèn)真一看,終于在叢林密布中,看到幾處屋檐。

  吳畏感嘆,要不是此時(shí)正是升煙做飯的傍晚,要不是那幾絮炊煙,誰也不會(huì)想到,這方圓叢林密布中,還會(huì)有那么幾戶人家。

  有了人家就有了希望,就有了奔頭。他決定朝著有人家的方向而去。

  可是,前面卻沒有了路。這一條似有似無的茅草路卻并不能通往前面。吳畏也知道,在南方這樣的大山里,看著前方不遠(yuǎn),其實(shí),要想從這一座山通往另一座山,卻不知要走多遠(yuǎn)。有時(shí)甚至根本就走不通??墒乾F(xiàn)在,吳畏無從選擇。

  他牽著馬,走進(jìn)越來越深的叢林。爬坡、下坎、穿密林,幸而他帶著長槍短劍,一路披荊斬棘,好不容易才來到靠近那有幾間屋宇的地方,他長長地舒了口氣,通過這半夜的努力,以為終于到達(dá)了目的地時(shí)。黑夜里,隱隱看到,在他所站在的這座山邊,距離那幾間茅草屋,卻隔著一個(gè)深谷、一條深河。并且能夠隱隱聽到河水的聲音。

  吳畏又一次精疲力竭,他再也沒有力氣再下到河邊,過河,然后再爬上對(duì)面的小山而去到那幾間屋宇處。

  他又在這里停了下來,只好等到天明,再想辦法下到河邊,再過河上山。

  已經(jīng)用完了全身力氣的吳畏,沒有任何選擇,一個(gè)人倦縮在一堆枯草從中就睡了過去。好在,這種情況下,時(shí)間也過得很快。吳畏感覺到?jīng)]過多久,天就亮了。他一醒來,對(duì)面,又是幾縷炊煙,很近很近;那幾間屋宇也更清晰了。

  他好不容易牽著馬下到谷底,渡過河,上到對(duì)面。已經(jīng)是日上三桿。

  爬到了幾間屋宇前,馬兒好像完成了任務(wù)一樣,雖然滿頭滿身都是汗,但它還是抖了抖身子,伸長脖子,長長的一聲嘶鳴。在整個(gè)山谷中回蕩起來。

  可是,讓吳畏注意到的,隨著馬的這一聲嘶鳴,原本還有的幾絮炊煙一下子就淹沒了。陸續(xù)傳來的幾聲關(guān)門、栓門聲,把這一人一馬之不速之客拒之門外。

  他們?yōu)槭裁磳?duì)這一人一馬噤若寒蟬、如臨大敵。

  吳畏牽著馬走向前去?!诉诉恕庙懥艘簧炔耖T,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咚咚咚!咚咚咚!’

  他一連敲了好幾次,明明剛剛都還看到有炊煙從屋里升起來,可是,卻就是沒有任何人回應(yīng)。他又走到另一個(gè)柴門前,同樣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各位鄉(xiāng)親,我就一路人,不小心走錯(cuò)了方向,才到得此地,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求鄉(xiāng)親們開開門,給口水喝、給碗飯吃,再給我指一條出去之路。”

  繞著幾間屋宇又喊了好幾聲,最后,才從一間草屋里走一個(gè)人來,‘吱呀’一聲,打開了柴門。

  吳畏一看,一個(gè)高大的身影,堵在了門里,更奇怪的是,此人并不露面,而是一張大網(wǎng)遮住了自己整個(gè)臉。

  “不知壯士為何到此?我們這里,從來不歡迎任何外來之人,家,你就不用進(jìn)來了,這有幾個(gè)饃,送給壯士充饑;水,隨時(shí)隨地都有泉水,你走吧!”

  “可我……”

  還沒等吳畏把話說完,也還沒等他把送出來的幾個(gè)饃接過手,對(duì)方把裝饃的袋子掛在柴門外一個(gè)枝丫上,柴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

  吳畏取下饃,艱難地朝前走了幾步,這時(shí),柴門又被打開了,剛才那個(gè)高大的身影,蒙著的臉又出現(xiàn)在柴門前:

  “這位壯士,我求你一件事……”

  吳畏停了下來。

  “什么事?你說。”

  “你出去后,能不能不把你今天看到的,以及到過我們這里的事說出去?包括任何人?!?p>  “這——,好,我答應(yīng)你!不過,這位大哥,我……”

  “什么?”壯漢一下子警惕起來。

  “這位大哥,你看我這、還有我這馬……”

  原來,就在剛才吳畏爬山過河之際,他自己還有馬兒,都多次受傷,現(xiàn)在,他的腿上、身上還有多處血跡,馬兒也是一樣。

  “能不能讓我稍稍休息一下,給我和馬兒上上藥包扎包扎?”

  蒙面壯漢看了看滿身是血的吳畏和馬兒:

  “那,你,進(jìn)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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