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我還能清晰記得他臉上的震驚與惶恐,他企圖通過呵斥逼迫我回到地下室,然而剛殺完人的我正渴求著鮮血?!?p> 說到這,副車長的眼神黯淡了下來。
“我做下了可怕的事,這是年輕的我所不能理解的,那時,對殺戮的渴望便像是銘刻在我基因上的本能,強烈的沖動淹沒了我的理智?!?p> “或許你們很難理解,但殺戮對于我,就像是喝水吃飯一般,是最基本的需求?!?p> “然而,并不是所有殺人犯都是無惡不赦沒有感情的人渣,有些也會期待著或許有一天能夠融入正常的社會?!?p> “我向警察說有人闖入我們家殺了我的父親,我躲在地下室逃過了一劫,我的演技很好,他們沒有懷疑。也是,誰會懷疑一個只有十二歲的小孩呢?”
“之后我像一個正常的孩童一般成長,我讀了很多書,已經(jīng)有足夠的意志力克制內(nèi)心的沖動。”
“不過,童年所發(fā)生的事,卻依然像揮之不去的夢魘一直糾纏著我,我知道,我可能這一輩子也無法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了?!?p> 說到這,副車長深深地低下了頭,陰影將他的面容遮住,他的身體微微蜷縮在了一起,像是躲在角落里擔驚受怕的小孩。
好半天,他才恢復了過來,他向前一步走出了陰影,抬頭對著唐堯露出了微笑:“恭喜你答對了,快進去吧!”
說罷,拉開了身側(cè)的車門。
唐堯如釋重負,趕忙走進了下一節(jié)車廂。
一旁遠遠觀望的林東嘴里輕輕哼了一聲,自語道:“這臭小子運氣真好,竟然又讓他活了一輪?!?p> “怎么?老大你看他不爽?要不要下一輪開場先將他宰了?”穿著花襯衫的二當家陰沉道。
林東微微沉吟了一下,搖了搖頭道:“這倒不必,這小子腦子靈活,以后解題或許還會用到他,我只是覺得他不過一個一階的進化者,竟然能參加這個游戲,實在詭異,內(nèi)心隱隱有些不安罷了。”
聽了林東的話花襯衫點了點頭,一旁的云思瑤則是輕笑著,走到林東身后為他揉了揉肩,輕聲道:“老大,別多想啦,或許他只是個單純的幸運兒吧?!?p> “幸運么......”林東低頭思索了一下,接著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道:
“算了,總之接下來你們多留意一下那小子,別讓他再渾水摸魚了,下一輪他要是答不出題,不要猶豫,直接把他作了!”
“不說了,我們也走吧?!?p> 說罷,他伸腿隨意一踹,便將路志鳴的尸體踢到了副車長身側(cè)。
副車長會意,很快陸志鳴的尸體上猶如燃燒一般升騰起淡藍色的火焰,在火焰的灼燒下,整具尸體迅速化成了一縷縷黑灰,接著被吸進了車廂的地板中消失不見。
獻祭完成后,車廂門也隨之再度打開。
看了眼身后正不斷接近的巨大怪物,一行人也不拖延,迅速地走向了下一節(jié)車廂。
一走進車廂,他們便看到站在正中間的唐堯,其手中正拿著一個信封。
“又有信封了?”林東問道。
唐堯點了點頭,將信封遞了過去,林東拆開一看,同樣的一張照片掉了出來。
照片的中央正是他們剛剛所見的副車長,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副車長的尸體,此時的副車長坐在一張椅子上,仰著頭,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滿血絲的眼球都快要掉出來了。
在他的脖子上,一道從左自右的巨大傷口橫穿而過,漆黑的污血從中不斷流出,將其衣服染成暗紅,看起來格外嚇人。
他的左手還抓著一個銀色的精致小酒瓶,顯然是剛喝完酒不久就遭到了殺害。
這張照片的背景是一片純黑,但是黑暗中,卻又仿佛潛藏著什么。
林東將照片翻過來,果然如女乘務員的照片一樣,背后寫有小字。
這次的字跡并不好看,寫得十分粗狂隨意,倒是符合副車長的形象。
上面寫道:“今天是一個悲傷的日子,但是我卻不能向其他人訴說我的苦痛,車長看出了我的反常,將他的寶貝酒瓶借給了我,我很感激。雖然這是違反規(guī)定的,但我還是喝了,然后我打開車門,就看見他蟄伏在陰影中,他沖了上來,右手拿著尖刀,干凈利落地抹了我的脖子。我倒在了血泊之中,看著四周的尸體,終于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p> 看完這些小字,林東皺起了眉頭,轉(zhuǎn)身向著唐堯問道:“這是什么意思?”
唐堯搖頭表示他也沒有思緒。
一旁的嚴千岐則是在思考后開口道:“我猜測這些信息是在告訴我們這節(jié)車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目前來看是有一個殺人狂潛入了進來,將這些工作人員都給殺害了?!?p> “所以了解這個對我們目前的狀況有什么幫助嗎?”林東問道。
嚴千岐搖了搖頭,道:“目前看不出來有什么用,但在收集到更多的信息后,或許會成為我們完成本次任務的關(guān)鍵。”
林東嗤笑一聲,似乎頗不以為意,接著他隨意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和上次一樣閉目等待起來。
在一旁的唐堯看著這一切,不由得感慨了起來,這就是有實力的余韻,對于林東來說,他根本無所謂接下來會遇到什么樣的難題,反正他只需要獻祭別人的尸體就可以過關(guān),自己則無需承擔任何風險。
然而對于唐堯來說,他必須回答問題,而且必須答對!無論是答錯還是讓別人答對,他便會立馬慘死當場,不會有任何的意外!
而另一方面其又只是個普通的高中生,雖然一直對自己的智力頗為自信,但面對著些詭異的問題,他能混過兩輪已經(jīng)實屬僥幸,對于下一輪的問題,唐堯?qū)嵲跊]有信心再答對了。
想到這,他只覺得前路一片黑暗。
這時,一個人影坐到了他的身邊。
唐堯一愣,轉(zhuǎn)頭看去,是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者。
唐堯的目光中露出了一絲驚訝,“嚴老?您找我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