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斯坦因的預(yù)言
陳列柜上擺著許多玻璃瓶，表面蒙著一沉灰塵，似乎很久都沒有人碰過。店里還擺著一些花盆，上面種的植被都是阿力從未見過的，有刺、有藤、有斑點，充滿著詭異的氣息。
阿力瞇起眼，仔細(xì)觀察桌上的玻璃瓶，發(fā)現(xiàn)里面裝的都是一些奇怪生物的遺骸。瓶子里面注滿鹽水，將遺骸保存的非常完好，宛如剛剛死去一般，觸目驚心。
阿力本想再多看幾眼，忽然被旁邊緩慢蠕動過來的藤花嚇了一跳，把頭縮了回去。
藤花似乎能夠感受到阿力的存在，用細(xì)長的卷須指向阿力的臉，似乎是想要觸摸對方。然而它扎根在花盆里，無法離自己的身體太遠(yuǎn)。伸直的卷須只能在半空中停滯一會兒，然后又縮了回去。
阿力略感畏懼地盯著它，感覺這里的東西都不太正常，最好不要隨便亂碰。
他跟上靈一的步伐，心慌慌地問道：“這里到底是賣什么的？”
“你最好別知道，都不是什么平常能見的東西?！?p> 靈一說道：“而且我們也不是來買這些東西的，記得嗎？”
阿力默默點頭。
二人走到內(nèi)室。
內(nèi)室的光線比外面暗許多，只有幾盞蠟燭在黑暗中散發(fā)燭火。透過微弱的火光，可以看見房間內(nèi)擺放著三張桌子。
最靠近門口的桌子上擺滿了書，書疊成小山，堆積在桌面上，彌漫著書香氣息。第二張桌子擺在內(nèi)室中央，上面沾滿血漬，布滿刀痕，然而桌上卻沒有任何動物的尸體，散發(fā)著詭異的氣息。第三張桌子靠在墻邊，上面擺放著各種大小不一的小刀、鋸子和鉗子，似乎是用來解剖尸體的工具。工具的表面極為干凈，沒有一絲血跡，也沒有散發(fā)出任何味道，卻能讓人不禁產(chǎn)生強(qiáng)烈的恐懼。
很明顯，這個房間應(yīng)該是斯坦因研究東西的地方。
斯坦因神色平靜，拿著剛才靈一送給他的小瓶子，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綠色液體倒出，注入一口鐵鍋中。
隨著綠色液體的加入，鍋里的液體散發(fā)出詭異的綠色光芒。液體表面迅速翻騰著，冒起大量的泡沫，如同無數(shù)乳白色的蠕蟲，往鍋外逃竄。
斯坦因默默蓋上鍋蓋，不再管它。
他轉(zhuǎn)過身，看見自己的兩個顧客正站在門口，神經(jīng)兮兮地望著自己，疑惑問道：
“有什么需要？”
靈一冷靜下來，伸手指著身旁的阿力說道：“斯坦因，我后面的這個人想要找你問一些問題。”
“他說自己是從異世界穿越過來的。”
阿力微微一怔，緊張地看向斯坦因，不知道對方會有什么反應(yīng)。
斯坦因的眼角微微一揚(yáng)，有些意外地看著靈一。
“異世界？你說的是真的？”
“你問我沒用，要問就問他......”靈一再次指向阿力。
斯坦因聽后，默默從陰影中走出，來到燭光之下，他那高挺的身材讓阿力不得不仰頭才能直視對方的眼睛。
阿力仍然無法忘記剛才他對自己所做的事情，十分畏懼地看著對方。
“你想要問什么？”斯坦因問道。
“呃......我......”阿力調(diào)整情緒，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想回到我原來的世界，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忙......”
斯坦因沉默片刻，漸漸把頭湊近阿力的正臉，仔細(xì)打量了他一番。
望著眼前發(fā)光的蛇眼，阿力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恐懼，他想要嘗試移開視線，卻發(fā)現(xiàn)根本做不到，他的眼睛仿佛被某種神秘力量吸引過去，只能盯著斯坦因的眼睛看。
“你如果想要得到我的幫助，那就要拿出點東西來換。”斯坦因平靜說道。
“呃？”阿力回過神來，緊張地眨了眨眼，不解其意。
“不明白？剛才靈一不是已經(jīng)示范過了嘛......”
