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而起的愛情,什么時候只剩下了卑微地乞討?只剩下了激情和需要?
睡和愛之間?究竟有多遠(yuǎn)?
往事一幕幕在腦海里閃現(xiàn),當(dāng)初,和霍其琛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呢?那時,正陷在一段泥沼般的婚姻里,丈夫酗酒,無所事事
其琛還是個畢業(yè)沒幾年的稚嫩小伙??墒牵吹贸鰜?,年輕小伙子的肩上扛著責(zé)任和報負(fù)。
這個男人,帶著滿滿的溫柔與野心。
給多年無望婚姻里的痛苦帶來了莫大的安慰。
她貪戀他。
他們都寂寞。
從霍其琛的家門口出來,凜冽的風(fēng),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霎時間,一股透頂?shù)臎鲆?,從脊背上躥起,擴(kuò)散到全身去,向耳后微微攏了攏凌亂的頭發(fā),挺直了脊梁。
關(guān)上車門,車子絕塵而去。
林婭毫無表情,冷笑了一聲,不知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在嘲笑這段感情。
人生中,出場順序太重要了,這場情愛,也許從一開始就錯了。
一個人漫無目的地開車疾駛在路上。
車窗降了一半,冷風(fēng)從窗戶吹進(jìn)來,刮在臉上,寒風(fēng)刺骨。
不知不覺中,車子停下來,鬼使神差地到了度假村。
度假村工程是她和其琛一起做的第一個項目,里面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是他們的心血。
那一年,霍其琛不過27歲。他年輕,有能力,同時充滿野心。
自那以后,一步一步做到今天的霍氏集團(tuán),在風(fēng)詭云涌的商界站穩(wěn)腳跟。
坐在度假中心湖邊,一個人,怔怔地,整整一天,由得風(fēng)任意吹打臉頰。安安靜靜,想了很多事。
霍其琛打電話找了好幾遍林婭,秘書一直回復(fù)說林總不在。
關(guān)閉了手機(jī),誰也找不到人。
第二天一早。
霍其琛急匆匆去了林婭辦公室,仍然不在。手下的秘書說是林總六點(diǎn)半左右的時候來了一趟公司,但是很快就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徑直開車來到林婭家,一處高檔公寓。
客廳沒有人,依稀聽到臥室里隱約的聲響。
臥室房門敞開著,其琛一眼就看到林婭正在床邊整理衣服,一個大皮箱展開平放在床上,像是要出差。低著頭,整理地很專注,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到來。又轉(zhuǎn)身走到櫥柜前,從里面拿出需要的衣服一一疊好。
林婭一直背對著他,沒有覺察。
霍其琛來了有一會兒了,一直默默地站在臥室門口,不出聲,看著她一點(diǎn)一點(diǎn)收拾著自己的物品,他的右手手里緊緊握著一封信,是林婭的辭職信。
今天早上,霍其琛在自己的辦公室桌上收到這封信。
林婭居然向他辭職?
這在霍其琛看來簡直是天方夜譚的荒謬。
她不是一個簡單的花瓶人物,霍氏集團(tuán)能取得今日輝煌的發(fā)展成就,林婭有著功不可沒的勞動,而今,竟要放棄他們兩個多年來共同打拼的江山!無論如何,霍其琛都無法接受。
衣柜里滿滿的,全是各式名牌衣服,一時卻不知道該收拾哪一件。
漫不經(jīng)心地抬頭,透過臥室里的一面全身鏡陡然看到站在門口的霍其琛,下意識停下手里的動作,緩緩回頭。
霍其琛走上前,心里涌起一股無法言說的難過,波濤洶涌,雙臂從后邊輕輕摟住她的腰。林婭似乎平靜地不可思議,雙手順勢握上林婭尚在收拾衣服的手,祈求似地問她:“你要離開?”
“嗯?!?p> “為什么?”
“你真的忍心放棄我們的事業(yè)嗎?”
獨(dú)自在湖邊考慮了整整一天,做出這個決定,絕不是因為一時沖動。
說到底,自己也不過是一個普通女人而已,事業(yè)于她而言,真的沒有那么重要。打拼事業(yè)的勇氣,是因為那是所愛男人的夢想,與自己所愛之人攜手并肩,自然心甘情愿。
微微轉(zhuǎn)頭看向他的臉,鼻子酸澀,說:“那是你的事業(yè),從來都不是我的。其琛,我只是一個普通女人,我也想有個安穩(wěn)的家庭,丈夫疼我,孩子乖巧?!?p> 這不是霍其琛可以給的。
“你真的忍心要走嗎?”
把手里拿著的衣服放進(jìn)皮箱里,不言語,稍微沉默,眼神有空洞洞的滄桑。
“昨天,我在度假中心坐了整整一天,想起了很多事情。”
“那是我們兩個人一起完成的第一個項目,花費(fèi)了整整三年的時間,在此之前,那里不過是一片無人問津的廢墟。”霍其琛接話。
是啊,那三年的時間,他們朝夕相處。
女人對于一個男人的愛慕,往往是從崇拜開始的。
“可不可以,留下來,為了我?!?p> 輕輕轉(zhuǎn)過身來,問:“其琛,你愛過我嗎?”兩個人的目光不可避免地相遇了。
霍其琛嘴唇微微扇動兩下,好像是要說些什么,終究還是沉默不語。
低頭。
對于霍其琛而言,兩人曾經(jīng)的男歡女愛,是真實的。
他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形容。
室內(nèi)鴉雀無聲。
他的身體緊緊貼著她,可以清晰地聽見林婭的呼吸,聽見自己的呼吸。
在感情方面,這個男人就是這么坦誠,竟不肯騙她一句。此時此刻,她寧愿他騙她。
從來都不是她的,還有什么可留戀的呢?
淡淡吁出一口氣,在鉆心的痛楚中,輕輕說:“其琛,這么多年來,我累了?!?p> “人心太小了,無法多裝下另一個人,三個人實在太擠了,”目光落在窗外的景色上,露出一抹落寞的神色,“我選擇退出?!?p> 在遇上她之前,他已經(jīng)動情了。
人,實在是太復(fù)雜的生物。
她的痛,他知道嗎?
面對著霍其琛,伸手去摸他的面頰,而另一只手輕輕放在他胸前的位置,問:“其琛,你真的清楚自己的心嗎?”
霍其琛聞言呆住,抬起頭直直看著眼前的這雙眼睛,一雙眼睛深若無底。
再也忍不住,眼角有一滴眼淚從眼眶流出來,落在她的手心里,是溫?zé)岬?,不一會兒,熱淚變得冰冷。
淚水,逐漸迷離了她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