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縱央一進屋,就聽到這樣的一句話。
“陸煜,證據(jù)確鑿,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他看到,屋子里面里里外外的圍了很多人,他擠了進去,到了最前面。
中間,一旁站著陸煜,一旁站著一身材微胖的男子。
那男子手持一幅書畫,生氣地指著陸煜,對著周圍的人說“大家都親眼看到了吧,這陸煜,偷了我的書畫,還如此蠻橫!”
他說完,周圍的人都小聲嘀咕,評論著這件事。
程縱央看了一眼那男子手中鋪散開來的字畫,一個白眼,有些好笑,這樣的文筆,陸煜才懶得偷。
不過他沒有說什么,只是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看著陸煜會怎么做。
陸煜......
他看著陸煜不動聲色的望著那名男子,一直沒有為自己辯解,直到那男子把話說完。
程縱央微微的瞇起了眼,想起剛才陸煜出去見了誰,他對陸煜的興趣越發(fā)深厚了些。
那男子自顧自的說了很多,見陸煜卻沒有理他,有些尷尬,對著陸煜道“陸煜,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陸煜抬眸,慢慢走到他面前,男子有些緊張,道“你......你做什么......”
陸煜來到他前面,行禮問“公子怎么稱呼?”
那男子有些不可置信的盯著陸煜,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男子聽到,身后,傳來一陣哄笑。
“這章丘也自稱是鹿水第一才子,平時目中無人慣了,肯定想不到,人家竟然都不認識他?!?p> “對呀,這章丘,這回可出丑了吧?!?p> 章丘聽到身后的議論聲,手攥緊,咬牙切齒的從口中擠出兩個字“章丘?!?p> 陸煜點了點頭,絲毫沒有因為他的不悅而無所適從,拿過了他手中的字畫,看了看,隨即一收,問他“你剛才說,我偷了你的字畫?”
章丘壓住自己內(nèi)心的慌張,道“對!”
陸煜看著他的眼睛,再問“何時?”
章丘道“午時,你一定是趁我們午時去吃飯時偷偷潛入我的住處偷的?!?p> “午時......”陸煜喃喃細語,想了一下,說“若是我沒有記錯,午時應(yīng)該會有來這里清掃的人,那時有沒有人來你房中偷東西,一問便知。”
章丘無所謂的笑笑“好哇,那就把他喊過來問問?!?p> 他一個眼色,有人跑了出去找人。
“等等?!标戩辖凶∧侨?,在他耳邊說了什么。
“陸煜,你對他說了什么!”章丘有些惱,心虛的問道。
陸煜沒有看他,只瞧著那人離開的背影,道“一會,自然知曉。”
看著這一切,程縱央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一會,那人回來了,身后跟著兩個人。
章丘一看到其中一個人,大驚失色。
那人,正是為陸煜打掃的鄭師傅。
陸煜走到鄭師傅面前,行禮問道“鄭師傅,請問,午時你可曾看到,有人進了我的房中?”
鄭師傅點點頭,道“是有一名學(xué)子來過,他自稱是你的朋友,說要在你房間里等你,可是一會便自己走了?!?p> “那你可還能認出那個人?”
“可以。”鄭師傅說著,回想起那人的相貌。
從鄭師傅進來的那一刻,章丘就徹底的亂了陣腳,他甚至,連和自己房間打掃的師傅串好了的詞,也忘記說了。
鄭師傅道“我記得,那男子,身上戴了一塊刻有文昌帝君的紫色玉佩?!?p> 聽到這句話,章丘一下子用手蓋住了自己腰間的玉佩。
這一幕,被程縱央看到,他譏笑了一下。
陸煜轉(zhuǎn)身,看到章丘用手蓋住東西的動作。
眾人也看到了,人群中起哄。
“喂,章丘,手捂的什么呀,拿出來讓大家看看”
“對呀章丘,你不是自稱是陸煜偷了你的東西嗎,你有什么不敢的!”
章丘進退為難,眼珠一直轉(zhuǎn),在大家的叫囂聲中,手不自覺的慢慢移開。
“章學(xué)子,想來,是你自己記錯了吧?!?p> 章丘的手就要移開時,陸煜說了話“若是記錯了,下次記得仔細些就好?!?p> 章丘有些驚訝地看向陸煜,不明白陸煜是什么意思。
陸煜向鄭師傅行禮道“多謝鄭師傅,時候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p> 鄭師傅點點頭,道“年紀大了,想東西總是慢,行,那我先回去了。”
說完,鄭師傅離開了,人群中鴉雀無聲,所有人,同事看著陸煜。
“今日時候不早了,大家都回去吧,這么晚打擾大家,陸煜在此,向眾位賠罪。”
陸煜向眾學(xué)子行禮,隨即向外走去。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為陸煜讓開了道路。
最后,大家都走了,只剩章丘一個人留在原地。
陸煜這是,放過自己了嗎......
他慢慢的放松了下來,松開了手。不經(jīng)意間,他看到,腰間的,是一塊白色玉佩。
是了,剛才一緊張忘記了,他什么時候,有過紫色玉佩......
房間外,陸煜看到,程縱央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先他一步出來了,正在向鄭師傅行禮。
兩人不知道說了什么,行禮后,鄭師傅走了。
陸煜看著這一幕,沒有說什么。
在這個世界上,鄭師傅的地位,就是最下等的家仆,也就只有陸煜會向他行禮,讀書人更是看不起他們,但他卻沒想到,剛才程縱央也行禮了。
這多少,讓陸煜對程縱央有些詫異,卻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
陸煜走上前,對著程縱央道“程學(xué)子?!?p> 說著,行禮后,便轉(zhuǎn)身離開,還沒走幾步,身后就傳來程縱央的聲音。
“陸煜,我剛才問了鄭師傅,他告訴我,是你讓剛才那個人對鄭師傅說,午時進入你房間的人身上戴著紫色玉佩的。”
陸煜停住腳步,轉(zhuǎn)身回去看他,他猜不到,程縱央想要做什么。
程縱央看著陸煜的表情,就知道他猜對了。
他得意的一笑,雙手叉腰道“果然,我就說,這鄭師傅掃了一輩子的地,又怎會識得這保佑高中的文昌帝君?!?p> 他走近陸煜,道“你這話,也就只能騙騙章丘他們?!?p> 陸煜看著他得意的神情,有些慌神,他這樣子看起來有些傻傻的笑容,倒是像極了他妹妹。
漣兒,不知道她怎么樣了......
回神,陸煜看著程縱央,不自覺的笑了笑。雖然只有一瞬,但還是被程縱央看到了。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陸煜笑,有些......奇特......
“陸煜,你知道嗎,我還是第一次見你笑?!?p> 陸煜沒想到程縱央會這么說,有些微愣。
程縱央又道“陸煜,怎么說呢,你雖然看起來對每個人都很有禮貌,但是,我能感覺到,其實你是疏遠他們的,陸煜,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陸煜反問“那你呢,你又是怎么知道,鄭師傅掃了一輩子的地?”
這次,輪到程縱央有些懵了,他回看陸煜,陸煜也盯著他。
月色下,兩個人就靜靜地對望著。少年們年輕且挺拔的身姿,還有身上讓人不可褻瀆的氣質(zhì),給整個庭院,添了一道獨有的風(fēng)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