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到電視臺的辦公室,小泉的臉色冰冷,就算有人招呼也不理睬。
古垣低著頭緊緊跟在他身后。
關(guān)上門,她本來想上去安慰一下他,剛走到他身后——
忽然,小泉轉(zhuǎn)身,一個巴掌抽到了她的臉蛋上,怒氣勃發(fā)地吼道:
“可惡!這釜崎的窮小子竟然敢瞧不起我!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讓他后悔今天的行為!”
古垣坐在地上,有些懵然地捂著臉頰。
她已經(jīng)感受到右半邊臉高高腫起,顯然剛才那一下并不輕。
過了幾秒鐘她才回過神來,明白了這老頭是在拿她撒氣。
這個可惡的老家伙!
自己沒本事就拿她當作出氣筒!
等自己通過他抱上副局長的大腿后,一定要讓這老家伙加倍奉還。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恨,轉(zhuǎn)瞬即逝,接著作出一副柔弱的樣子,哭哭啼啼道:
“明明是他的錯,你打我干什么?嗚嗚嗚……”
小泉這才反應(yīng)過來,急忙拉起她,有些心疼地掀開她捂著的手:
“誒呀,古垣,我這也是氣糊涂了!來,讓我看看,傷的嚴不嚴重?”
見她的臉蛋已經(jīng)開始浮腫,他不由地打了自己的手幾下:
“都怪我這手,竟然打了我的小寶貝!不然你也打我?guī)紫???p> 古垣哪敢真信這虛偽的老頭,只是哽咽道:
“這個樣子,就算用化妝品也遮掩不住,肯定沒辦法出鏡了……”
小泉大手一揮:“既然這樣,正好提前把你調(diào)到信息策劃室!今川那老家伙也快退休了,我正好把你弄上去!”
古垣破涕為笑:“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好歹也是制作局的常務(wù),這點權(quán)力還是有的!”
說完,小泉又想起了剛才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怒氣再次浮現(xiàn)在臉上——
十分鐘前。
“請問,
你,
是什么人?”
千原浩志不急不緩地問著,中間故意停頓了兩下,只看表情似乎沒有聽見之前讓他下跪道歉的話。
小泉皺起黑白夾雜的眉毛,對他說話的口氣有些反感:
“聽清楚了,我是大阪電視臺制作局的常務(wù)?!?p>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
小泉嗤笑一聲,心里想著‘不過是個釜崎的窮小子罷了’,但嘴上卻不這么說:
“一個參加了這次比賽、僥幸取得了首位的幸運兒,怎么了?”
千原浩志雙手一攤:“這就對了,你是電視臺的人,我又不是電視臺的員工,你權(quán)力再大關(guān)我什么事!
想讓我下跪?
我只會在兩種情況下跪,第一是面對德才配位、受人尊敬的長者,第二是在葬禮上。
你可不符合第一種情況,至于第二種,要是動作快些的話,你倒是還有機會?!?p> 小泉的臉瞬間漲紅,一連發(fā)出了幾個“你”,卻氣得說不出后文。
千原浩志卻懶得管他,拿起獎杯,換好衣服,直接離開了電視臺。
……
辦公室內(nèi)。
“他以為,他不是電視臺的員工我就沒有辦法了嗎?”
小泉坐在辦公桌前,森森冷笑,隨即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
次日周二,參加比賽的三人——千原浩志、白川勝彥、佐門真澄坐在一輛小型SUV內(nèi)。
開車的女性是古手川佑子老師。
她的模樣有些稚嫩,娃娃臉,但身材卻很不錯,并且入職已經(jīng)有五年了。
她一直都是圍棋部名義上的指導老師,只是從來都不出現(xiàn)在那里。
甚至,她本人都不會圍棋。
能夠當上圍棋部的指導老師,完全是一場意外。
而三人的請教批示,也是由這位老師完成的。
她似乎對千原浩志很好奇,一邊開車一邊詢問道:“千原同學的圍棋水平怎么樣?”
白川勝彥從座位間探出頭來:“反正比我和真澄厲害!
佑子老師,你就放心好了!今年我們的目標可是冠軍!”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佐門真澄打了他一下,他才把身體縮了回去。
古手川佑子笑了兩聲:“是是是!你去年的目標也是冠軍,可小組賽的積分可是最后墊底……”
“老師,去年是去年,今年是今年!我們可是有浩志這張超強底牌!
別說區(qū)區(qū)小組賽,就算是碰上去年的冠軍,我們也絲毫不怕!”
白川勝彥的話充滿了自信,同時,他用胳膊肘戳了戳旁邊的千原浩志:“你說是吧,浩志?”
千原浩志沒有理他,而是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象。
他們的目的地是西淀川區(qū)的櫻道高中,這是去年的冠軍。
而這次的高中圍棋聯(lián)賽,對象是整個大阪府的高中。
33個市,只要有圍棋部,大部分高中都會派人前來參加。
而根據(jù)他們事先了解到的信息,今年的比賽有46個高中確定參加。
并且比賽采用的是團體賽的形式,采取三局兩勝,勝者計入1積分,敗者不計分,最后小組內(nèi)積分最高的兩個高中將會參加半決賽。
白川勝彥一把摟著他的肩膀:“浩志,別擔心了!
高中生之間的圍棋比賽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復(fù)雜,憑我們?nèi)齻€人的實力,拿一個小組頭名還不是輕輕松松!”
佐門真澄通過后視鏡觀察著后排的動靜,敲擊車臺的手指漸漸加快了頻率。
古手川佑子撇了撇嘴:“白川君,你還是別為難千原同學了。只要你別再出現(xiàn)去年的情況就行了?!?p> 佐門真澄倏然一驚,急忙回頭察看他的情況。
白川勝彥拍了拍胸膛:“老師,去年我只是太緊張了!經(jīng)過一年的修行,我可是已經(jīng)脫胎換骨了!
三國里面可是有一句話:‘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這都過去一年了。老師,你看好了,今年我一定會洗刷去年的恥辱!”
雖然他說的極有信心,但作為他的女友,佐門真澄還是察覺到了他眼里一閃而逝的不安。
千原浩志倒是有些好奇,但看見佐門真澄滿眼的警告,只好暫時按捺住心思。
古手川佑子“哈哈”笑了幾聲,然后道:“既然白川君這么有信心,我就拭目以待好了!”
汽車快速地飛馳過地面,只留下地面上揚起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