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寧京城,萬家燈火已經(jīng)逐漸熄滅。整個京城漆黑一片,只有幾處燭光,星星點點,在黑暗中,隨風搖曳。
國舅府的書房內(nèi),燈火通明。國舅爺楊宇,長子楊詠琳,次子楊詠珣,還有一位書生模樣的中年男人,正圍桌而坐。
楊宇生有三子一女,長子在禁衛(wèi)軍中擔任一軍統(tǒng)領,次子在家打理楊家在京城的產(chǎn)業(yè),幺子在杭州老家,侍奉祖母,打理祖產(chǎn)。
女兒楊蓉正是華清宮的貴妃娘娘。楊宇其實頗為欣慰,三個兒子都頗有能力,在各自的領域都能幫到楊宇不少。
那位書生正是楊宇的心腹幕僚,名叫汪彥華,先帝時,三次科舉不第后,便一直追隨楊宇左右。汪彥華雖然科舉不中,但確實腹有才華,智計百出,在楊宇背后出謀劃策,擊敗了不少政敵。國舅府中眾人對其也是尊崇有加,三位公子見著了,都會喚一聲“汪先生”對其行禮。
四人密謀商談,只聽楊宇道:“除掉鐘無涯,是我們早就商議好的事情,珣兒,讓你調(diào)查鐘無涯,可有何發(fā)現(xiàn)?”
楊詠珣答道:“爹,這個鐘無涯是北燕人,有著醫(yī)圣的稱號,醫(yī)術(shù)高超,在北燕和我大寧民間都有很高聲望,更是與宰相徐謙相交莫逆。孩兒查了許久,但是沒有查到徐謙與他是何時相識又是如何相交莫逆的!”
這時,汪彥華說到:“據(jù)說此人有一身好武藝?”
楊詠珣答道:“我問過江湖上的朋友,鐘無涯雖然醫(yī)圣的名頭很大,但是武功路數(shù)并不清楚,他在江湖上出手的次數(shù)并不多。不過北燕皇室曾經(jīng)對他下過追殺令,北燕江湖聞風而動,但是他到現(xiàn)在還好好的活著,由此推測他武功應該不差?!?p> 楊宇用手輕叩桌面,沉吟道:“徐謙這個老賊,居然和一個山野村夫相交莫逆,兩人相識定是徐謙踏入官場之前的事情了。”
楊宇也不愧是老謀深算,一點信息就能推斷出他們二人相識之時,相比較楊詠珣就顯得稚嫩太多了。
“哼,不管他武功如何,此人是必須要除掉的,一個北燕人跑到我大寧京城攪風攪雨,是嫌活的太長了!”說完楊宇右手狠狠的拍在桌面上。
長子楊詠琳一直沉吟不語,被父親這一掌嚇了一跳,說道:“他武功再高,我?guī)б恢к婈?,手持勁弩,還能讓他跑掉不成!”
楊詠琳不愧是帶兵的,說話都帶著一股霸氣。
汪彥華急忙勸到:“大公子不可,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好好謀劃,對付一個江湖中人,還不至于讓大公子帶兵圍剿!”
楊宇也罵道:“琳兒你做事帶點腦子,多跟汪先生學學,別把軍隊中的匪里匪氣帶回家里來!”
楊詠琳一時訕訕,不敢反駁父親,于是閉嘴不語。
楊詠珣看的心中一樂,兩兄弟感情還是不錯的,忙替他開解道:“父親消消氣,大哥進禁軍也是您的意思,有他統(tǒng)領一衛(wèi)禁軍,護衛(wèi)我們楊家,也是可以震懾一干宵小的?!闭f完便朝大哥瞧去,兩兄弟相視一笑。
楊宇看到他們兩兄弟的小動作,也是欣慰,家和萬事興啊!哼了一聲,也沒在理長子,對汪彥華說到:“先生,可有妙計?”
汪彥華回道:“對付此人,當以獅子搏兔之態(tài),全力一擊,一擊斃命,任他武功再高,也難逃我層層包圍!”
楊宇等人俱是點頭稱應。接下來四人開始詳細密謀整個計劃!
