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樣了？”老夫人問。
見轉(zhuǎn)移話題成功，裊裊松了一口氣，繼而回稟了那晚狄軒的所見所聞。
“什么！我狄府竟有如此傷風(fēng)敗德之事，還是在‘太太’的允許下！哪房的太太？”老夫人滿臉慍色。
“老夫人息怒，若不出我所料，該和先前對您提得那身材瘦小的女子脫不了干系。”翁裊裊若有所思，她預(yù)感，老夫人是知道那女子的，只是她為什么不說呢？還有什么比她最疼愛的孫兒的命還值錢？于是試探著補(bǔ)充：“現(xiàn)在看來，找到那女子是關(guān)鍵?！?p> “老太太，您快去瞧瞧吧，老爺太太要把二少爺發(fā)喪了。說在一具焦尸上發(fā)現(xiàn)了二少爺?shù)碾S身物。”周媽媽慌慌張張地跑進(jìn)來，說。
“反了他們！我還沒死呢，我不點頭，誰敢發(fā)喪！”老太太勃然大怒，轉(zhuǎn)身便要去找狄老爺理論。
“老夫人息怒，您貿(mào)然前去，恐傷了母子和氣，當(dāng)務(wù)之急是盡早找出那女子為妥?！毖U裊上前勸到。其實這也是她和狄軒設(shè)計好的，為弄清那日偷歡女子口中的太太究竟是三少奶奶還是另有其人，裊裊去三少爺院里；狄軒找機(jī)會把隨身物品掛在焦尸上。
“罷了，因果有命。”老夫人嘆了一口氣，又對周媽媽說“去，把李姨娘房中的靈兒叫來?！?p> 一見靈兒，那日垂花門里的丫頭和化妝成男子進(jìn)了福寧路的背影，八九不離十是她了！
“二太太禮佛，你為何沒跟了去？”老夫人問。
“回老夫人，太太念此次山高路遠(yuǎn)，靈兒身體又不好，便讓靈兒留在府里?！蹦茄绢^伏身跪地答。
“太太對你如何？”
“自是極好，太太自五歲收留靈兒，對靈兒如再生父母一般?！?p> “那你往福寧路跑得什么風(fēng)水！”老夫人突然大怒，“還作出那樣傷風(fēng)敗德之事！”
“老夫人饒命，老夫人饒命！”靈兒連連磕頭，“靈兒不知老夫人說什么，靈兒不知哪里做得不好...”
“不知？！你是要逼我動刑，才肯說嗎？！”老夫人不怒而威，“拉去暗房，把她嘴塞上。”
周媽媽拽著靈兒下去了。
......
翁裊裊心提到嗓子眼，不敢做聲。
“暈過去了。”不一會，周媽媽進(jìn)來回稟。
“潑醒了，帶進(jìn)來?！崩戏蛉撕敛粍尤?，翁裊裊卻心里一咯噔，這條線索要是斷了...就...
“身板不怎樣，骨頭倒挺硬?！崩咸粗l(fā)抖的靈兒，“方才我還自責(zé)是不是錯怪你個小丫頭，現(xiàn)在看來，必是你！你以為不說，我就沒轍嗎？”
老太太頓了頓，“送肉那朱老二是你的姘頭吧？！”
“老夫人饒命！老夫人饒命！老夫人饒命！”靈兒一頭三個響，磕得地板直顫，“求老夫人繞過朱郎吧！”
“你橫豎是想和那朱二遠(yuǎn)走高飛，說出幕后主使，我老婆子成全你們?！?p> 靈兒只是一個勁兒地磕頭，一個勁兒地哭......卻不說一個字。
“請老太太安，這宅子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李姨娘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她指著靈兒，“你這丫頭，枉我平日把你當(dāng)自個兒孩子疼，還照顧你兄弟一家。你竟瞞著我，作出這傷天害理的事！”
宅斗王者呀！三兩句話，又是拋舊情，又是撇關(guān)系，還扯出個兄弟羈絆著。想必那靈兒話到嘴邊也得想三想。不好！裊裊猛然想起些什么，趁沒人留意，溜出了門。
“嗬！二媳婦在山里禮佛，是耳朵也快，腿也快?！崩咸椭窍?。
“母親說哪里話，前日里老爺說府上出事了，媳婦兒這才連夜趕回來?！?p> 其實李姨娘并沒去什么深山老林，在城郊的廟里拜了拜，昨晚就趕回來了，在附近住著，想等著發(fā)完喪，一切成定局再回來。不料接到消息說靈兒給老夫人帶了去，預(yù)感大事不好，趕忙回來。
李姨娘解釋，“一回我那院子，便聽說靈兒被周媽媽請來了，這孩子，我一直當(dāng)她是我那還沒出世的苦命的孩子，”說著抹了抹眼淚。
老夫人有些許動容，可一想到狄軒，義正詞嚴(yán)地說：“她私通外人，謀害主子，傷風(fēng)敗德......還不知干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就是拉出去打死，也不足惜！”
“太太，救我，救我！”靈兒跪倒在李姨娘腳下，死死揪著她的裙子。
“母親，母親可有證據(jù)？”李姨娘說，“這孩子一向乖巧，母親怕不是弄錯了？雖是下人，也不能屈打成招?。 ?p> “證據(jù)？你竟伙著一個犯了罪的丫頭，同我要證據(jù)！”這回老夫人算是看清了她這個處處心疼，事事護(hù)著的二媳婦的真面目了。
“證據(jù)在這！”說話間，裊裊帶了兩個人進(jìn)來，那兩人扛著一個麻袋，解開來，正是給府上送肉的朱二，只是暈了過去。
李姨娘果然是個厲害角色，看都沒看朱二，氣定神閑：“這不是裊裊姑娘嗎？那日我憐你身世可憐，還賞你兩吊子錢呢。近來可好？”
套近乎？？？“謝娘子掛念，幸得老夫人和二少爺庇佑，裊裊很好。”她故意把二少爺說得很重。
李姨娘眼神里一陣慌張，又迅速穩(wěn)住。
靈兒卻崩不住了，顏夫人滑胎，大少爺?shù)乃?，三少爺墜馬，賀姨娘的死，二少爺處走水......一樁樁一件件，她都插手！就為報答李姨娘的收養(yǎng)之恩，和對她娘家兄弟的照顧。這些年，她時常夜半驚醒，噩夢里全是向她索命的魂，長期郁郁寡歡，吃不下，睡不好，身板怎能不羸弱瘦小？
想到這幾年的生不如死，又想到朱郎的命，娘家兄弟的生計......“我招！”
“靈兒！......”李姨娘徹底慌了。
“這我院子，還輪不到二媳婦做主。照實說！”老夫人令。
“是，母親，媳婦越暨了。”李姨娘強(qiáng)忍著淡定下來，作揖：“媳婦是念她年幼，怕她扛不住大刑，全不顧兄弟族人生計、不念主仆情分，胡亂說道，反遂了小人的意！”
“依媳婦之意，誰是主仆？誰是小人？”老夫人一臉嚴(yán)肅，想必她對李姨娘失望到極點，厲色看著靈兒：“你照實說?！?p> 靈兒雙眸含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