斯坦因扭頭看向靈一，繼續(xù)說道：“我需要魔物的素材支持我的研究，而你需要我的幫助，這就是簡單的交易?！?p> 靈一略感發(fā)難，說道：“他好像身上什么都沒有。”
斯坦因眉頭微蹙，看向阿力說道：“如果你很窮，那就用你身體的一部分交換?！?p> 阿力聽后，恐懼地向后退步，顫聲問道：“你不會又要挖我的眼睛吧？”
斯坦因沒有回答，而是輕輕地歪頭，略帶渴望地注視著對方，似乎在等他自己作決定。
“靈一，你快幫幫我呀！”阿力可憐巴巴地望向靈一，希望她能再拿出點魔物的素材，幫他度過難關(guān)。
“拜托，我都幫了你兩次了，還想怎么樣？”
靈一完全不想幫忙，不悅說道：“反正你是不死之身，給他一只眼睛，很快就能長出來的吧？”
阿力聽到這話，頓時感到十分的絕望，面如死灰。
“不死之身？你是不死之身？”斯坦因有些意外地問道。
“是啊，曾經(jīng)我的頭被魔物踩爛，都沒有死，那種痛苦的撕裂感，就像是從地獄里走了一遭......”
阿力十指緊扣，楚楚可憐地看著斯坦因，乞求道：“拜托了，蛇大仙，您就發(fā)發(fā)慈悲幫我一次吧。”
斯坦因撓了撓自己側(cè)面的頰鱗，思索片刻，無奈地嘆了口氣。
“那既然這樣，我就從你身上抽點血總可以吧？”
阿力聽后，神情稍稍平復(fù)，說道：“那倒是沒太大問題......可是，你為什么要我的血？”
斯坦因淡淡說道：“因為我需要血液。”
“??？”阿力震驚地看著對方。
“只是開個玩笑......”斯坦因冷笑一聲，朝著前廳走去，“我這里收集了很多來自世界各地的材料，有魔物身上的，也有動物身上的，還有很多植物與礦物。無論是天上飛的獵鷹，還是到海里游的章魚，再到一塊普普通通的石頭，都是我的收藏品。”
斯坦因來到前廳，望著陳列柜上擺著的各色玻璃瓶，說道：“我一點也不關(guān)心這些東西是否足夠珍貴，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擁有?！?p> “擁有，便意味著一切，你明白嗎？”它忽然轉(zhuǎn)頭詢問身后的阿力。
“呃......大概明白?！?p> 其實阿力聽不懂它在講什么，他現(xiàn)在只想知道，斯坦因是否真的能幫他回到現(xiàn)實世界。
......
......
【昏暗的火光下，阿力跟斯坦因?qū)ψ谝粡垐A形桌子前。】
桌面上擺放著一個不透光的藍(lán)色水晶球，散發(fā)著一股神秘的氣息。
斯坦因扭了扭脖子，隨后又輕輕掰動手腕，舒展了一下筋骨，他似乎準(zhǔn)備施展一道強(qiáng)大的魔法。
“接下來，我將利用預(yù)言術(shù)來透析你的過去，還有未來，你需要一切按照我的吩咐來做?！?p> “好......”阿力有些緊張地回答道。
“把手放在水晶球上?！?p> 阿力不敢怠慢，趕緊把兩只手放在水晶球上。
“一只手就行?！彼固挂蜓a(bǔ)充道。
阿力默默收回一只手。
斯坦因深吸一口氣，抬起自己的右手，放在阿力的手背上。他閉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詞。隨著時間流逝，水晶球開始散發(fā)深沉的藍(lán)色光芒，蓋過桌面上的燭火，讓人感覺格外寧靜。
阿力覺得自己的手背冰涼涼的，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疑惑地注視著斯坦因，暗想道：“蛇也可以閉眼嗎？真稀奇......”
斯坦因似乎知道阿力在想什么，皺眉說道：“不要想些奇怪的東西。”
“哦，哦......”