鐘無涯自來這大寧京城,除了每月一次為太子治病,其他時間偶爾和徐謙喝喝小酒,偶爾去太醫(yī)院與太醫(yī)門交流醫(yī)術(shù),有時也會去城外,為百姓義診。行蹤不定,讓人查不出規(guī)律。鐘無涯的日子過的平淡且無聊,只是被那個臭小子羈絆住了,只能在大寧京都這個鳥籠里走走轉(zhuǎn)轉(zhuǎn),無法翱翔。
最近幾天鐘無涯發(fā)現(xiàn)自己被跟蹤了,家門外不斷有陌生人輪流監(jiān)視。知道不是太后的人,之前太后怕他出意外派了一隊侍衛(wèi)暗中保護他,被他一個個放倒后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了。
于是,這天早間,他便斜挎一把長刀,牽著馬朝城外走去,心里想著:“老子正愁日子毫無波瀾已經(jīng)淡出個鳥來了,你們想玩,老子就陪你們玩玩兒!”鐘無涯到底是藝高人膽大,故意引著他們往城外去。
楊家這邊得到消息,覺得出城是最好的機會,就算鬧出大動靜禁軍,衙門的反應都不會那么迅速,足以完成整個計劃,由汪彥華親自執(zhí)行。
鐘無涯騎在馬上,緩緩的走著,他在給對方布置的機會,跟蹤的人也是不緊不慢的綴在后面。這一場游戲,是的,鐘無涯覺得就是一場游戲,螳螂捕蟬,到底誰是螳螂,誰是蟬呢!或許還有黃雀在后?
鐘無涯好似漫無目的的走著,卻是引著敵人往渺無人煙的方向,終于來到一片樹林前。樹林后方是一處高高的山坡,樹林里面人影綽綽,鳥蟲驚飛。
鐘無涯知道便是此處了,他端坐馬上朝著樹林方向喝道:“是哪位朋友在此迎候鐘某!”
回答他的是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鐘無涯哈哈大笑道:“藏頭露尾,鼠輩爾!既然朋友不愿現(xiàn)身相見,那鐘某只好轉(zhuǎn)身告辭了!”說罷掉轉(zhuǎn)馬頭便要離去。
突然,整個樹林中響起了一片尖嘯聲,十幾支弩箭朝著一人一馬射去,鐘無涯頓時全身緊繃,意識到不妙:“臥槽,大寧軍方的破風弩,玩大了!”
破風弩是大寧軍方特制,發(fā)射時嘯聲尖銳,速度極快,威力巨大,可令敵人聞風喪膽!眼見弩箭便要射中鐘無涯,只見他右手一拍馬背,飛身躍起,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從容避過這一輪飛弩,那馬兒就沒著沒這么幸運了,被射翻在地,不斷抽搐!
不待鐘無涯有所動作,第二輪弩箭已經(jīng)射了過來,鐘無涯拔出長刀,使出看家本領踏浪行,身法飄渺,一邊躲開飛弩,一邊長刀格擋。只見那長刀飛舞,火光四濺,一輪接一輪的弩箭讓鐘無涯也是疲于應對,也無法對他造成傷害。
樹林中人見破風弩不能建功,便發(fā)動第二波攻勢,十幾個黑衣蒙面人持劍沖出樹林,朝鐘無涯殺來。
鐘無涯被弩箭射的憋屈,大吼一聲:“來的好!”不進反退,朝著黑衣人殺去。鐘無涯也是見著愛馬慘死,被激出了血性,不管不顧殺了過去。
兩邊陡一交手,便有血光閃現(xiàn),鐘無涯瞬間便秒殺一人。鐘無涯自幼修煉渾元純陽功,內(nèi)力深厚,不懼消耗,就是硬拼,只見雙方刀光劍影,騰挪閃現(xiàn),黑衣人卻是傷不得鐘無涯分毫。鐘無涯瞅準機會,長刀格開一人長劍,飛身一躍一掌擊在一名黑衣人胸口,那人胸口便肉眼可見的塌陷了下去,瞬間倒地不起。
黑衣人已經(jīng)被鐘無涯消滅了四人,重傷兩人剩下幾個也有些心驚膽顫,其中一個首領忖道:“此人武功高強,絕不是我等能敵,如今已損失好幾位兄弟,再打下去,恐怕大家都要交待在這里。先生只是讓我們拖住他,說明后面還有布置!”
于是,他便叫道:“兄弟們,風緊,扯乎!”他這一出聲,鐘無涯便注意到他,舍了正在纏斗的兩個對手,一把長刀直奔那首領而去。其他黑衣人聽到老大喊撤,也不做停留,紛紛往樹林奔去,只有那首領心下大駭,轉(zhuǎn)身欲逃,卻被鐘無涯長刀留住,三招就被鐘無涯一掌斃了性命。這位首領也算死得其所,為自己的兄弟們爭取的逃亡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