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暗主微微驚詫,高清褚乃高家的嫡子,也是下一代的領(lǐng)軍人物,可他不是已經(jīng)被流放了嗎?
當(dāng)然,他被流放的地方正好和北霖國接壤。
“高清褚此人可用?!?p> 洛錦凰當(dāng)初選擇流放之地的時候也是經(jīng)過了慎重的抉擇,雖然說高家人讓她有些失望,可他們的能耐也是有目共睹的。
最重要的是她還需要重用自己的三表舅高世初,故而對高家也不能趕盡殺絕。
“諾?!?p> 暗主早已經(jīng)不會將她當(dāng)成普通的閨閣女郎,知道她這般言辭必然有她自己的用意。
極有可能,高清褚也是她的人。
同一時間,一個學(xué)子打扮的游學(xué)青年騎著小毛驢不停地朝著鎮(zhèn)北府靠近,而他身邊的書童則一個勁在身邊念叨。
“主子爺,您何苦遭這罪??!”
防著金鑲玉嵌的馬車不坐,放著平淡舒適的官道不走,愣是要寒磣地走這些羊腸小道。
——簡直和他的身份大相徑庭。
“爺?shù)臉啡つ悴欢!?p> “……”
書童拍了拍自己屁股下的驢背,他敢肯定自己這一輩子都沒有這么囧過。
“主子,您真的要娶清河公主?”
眼前平躺在毛驢輩上的書生赫然便是宋乾年,而另一側(cè)騎著小馬驢的則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隨侍青蒼、
“你有意見?”
那人雙手枕著后腦勺一臉的無所謂,鼻翼間的冷哼似乎也沒有多少的威懾力,一旁的青蒼還是一副你有病的表情。
“她如今是別人婦,您也是旁人夫……這身份有些不匹配?!?p> 他家主子想一出是一出,這讓王府里面的王妃娘娘如何自處?又讓清河公主如何自處?
“這有什么干系?”
“……”
青蒼自己閉上了嘴巴,他覺得自己是雞同鴨講沒有任何的意義,兩個人談的事情明顯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情愛這東西并不重要,我迎娶的不過是當(dāng)年的求而不得,如今的隴北之政罷了?!?p> 若是南洛皇室被打壓的沒有一點(diǎn)抬頭的征兆,他倒是不會去做那些無意義的事情。
可如今細(xì)細(xì)琢磨,這茍延殘喘的南洛皇室明顯有抬頭的趨勢。
“上位者的姻緣,哪有那么多的情投意合?”
他唇角勾起幾絲嘲諷之意,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那眼眸瞬間又淡了下去,撲閃的眼瞼將那一片猩紅深深地遮掩。
青蒼不知道他這話里面的深意,他只知道這世上又會多了幾個可憐的女人,可奈何他知曉自家主子的秉性,認(rèn)定的事情等閑之人無法更改。
若是當(dāng)初朝陽公主能嫁給自家爺,或許就沒有今日的隴北之行了。
鎮(zhèn)北府行宮內(nèi),洛錦凰瞅著洛浮生演武歸來,命人給他準(zhǔn)備了小點(diǎn)。
“可是餓了?”
不等洛浮生回應(yīng),后面的孟庭昭已經(jīng)緊隨其后跟了進(jìn)來,那豆大的汗水在兩個人的臉上輕浮著。
“快擦一擦?!?p> 她扯過一旁的濕布幫著洛浮生擦了擦臉,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宛若再擦拭世間珍寶一般,而洛浮生也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欣然接受。
畢竟姑侄二人是共同經(jīng)歷過生死的人,這感情比比人來的更為深刻。
孟庭昭眼瞅著沒有自己的份,只得認(rèn)命似的坐在一側(cè),倒是沒有太多的君臣之儀。
“擦一擦。”
洛浮生將洛錦凰手中的濕布接過遞給了孟庭昭,而孟庭昭這才不甚情愿地接了過去。
“浮生,你平素也莫要將太多的心思放在武學(xué)上,你的未來可不是赳赳武夫?!?p> “……嗯?!?p> 雖然覺得自己的姑母有針對之嫌,可作為一個乖巧懂事的侄兒,這個時候唯一能做的就是點(diǎn)頭稱是。
“沒有武夫,你如今能坐在這里?”
孟庭昭的眼尾輕瞇淡淡地掃了洛錦凰一眼,顯然她剛才這話讓他心里面不是很舒服。
“他們和你自然不同?!?p> 洛錦凰都懶得去遮掩,這話明顯是告訴孟庭昭,你這個武夫的存在讓我很不爽。
“你倒是一個看人下菜碟的主。”
孟庭昭早已經(jīng)豁出去了面子,所以并未將她擠兌的話放在心上,剛才和她搭話也不過是不想在這里充當(dāng)木頭人罷了。
“陛下朝政上繁瑣之事頗多,孟大人親自便?!?p> 很直白的送客之語。
“若不是陛下盛情難卻,卑職倒是不會來這里礙眼?!?p> “……”
一側(cè)的洛浮生覺得自己這筏子有些累,兩個人都拿著自己說事,然而天知道今日的事情他真心沒有參與。
朝中繁瑣的事情不少可大都解決,所以自己的姑姑明顯是拿自己當(dāng)借口;
今日演武結(jié)束之后他也沒有像往日一般,意欲將二人湊成一對,畢竟現(xiàn)如今的形勢有些特殊。
“還是說殿下如今又攀上了高枝,瞧不上我這糟糠之夫?我貌似一沒有礙著你尋找另一春。”
孟庭昭淺抿了一口茶水,或許是給洛浮生準(zhǔn)備的,故而入喉之后自帶甘甜。
“你……”
洛錦凰自認(rèn)為兩世的修養(yǎng)不錯,可還是險些被他氣得一佛升天,這貨色簡直不知道禮義廉恥為何物。
得虧這里屋只有他們?nèi)耍駝t這風(fēng)言風(fēng)語便讓她有些吼不住。
“北霖國雖然國強(qiáng),可如今坐在龍椅上的那位卻沒有多少的威懾力?!?p> “主少國疑,這很正常?!?p> 洛浮生對于北霖國那位難兄難弟也是頗感同情,自己是被世族架空了權(quán)利,而他則被子自己的親叔叔架空了權(quán)利。
這其中的苦澀也唯有他自己知曉。
“宋乾年作為北霖國真正掌權(quán)的人,他此次的目的怕是不小。”
“我南洛皇室已經(jīng)足夠的孱弱,他有什么可謀的?”
“此人可是一個心大的,隴北之地便是他的索求?!?p> 明眼人都能瞧出來北霖國這位辰王是一個有野心有抱負(fù)的人,他不相信洛錦凰沒有瞧出來。
“孟大人過于危言聳聽了,合著娶了我就是娶了隴北不成?”
知曉他就是一個唱衰的主,可洛錦凰覺得他還是將這件事情的政治性看得太重了一些。
依照她看,那人就是吃不著葡萄想嘗一嘗一旁的鴨梨而已——他當(dāng)年對自己皇姐的感情,她可是記憶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