“現(xiàn)在，你需要回憶過去的事情。”
阿力聽后，默默回想自己在現(xiàn)實世界中的回憶。
然而，他能想到的，都是一些不好的回憶。自從他的雙腿殘廢之后，就沒有遇到過什么好事，曾經(jīng)的夢想化為泡影，認(rèn)識的人也都不再聯(lián)系，走在街上還會遭到外人的歧視，幾次試圖自殺都沒有勇氣下手，人生已經(jīng)糟透了。
阿力想著這些，臉色逐漸變得有些難看。
“嗯......嗯......嗯？嗯......”斯坦因的口中發(fā)出奇怪的聲音，似乎看見了這些遭遇。
大概3分鐘之后，水晶球的光芒漸漸消失，周圍再次黯淡了下來。
斯坦因睜開眼睛，平靜說道：“好了?！?p> 阿力從悲傷中回過神來，一臉憂郁地看著他。
“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斯坦因不慌不忙，默默拿出一個噴壺，對著自己的手心噴了幾下，降降溫，然后才回答阿力的問題。
“我已經(jīng)看清了你的未來。雖然你的過去如同深海一般沉悶，但是海中有一道洋流，只需走在正確的道路上，你的未來就能夠躍出水面，展翅高飛！”
阿力撓了撓頭，困惑說道：“能不能講的具體一點？”
斯坦因搖搖頭，認(rèn)真說道：“絕對不行，預(yù)言如同水中鏡月，并不是真正的月亮，我是不能將預(yù)言完全說出來的。”
“為什么不能說？”
“因為我一旦說出來，預(yù)言就不靈驗了。就像是事先知道彩票的大獎號碼然后再去買彩票一樣，結(jié)果肯定是不會中大獎的！”
“??？為什么？”
“因為......”
斯坦因頓了頓，目光望向別處，略顯尷尬地說道：“因為根本就沒有頭獎，彩票販子總是會把大獎留給一些冷號，讓你抽不中大獎。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的灰暗......”
阿力瞇眼望著他，無奈地說道：“怎么感覺你像是在忽悠我......”
斯坦因聽后，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眼光寒冷地盯著阿力。
“你竟敢質(zhì)疑我的能力？我的預(yù)言從來沒有出過錯！”
“可是，你說的太隱晦了，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中去啊。”阿力露出為難的表情。
周圍一片安靜。
斯坦因似乎覺得阿力說的有些道理，臉上的寒意漸漸放緩。
“讓我想想，或許對于像你這樣的白癡，透露一點預(yù)言的信息，應(yīng)該也不要緊?！?p> “誰是白癡啊......”阿力憤憤說道。
“咳咳，聽好了......”斯坦因忽然轉(zhuǎn)過身，神情變得無比嚴(yán)肅，“你聽說過大秘寶嗎？”
阿力搖了搖頭：“沒聽說過?！?p> “大秘寶是一個能夠改變世界規(guī)則的寶物，它可以實現(xiàn)使用者的任何愿望，只不過，我已經(jīng)三百年沒見過有人使用它了。”
阿力微微皺眉，苦笑著說道：“??？能實現(xiàn)任何愿望的寶物？怎么可能會有這種東西?！?p> 斯坦因說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常人無法理解的事情，就像是你一夜之間穿越到了這個異世界，讓人無法理解，但是事實就是如此?！?p> 阿力聽后，一時間竟無法反駁。
“那......你就說說那個大秘寶是個什么東西。”
“這是一個世人皆知的傳說，請容我慢慢道來......”
斯坦因盤起長尾，繞在木椅上面，隨后找了個舒服一點的坐姿坐在椅子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隨后，他又默默端起桌子上的一盞冷茶，品嘗一絲茶香，緩慢而不失優(yōu)雅地吞入腹中。
他醞釀了好一陣子，才終于開口：
“在三百年前，有一支來自諾德的地質(zhì)考察隊，在廣袤的莫爾深淵森林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天坑。這座天坑的深度超過百米，視野極好，上可望天，下可見湖，巖壁之上流動著寬闊如簾的碧藍(lán)色瀑布，可謂人間仙境?！?p> “在這天坑的底下，這支考察隊發(fā)現(xiàn)了一座十分古老的遺跡，考察隊第一時間冒險探訪遺跡，在里面發(fā)現(xiàn)了無數(shù)古人遺留下來的珍寶，還有一些記載著三百年前未知歷史的古代文獻(xiàn)，而這些文獻(xiàn)里面，便記載了有關(guān)大秘寶的傳說?！?p> “在諾德王國發(fā)現(xiàn)了遺跡之后，其他四大王國也陸續(xù)派出了搜查隊，搜尋城鎮(zhèn)周邊的地形，尋找是否也有相同的遺跡存在。結(jié)果不出所料，他們相繼發(fā)現(xiàn)了四座古老的遺跡，散布于世界的各個角落?！?p> 普羅遺跡——躁動的森林廢墟
