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大雨傾盆。
雨滴打在地面上,發(fā)出陣陣聲響??耧L(fēng)吹過,散落了滿地的秋葉。
“啊!”屋中女人的一聲尖叫劃破長空,她滿頭是汗,牙齒緊咬著嘴唇,雙眼布滿了血絲。
“哎呦,夫人,再加把勁,就快要看到頭了!”產(chǎn)婆一邊給她擦著汗,一遍大聲的叫著。
屋外,一個中年男子焦急的等待著,聽著女人的聲音,心中更是著急。
六歲的陸煜也站在屋外,看著自己著急的父親,默默地拉起了男人的手。
感覺到了手掌傳來的溫度,男人低頭一看,小陸煜正牽著男人的手,抬著頭看著男人,他小小的,用孩子獨有的小奶音對男人說到“爹爹不怕,煜兒在?!?p> 男子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了笑容,他俯身,把小陸煜抱了起來,道“嗯,有煜兒在,爹爹不怕?!?p> 正說著,屋子的門突然被打開,男人和陸煜一起轉(zhuǎn)頭望去。
只見產(chǎn)婆一步步走出來,面上露出難堪的臉色。
男人心中一沉,但還是撐著面色,問到“王媽,怎么樣了?”
王媽嘆了口氣,說到“許是天意弄人。這孩子和你們無緣,老陸啊,你還是進(jìn)去看看你夫人吧”
男人雙眼一下子沉了許多,終是沒再說什么,一步步朝屋中走去。
門是半掩的,男人輕輕推開,走進(jìn)屋內(nèi),便看到了同是雙眼空洞,手中卻死抓著襁褓的女人。他知道,那襁褓中的,是什么。
“沒事了,都過去了?!彼雅吮г趹牙?,輕聲安慰著。
門外,小陸煜低著頭站著,只一個人,沉默不語,也沒有進(jìn)去,任憑屋外風(fēng)吹雨打。
翌日
男人一夜未合眼。昨夜,女人一直守著孩子,他就一直守著女人,快清晨時,他見女人終于睡了,才輕輕的從女人懷中抱走孩子,悄悄出了門。
他一出門,就見小陸煜站在門口,默默地望著他。
似是了解他兒子的脾性,他也沒覺得有多大的意外,只是走到他面前,慢慢的蹲下,抬頭望著他,說“煜兒,爹今天要去送你妹妹,你娘情緒不太好,所以......”
男人沒說完,但陸煜卻是懂的,他點點頭道“爹,你放心去送妹妹吧,我來照顧娘。”
男人笑笑,陸煜的話語,讓男人原本疲憊的精神稍稍放松了一下,他摸了摸陸煜的頭,起步離開。
屋內(nèi),女人睜開了眼。
荒山之上,男人沒有驚動任何人,一個人送走了女孩。
他在女孩的墓前,低著頭待了好久。當(dāng)他知道這個孩子剛出生就不在了的時候,他難過的幾乎快要倒下,可是他不能,他雖然也很難受,但他是一家之主,他不能倒下,他要陪著自己的夫人和孩子繼續(xù)走下去。
他雙手撫摸著墓碑,顫抖著說到“孩子,爹爹對不起你,生了你卻不能養(yǎng)育你,你甚至還沒來得及看一眼這個世界?!?p> 說著,男人流淚了“孩子,來世,我們在續(xù)父女前緣。”
那天,男人在外面待了很久,等天色漸暗之時才回了家。
男人剛到家門口,就見到陸煜急忙的向他跑了過來。心中一種恐懼驟然而生,他急忙問到“煜兒,出什么事了嗎?”
陸煜滿頭是汗,像是跑了好久,見到了男人,立馬跑到男人身邊,道“爹,娘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