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四人還是乘坐地鐵。
至于古手川佑子的車,只能她明天再回去開回來了。
由于假條批的是一天,幾人也沒有返回學校的打算。
千原浩志準備在中央?yún)^(qū)下車。
白川勝彥面露疑惑:“浩志,大阪電視臺還有什么事情嗎?”
千原浩志擺手道:“不是大阪電視臺,我要去的是市立綜合醫(yī)療中心?!?p> 聽見是醫(yī)院,三人明白是私事。
白川勝彥還想繼續(xù)問,但女友佐門真澄拉了一下他的袖子。
等他再回頭時,地鐵的大門已經(jīng)關上。
花了大約二十分鐘,千原浩志來到了大阪市立綜合醫(yī)療中心的門口。
進入一棟大樓,他輕車熟路地來到五樓的一間辦公室門前。
咚咚咚。
“請進?!?p> 千原浩志走進辦公室,里面的陳設很簡單,干凈整潔。
除了窗前的辦公桌,只有一張病人使用的躺椅,還有角落里擺放的盆栽。
辦公桌后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正在寫著什么,三秒后才抬頭:
“千原君,是你來了?”
千原浩志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山根醫(yī)生,桜的藥快用完了。我來找你開取藥證明?!?p> 山根夕菜,是桜兩年前的主治醫(yī)生。
兩年來,桜的用藥一直都是由她來判斷的。
然而這時,這位醫(yī)生卻露出為難的神色,欲言又止。
“怎么了,醫(yī)生?”
千原浩志心里咯噔一下,以為哪里出了問題。
山根夕菜抿了抿嘴唇,終于出聲:
“千原君,今年由于市政府財政吃緊,上個月剛剛削減了精神類藥品的補貼,今后恐怕你不能再享受之前的折扣了。”
回憶起以前來取藥時藥品清單上的內容,千原浩志估算了一下。
五秒鐘后,他得出結論:
“也就是說,以后每個月的藥品價格大約是15萬日圓左右?”
山根夕菜點頭。
作為一名醫(yī)生,她非常同情千原兄妹的遭遇,因此竭力為他們爭取了補貼。
但現(xiàn)在補貼卻被取消,她覺得有些慚愧。
“山根醫(yī)生,你不用擔心,我有存款的?!?p> 千原浩志安慰她說。
不論是從記憶里,還是上個月的接觸中,山根夕菜都是以一個盡職盡責的形象出現(xiàn),對他們更是多有照顧。
他不是一個只知索求、卻不懂感恩的人。
山根夕菜沉默片刻,才開口問道:“桜她怎么樣了?”
聽到這里,千原浩志露出笑容:“醫(yī)生,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桜她已經(jīng)開始主動學習國中課本,看樣子是想要重回社會了!”
“真的?”
山根夕菜站了起來,臉上同樣展露出欣喜的表情。
由于千原桜的心靈受創(chuàng)嚴重,自從離開醫(yī)院后,她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即便她跟著千原浩志去過幾次花園町,但桜卻躲在房間里,出現(xiàn)了極為強烈的抗拒癥狀,她只好放棄。
也正因為這樣,她給桜開的藥都是極為保守的藥物,基本沒有副作用。
“那,我可以去看看她嗎?”
千原浩志有些遲疑:“如果是醫(yī)生的話,我會去問問桜的意見的?!?p> 畢竟桜好轉的跡象只在他的面前,他不知道第三人的出現(xiàn)會不會導致惡化。
山根夕菜松了口氣,重新坐回椅子:“其實桜不愿意見我也沒關系,就算隔著門,她只要愿意和我交流就夠了。”
她是一名心理醫(yī)生。
雖然從患者的動作中也能看出很多東西,但交流才是獲知信息的最佳途徑。
她快速寫好了取藥證明,遞給了他:
“抱歉,千原君?!?p> 千原浩志搖頭:“醫(yī)生,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而且應該是我對你說‘謝謝’才是。
這兩年來,你一直都沒有放棄桜,她的病情才穩(wěn)定了這么久。”
他站直,鞠躬90度:“謝謝你兩年的照顧了!”
說完,他才接過證明,離開了辦公室……
取完藥后,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半了。
千原浩志準備直接前往居酒屋。
大約半個小時后,當推開店門時,卻發(fā)現(xiàn)渡邊先生正和一個客人憤怒地爭辯著什么。
他進來的時候,兩人的爭論正好接近尾聲。
這個身材高大、卻往橫向發(fā)展的青年,最后的話像是在下達最后通牒一般:
“我已經(jīng)和你說清楚利弊了。大叔,接下來就是你的選擇了。”
渡邊先生的眉毛豎起:“和你這種人我沒什么好說的,我的回答就是剛才那個!
你要是過來吃飯,我歡迎;
但如果你是為了別的目的過來,請你離開!
我的店里不接待你這樣的人!”
這個青年似是遺憾地嘆了口氣,轉身準備離開,卻看見了門口的千原浩志。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臉上立即露出厭惡的表情:“你就是千原浩志吧?”
他走到門口,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配合著他的體型,倒是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千原浩志急忙讓開身子。
青年卻不著急出去:“哼!垃圾!難怪這里的肉都是臭的!”
千原浩志被罵的莫名其妙。
剛想回應,青年的身軀已經(jīng)擠出了大門。
他來到吧臺前:“渡邊先生,這是?”
“一個腦子不正常的神經(jīng)病!千原君,不用理會他就好了!”
渡邊先生顯然是一副余怒未消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他的聲音才緩和了一些:“千原君,今天的《大阪每日新聞》你看了沒有?”
大阪每日新聞是大阪當?shù)氐娜請?,上面主要報導的都是民生類新聞,在府內的發(fā)行量還算不錯。
渡邊先生的居酒屋訂了好幾種報刊,主要供客人等待的時候打發(fā)時間,其中有一份就是《大阪每日新聞》。
千原浩志并沒有看報紙的習慣。
見他搖頭,渡邊先生嘆了口氣,從架子上抽出了一份報紙:“你看這里?!?p> 他指尖的位置位于報紙第二面的下半?yún)^(qū)域。
平時,這一塊都是廣告位,但由于這幾年經(jīng)濟效益下滑,很少能將廣告位填滿。
而廣告位的空白位置,竟然刊發(fā)了一小段文字:
“近日,大阪電視臺舉辦了第八屆TVO圍棋挑戰(zhàn)杯。
決賽已于前日結束,但賽前的奪冠熱門木寺千惠子小姐,意外輸給了一位名叫‘千原浩志’的棋手。
據(jù)比賽現(xiàn)場的工作人員表示,賽前曾看見兩位棋手發(fā)生爭吵;賽后木寺小姐也曾怒斥千原棋手。
目前,我們尚不清楚這是否和比賽結果存在因果關系。
為此,我報專門對大阪電視臺的制作局常務小泉先生進行了采訪。
據(jù)小泉先生表示,這種說法純屬無稽之談,棋手之間的私下交流屬于個人自由,和比賽的公平公正毫無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