俄耳遺跡——深邃寂靜的地底深淵
坦塔遺跡——冰面之下的海底城堡
尼俄遺跡——熾熱的煉獄火山
赫拉遺跡——世人眼中的寶藏之地
“根據(jù)考察隊的實地勘測，這五座遺跡都存在了上千年之久，”
“在五個遺跡當(dāng)中，赫拉遺跡是最受世人關(guān)注的一座遺跡。因為從這些遺跡的歷史文獻(xiàn)里面可以知曉，這里埋藏著一個被灌注強(qiáng)大魔力的大秘寶，它擁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可以實現(xiàn)使用者的任何愿望?！?p> “盡管歷史文獻(xiàn)里面是這樣寫的，然而，許多貪婪的冒險家探訪過赫拉遺跡，把遺跡翻了個底朝天，卻沒有在里面找到大秘寶的蹤影。他們最終只找到一扇堅不可摧的大門，擋住了最后一個房間?！?p> “這扇大門上鑲嵌著四把巨大的鎖，無論是大門還是鎖，都完全由精金打造，極為堅固，連炸藥都不能傷其分毫，也無法用高溫溶解。如果不使用特殊鑰匙打開鎖扣，便無法開啟最后的隱藏房間?！?p> “因為最后的房間極為神秘，冒險家們都相信，大秘寶肯定就存在于這扇大門后面?！?p> “而打開這扇大門的四把鑰匙，根據(jù)歷史文獻(xiàn)記載，它們散落在其他四座遺跡之中。”
“因此，為了得到那大秘寶，很多冒險家踏遍大陸，涉足世界各地的遺跡，只為尋覓這些至關(guān)重要的鑰匙。然而，三百年來，還沒有一個人真的集齊了所有的遺跡鑰匙。”
“阿力，你也可以加入他們的行列，試著去尋找大秘寶，不是嗎？”
斯坦因挑起眉梢，凝視著阿力。
然而，阿力露著一副打瞌睡的模樣，沒有聽見斯坦因的問話。
“喂，你有在聽我說的嗎？”斯坦因疑惑說道。
“??？什么？”阿力猛地回過神來。
“你應(yīng)該去找大秘寶?！彼固挂虿荒蜔┑卣f道。
“呃......我理一下思緒......”
阿力顯然沒有辦法一下子獲得那么多的信息，他撓了撓頭，苦惱地說道：“所以，你是想讓我去找那個聽起來很厲害的大秘寶？”
斯坦因瞇起眼睛，點頭說道：“嗯?！?p> “但是我只是想回到自己原來的世界，這兩者有什么關(guān)系嗎？”
斯坦因低下頭，像是看傻子一般望著阿力，無奈地解釋道：“你沒仔細(xì)聽我講嗎？大秘寶可以實現(xiàn)任何的愿望，你自然可以利用它的力量，把你送回原來的世界?！?p> 阿力聽后，雙眼瞬間閃爍明亮的光芒，說道：“噢，原來如此！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
斯坦因呆望著他，陷入沉默。一時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的領(lǐng)悟了，還是在刻意諷刺自己。
就在這時，遠(yuǎn)處的陰暗角落里突然傳出一個堅決而又嚴(yán)肅的聲音。
“不行?！?p> 阿力笑容漸斂，轉(zhuǎn)頭看去，只見靈一正坐在墻邊的木椅上，翹著二郎腿，眼光陰沉得看著自己。
她一直坐在那里，聽見了所有的談話。
阿力問道：“什么不行？”
靈一說道：“你不能去尋找大秘寶?！?p> “為什么？”
“遺跡周圍有很多強(qiáng)大的魔物群聚，你如果去遺跡，肯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阿力沉默片刻，說道：“只要有你幫忙不就行了?！?p> 靈一聽后，眉頭皺起，表情在一瞬間變得十分陰冷，充滿了敵意。
“我可沒有閑工夫幫你，如果你那么想要大秘寶，那你就自己去找吧?！?p> 她突然放下狠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氣勢洶洶地奪門而出！
“哎哎！靈一！”
阿力見狀，不明白她為什么發(fā)那么大的火，匆匆跑向店外，想要攔住她。
可誰知道，當(dāng)他沖出店外之時，外面空無一人，靈一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阿力默默站在小巷中，隱約感覺到一縷微風(fēng)向遠(yuǎn)處吹去，漸漸消失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阿力垂下眉頭，凝視著自己腳下的土地，感到一股莫大的無助和失落。
......
......
