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鎮(zhèn),信立堡,大廳內(nèi)。
“大人。我在這里求求你了,我知道你有糧,你就行行好,給我一點行嗎?!币粋€面容愁苦的老漢,他的衣服上打滿了補丁,一張嘴,滿口爛牙。
他瘦的只剩下一張皮,一張干枯,長滿老人斑的皮,他的樣子真的十分可憐。
“你愿意將孩子給我嗎,給我做牛做馬,與你們劃清界線?!敝苄鸥咦孜唬^上的頭發(fā)剃的干干凈凈,一雙眼睛明亮有神。
不知道為什么,周信給人的壓迫感十分的強。
如果不知道事件的起因,人們會認為,周信在欺負那個老頭。
“大人。我給你當牛做馬,成不?!币彩牵绻坏饺f不得已,誰也不會愿意將自己的孩子送給別人,這個老漢,看來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時候。
“我不是善人,我的糧食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你是在強迫我嗎?!敝苄盼⒉[雙眼,一身肌肉蓄勢待發(fā),一股威勢從周信身上迸發(fā)出來,浩浩蕩蕩的壓在老漢的身上。
“不敢。不敢。老漢不敢?!蔽以诶蠞h眼中看到了怨恨,他在怨恨我什么,怨恨我不肯無私的幫助他嗎。
弱者沒有身為弱者的自覺,求人就應該有個求人的樣子,最近一段時間,有太多人,懇請我的幫助。
我的幫助不是無私的,你必須有所回報,就因為這個,背地里不少人嚼舌根子,還真是一些討厭的“老鼠”。
“一畝田,五十擔,你自己想清楚。”我慵懶的靠在椅子上,俯視著老漢,我知道,土地對于他而言,等同于生命。
他還有希望,他還沒有山窮水盡。
“大人。這也太少了吧?!崩蠞h自然不滿意這個價格,五十擔糧食只夠五人吃上兩年。
我自然知道這個價格很低,有點趁人之危的意思,但我就是趁人之危啊,不然怎么能低價收入大量土地啊。
“你的茶。”牛送美披頭散發(fā),給我端來了一杯茶水,她臉色紅潤,眼睛有神,顯然身體好了很多。
“坐我旁邊?!蔽遗牧伺呐赃叺囊巫樱蠞h待在下面,不進也不退,磨磨蹭蹭,拿不定主意。
我不急,急的只是他。
牛送美乖巧的坐在我的旁邊,像一具木偶一樣,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
“大人。我賣了,只是這個價格?!崩蠞h終于開口了,而我在不緊不慢的喝茶,等老漢變得十分不自然,我再淡淡的開口道:“沒有余地?!?p> “成。這是我的土地證明?!崩蠞h終于妥協(xié)了,咕咕咕,老漢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臉一紅。
我拿起桌子上的糕點,放到嘴邊咬了一口,然后遞給旁邊的牛送美,牛送美接了過去,小口的啃了起來。
老漢雙眼愣愣的看著糕點,一副很想吃的樣子,我冷冷的看了一眼老漢,老漢連忙低下了頭。
我對這個老漢有意見,不愿給他什么好臉色,老漢心虛,真的,他不想面對我。
“你跟著他吧?!庇行〇|西,我自然不會親力親為,而是交給屬下去辦。
這個老漢一身餿味,關于這個,我沒有什么想法,因為這太正常了。
燒熱水要干柴,而干柴并不是取之不盡的,而是有限的,老人不比青年人,哪里洗得了涼水。
“送美。坐我腿上來。”我拍了拍牛送美的肩膀,牛送美乖巧的坐在我的腿上,像是沒有生命的木偶一樣。
“大人。有人求見?!币跪T士不合時宜的出現(xiàn)了,我把手從牛送美身上拿開,牛送美自覺的起身,離開了。
“是南水村的李耳朵,他的妻子被同村的陳大豬給叉叉了,陳大豬有錢有勢,他拿他沒有辦法,想請您替他主持公道?!币跪T士把來人的來意說明了,見或不見,全在于我。
替人主持公道,我不是第一次做,有人來求我,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這對建立我的威信很有用,再加上我比較喜歡做這種事,那種裁決的感覺很美妙。
“讓他進來吧?!蔽易屢跪T士把人給請進來,夜騎士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不一會兒,夜騎士把人帶到了我面前,我打量著來人。
衣著還算體面,沒有什么破洞,臉上干干凈凈,沒有什么污垢,一雙破鞋被擦的干干凈凈。
年紀不大,身材中等,看上去老實憨厚,沉默寡言,不善于言辭。
“大人。您一定要替我主持公道啊?!蹦凶庸蛟诘厣?,不停的給我磕頭,額頭都給磕出血來了。
“站起來,像個男人一樣?!蔽覜]有起身,依舊坐在椅子上,我的眼神很嚴肅,看著跪在下面的男人。
“我愿意替大人做牛做馬,只要大人愿意替我出這口氣。”男人十分委屈的站了起來,他的雙眼通紅,像是一個受到莫大委屈的小男孩。
“我的妻子已經(jīng)死了,就吊在那棵樹上,我的孩子,就這么沒有了母親?!蹦腥说纳袂橛行┗秀?,他自說自話,顯然陷入了某種回憶當中。
“我的妻子十分的害羞,那個混蛋,簡直欺人太甚,我怎么能咽下這口氣?!蹦腥说谋砬樽兊檬知b獰,像是一只惡鬼一樣。
“安靜。我不想聽你自說自話。我可以幫助你,就看你敢不敢殺那個人?!蔽掖驍嗔四腥耍腥算读艘粫?,嘴巴無力的閉上了,又一會兒,顯然反應了過來,一臉認真的看向我,道:“謝謝大人。謝謝大人?!?p> 男人說著說著,就跪在地上,向我磕頭。
我有想過,男子是否是借刀殺人,把我當傻子耍,這種事不是沒有發(fā)生過。
我因此殺害了幾個無辜之人,被人當?shù)妒沟母杏X并不好,當?shù)妒沽耍譀]有給予我應有的回報,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我不會聽你的一面之詞的,你要明白。”判斷對錯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你說你有理,他說他有理。還好,我不在乎對錯,只在乎對我有沒有利。
心中要有“一桿秤”,孰輕孰重,要或不要,能或不能,要靠自己去想,去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