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米契爾先生,放棄了科瑟研究院的邀請。這是為什么?”
倫道夫菲羅斯的表情銳利而又危險。
“我想作為希洪文法大學(xué)的高材生,克蘭德教授愿意為他寫介紹信的優(yōu)秀弟子。他應(yīng)該清楚科瑟研究院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很想知道,是不是僅僅因為,信里說的,信仰問題?”
“都不是。那是體面的說法,菲羅斯委員?!?p> 斯賓帶著沉重的表情說著。
“這件事其實已經(jīng)有不少人知道了,只是消息局限于我們這些特別的老師中。而且克蘭德教授也說了,不允許我們外露?!?p> “哦,克蘭德教授?”
“是的?!彼官e對著倫道夫說道?!澳?,克蘭德教授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長者。他親自為維克多站臺,這才是消息沒有流傳出去的原因。
其實這件事很簡單。在大約快四個月前,希洪港再次遭到了風(fēng)暴的洗禮。不幸有船只碰撞到了暗礁區(qū)。暗礁撞穿了船艙底部,讓船隨時有可能沉沒。
恰好,船只的主人和船上的客人都是高貴的人物。他們強迫命令著水手們在風(fēng)暴還未停息的時候前去救援。這場救援持續(xù)了整整八個小時,金槍魚貨運公司付出了七位老練的水手的代價,救出了船上的貴族。卡多子爵。這其中,就包括維克多的父親。
維克多當(dāng)時剛剛畢業(yè),拿到了科瑟研究院的回復(fù)之后,他在給之后的事情做準備。但是突如其來的噩耗讓他無心準備。金槍魚貨運公司只給了微薄到可憐的撫恤金。
緊接著,失去了家庭主要收入來源的米契爾家陷入了財政危機??墒?,維克多有個弟弟,貝拉米米契爾。他的成績雖然比不上當(dāng)初的維克多,可是也是個優(yōu)秀的孩子。
當(dāng)時我們給米契爾家送了信件,讓他們考慮是否要讓貝拉米留在上級班級繼續(xù)學(xué)習(xí),等待著希洪文法大學(xué)兩年后的考試。五鎊的學(xué)費,對于當(dāng)時的維克多而言那是難以想象的重壓。”
“他的父親我記得,資料里寫著的是,王國退役海軍,榮獲過三枚探索勛章和戰(zhàn)斗勛章。王國的撫恤金呢?五鎊都給不起?”
“這個...”
斯賓不說話,但倫道夫已經(jīng)猜到了。骯臟的貴族和市政廳!他努力平復(fù)了下語氣。
“繼續(xù),我想知道,為什么?!?p> “當(dāng)然。維克多為了等待科瑟,他選擇去往父親工作的碼頭工作。他選擇了一份苦力的工作。每日勞作。只為了存下錢,讓貝拉米能夠繼續(xù)讀書。他不能找一些體面的工作,因為科瑟的規(guī)定。他們拒絕進入別的公司工作的人,前往科瑟。”
“所以呢?”
“連續(xù)的勞作讓維克多累垮了。他沒有存到多少錢,但是,學(xué)??偸菚谑斟X的時候加快速度。所以,您知道的。為了弟弟和家庭,維克多主動放棄了科瑟的召喚。他找到了希洪著名的外科醫(yī)生,丹尼爾懷特先生。和他一起經(jīng)營著一家心理診所,他目前是這家診所的主管。
呵呵,這都是之前維克多前往希洪文法大學(xué)的時候,告訴克蘭德教授的。他不希望這些消息流傳出去,因為這會給貝拉米很大的壓力?!?p> 倫道夫點頭,吐出一口氣。
“王國需要新鮮的血液,市政廳和議會也需要。新鮮的血液可以創(chuàng)造更美好的未來,這是我們想要的,也是我父親菲羅斯侯爵期望的。這個消息請到此為止,我們不應(yīng)該用流言給一個孩子如此巨大的壓力,更何況,這是一位哥哥的愛護。我們理當(dāng)遵從?!?p> “您是仁慈的?!?p> “我可以看看那個貝拉米么?就在窗外就好。”
斯賓帶著倫道夫走到窗外,環(huán)形分布的課桌,主講臺上的教師正在教授基礎(chǔ)的杠桿原理。倫道夫則是看到了那個黑發(fā)的少年。
比平常的孩子要矮一點,大約只有一米四可能都不到。雙腳不搭地,看起來充滿了童趣的左右晃動,雙眼認真的看著講臺做著筆記。
“感謝你,斯賓先生。希洪我想絕對不止一位維克多米契爾這樣慈愛的哥哥。只是他的犧牲要比所有人都要巨大而已。我向你承諾,希洪中級職業(yè)技術(shù)學(xué)校會納入教育法案的擴充名單。你們將會得到王國的補貼,同樣的,你們可以考慮修改名字為希洪王立中級學(xué)院了。”
“我應(yīng)該感謝你,倫道夫菲羅斯委員,您有著崇高的品質(zhì)。和真正貴族的光輝?!?p> “好了,到此為止吧。斯賓先生,你的贊美讓我汗顏。我還有事情要處理?!彼⑽⑶飞肀硎径Y貌,“下午會有專門的人員和你們對接相關(guān)的事項的。先失陪了?!?p> 倫道夫帶著侍從轉(zhuǎn)身離開。
貼身男仆拉開雙駕馬車。
“先生,我們?nèi)ツ膬?。?p> 倫道夫想了想,笑著回答。
“我們?nèi)サつ釥栃睦碓\所?!?p> 大約四十分之后,雙駕馬車來到了郁金香大道三十二號。走下馬車,接過男仆遞過來的手杖。倫道夫抬頭看了眼。
相較于首都奧爾德尼,希洪像是個沒多少人的城市。當(dāng)然,奧爾德尼有著眾多的,沒事情做,時間多的有錢人和貴族。希洪大部分人都是要工作的。所以顯得空曠。
哪怕是郁金大道,這個有名的富人區(qū),也顯得來者寥寥。
“有點小?!?p> 倫道夫看著診所的門口,帶著笑意說了一句。
“可能因為,心理是比較隱私的問題吧。先生女士們可能并不想出入太大的地方。”
“你說的有道理?!?p> 倫道夫點頭,貼身男仆的話很有道理。既然是不能去教堂說的,但是又覺得疙瘩的問題。自然是很隱蔽的話題了。確實不適合搞一個太大的屋子。
“上去看看。”
“要幫您叫一下維克多米契爾先生么?”
“不,我想看看這位高材生到底是個什么人?!眰惖婪蚍屏_斯搖頭拒絕了這個選擇,“你進去幫我說下,不要告知我的身份。我想要讓這個心理診所的人,幫我診斷一下?!?p> “是的?!?p> 男仆推開門,有禮的敲門。哪怕門是開著的。
“你好,我想預(yù)約一次診療。請問,現(xiàn)在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