阿力走進(jìn)店內(nèi)，看見斯坦因仍然倚靠在椅子上，用手拿著一個水煙，咕嚕咕嚕地吸著，它看上去沒有之前初見的那么有殺氣。
“我知道你會回來的......”斯坦因望著他說道。
“靈一她怎么突然這么生氣？”阿力不解問道。
“靈一曾經(jīng)是太陽王國的女皇，一直生活在榮華富貴的世界里，可以說是被人嬌生慣養(yǎng)，因此，她的性格一直都很執(zhí)拗，容不得別人反對。”斯坦因淡淡地回答道。
阿力沉默片刻，問道：“聽你這么說，她現(xiàn)在不是女皇？”
斯坦因眉眼微沉，沒有馬上回答他的問題。他望著天空，輕吐一口青煙，悠閑地看著煙霧在空中緩緩散去。
良久之后，他才緩緩開口。
“現(xiàn)今太陽王國的女皇是阿耳忒彌斯——一個連我也不清楚的女人。”
他的聲音帶著些許復(fù)雜的情緒。
“你可以想象一下，一個風(fēng)華正茂的女子，原本住在金碧輝煌的宮殿里，吃的是牛排鵝肝，穿的是金絲長裙，盡顯尊貴與榮華。然而在一夜之間，她忽然失去了所有，變成了淪落街頭的棄婦，飽受他人的唾棄和冷眼，還要終日忍受饑餓和寒冷的壓迫。如此屈辱，她如何能夠甘心？”
阿力微微一怔，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她被現(xiàn)任太陽王國女皇給陷害了？”
“我沒有這么說。”斯坦因解釋道：“我只是覺得，她肯定不喜歡自己現(xiàn)在的生活?！?p> 阿力聽后，神情一怔，腦海里思緒閃過。
剛才靈一氣勢洶洶地離開店，是因為自己提出要去尋找大秘寶的決定。莫非，靈一也有著同樣的目標(biāo)？她也想要得到傳說中的大秘寶？
如果大秘寶真的能夠?qū)崿F(xiàn)任何愿望，那靈一肯定想要奪回自己失去的王位，又或者，她想要得到強(qiáng)大的力量，對陷害自己的仇人復(fù)仇。因此，她才想要得到大秘寶，而自己想要得到大秘寶的意圖跟她沖突了。
阿力問道：“這個世界上，大秘寶只有一個嗎？”
“咳咳......這不是廢話嘛，珍貴的東西永遠(yuǎn)都只有一個......”
斯坦因愣住，一時沒有想要對方會問這么愚蠢的問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差一點沒把自己嗆死在煙里。
“那就是說，靈一跟我的想法一樣，也想要得到大秘寶？”阿力問道。
“那是當(dāng)然?！彼固挂蛉嗔巳嘧约喊l(fā)痛的喉嚨，說道：“大秘寶這種東西，只要拿到手就能實現(xiàn)任何愿望，這種東西誰不想要？”
“原來如此，所以她剛才才突然離開。”阿力微微點了點頭，眼神變得清澈了些，忽然抬頭問道：“斯坦因，你知道最近的古代遺跡在哪里嗎？”
斯坦因默默看著他，從對方堅定的眼神里面很快看出了端倪。他微微一笑，緩緩地從椅子上站起，走到了一處布滿灰塵的木柜前面。他抬起手指，指尖在十幾個抽屜之間來回游動，仿佛在彈奏空氣鋼琴一般，最終，他的指尖落在一個布滿木紋的抽屜面前，從里面拿出了一張老舊的地圖。
他把地圖遞給了阿力。
“這是什么？”阿力問道。
“你如果有勇氣，那就去普羅遺跡吧，它就在城鎮(zhèn)南邊的莫爾深淵森林之中?！?p> 阿力聽后，迅速掃視手中的這張地圖。發(fā)現(xiàn)這張地圖似乎是一張世界地圖，上面畫了各種龐大的高山流水、平原沙漠。一個巨大的大陸板塊占據(jù)了地圖的大部分，地圖的邊沿是一片汪洋大海，將大陸包裹在里面——這個世界顯然跟地球不一樣。
與此同時，阿力還看見，地圖上有五個用顏料畫上去的紅圈，分布在這片大陸上的各個角落，異常顯眼。
斯坦因指了指地圖上的一個紅圈，解釋道：“普羅遺跡離這里不遠(yuǎn)，不出一日就能到那里。不過森林里棲息著很多吃人的魔物，如果你能力不足的話，過去就會成為它們的口中餐，你最好再認(rèn)真考慮一下。”
“我明白了，謝謝你?！卑⒘︵嵵氐氐乐x，隨后便匆匆離開店里。
小店重回寧靜。
斯坦因望著半掩的門扉，輕嘆一口氣，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們還會再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