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天際盡頭,巨大的紅日只余下半邊,一旁的云彩成了紅色,與前者映在一起,甚美。
明明沒有下雨,但天空之上卻是出現(xiàn)了一彎巨大的彩虹,而且顏色格外分明。
眾人坐在那里,沒有說太多的話,只是在欣賞著這難得一見的美景。
黑夜悄然來臨,眾人走入了山洞之中。
離恨天取出太陽石隨意擺在地上,山頂上頓時如白晝一般。
取出食物,三人吃著,也給火耳準備了一份。
那一壺醉仙釀離恨天頗為心疼地給了這吃貨。
白冰凌只是吃了一點點便沒再吃了。
她現(xiàn)在能夠走動,雖然尚還有些勉強。
得到李如雪的允許,離恨天跟上前去,扶著她走出了山洞。
山洞外,兩人來到稍微有些遠的地方,這個距離說話,里面不注意的話是聽不到的。
白冰凌輕輕掙開離恨天扶著的手,轉(zhuǎn)過身子,看著他說道:“你知道我有話想說?”
離恨天說道:“嗯。你想說話,這四個字已經(jīng)寫的很明顯,并且只能說給我聽。對吧?”
白冰凌鼓起勇氣,認真說道:“我白家女子,有一則規(guī)定,若是有朝一日被男子看盡了自己的女兒身,要么嫁給他,要么自殺。你,想要我選哪一種?”
離恨天說道:“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可以當做沒有發(fā)生。即便如此,最先看到的也不是我,而那些人已經(jīng)死了??墒强茨愕臉幼討?yīng)該不只是因為族規(guī),你好像對我產(chǎn)生出了不該有的情愫?!?p> 白冰凌看著離恨天那淡漠的眼神,漸漸有淚蒙住了眼睛:“不管你喜不喜歡我,我白家千年的規(guī)矩不可因我而破?!?p> 語罷,以手成刀向自己脖子砍去。
離恨天當即用手抓住她的手腕,覺得這個人瘋了。
白冰凌盯著離恨天的眼睛,眼淚橫流,哭道:“我沒瘋!你既不娶我,又不讓我死,李紅雪,你究竟何意!”
離恨天怒眉而視道:“你還想見你弟弟嗎?你還想為你族人報仇嗎?還想知道究竟是誰助你家族長老殺了你父親嗎?如果想,就先斷了這個念頭。自事情了結(jié)之后,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p> 白冰凌沉默了一會兒,妥協(xié)說道:“記住你說的話,若你無信,我便一死?!?p> 離恨天說道:“我說的話,我自然會記住?!?p> 見她自盡的念頭漸漸消散,離恨天便轉(zhuǎn)身來到山巔另一處站立著,心念一動落日炎便從山洞中飛出。
落日炎已經(jīng)被他煉化,自然心念可相通。
小落坐在肩頭,問道:“主人有什么事嗎?”
離恨天看向遠處黑夜下的云海,問道:“你可知道封印記憶或者抹去記憶的方法?”
小落說道:“知道是知道,但是我不會用啊。”
離恨天問道:“那你知道誰會用嗎?”
“嗯…”
小落杵著腦袋,沉吟了許久,然后說道:“忘了?!?p> 離恨天鄙夷地看了它一眼,搖了搖頭,走進山洞里。
李如雪已經(jīng)吃飽了。
他便自顧自地吃了起來,并且喝著醉仙釀。
他看了一眼棗紅馬,取出一株在這山洞中得到的萬年褪骨草,向它招了招手,說道:“火耳,過來?!?p> 站在一處的棗紅馬聽見主人的呼喚,走了過來。
他將褪骨草遞到火耳嘴邊,說道:“把這個吃了。”
火耳看著是褪骨草,馬上就要咬下去,但又聞到了這是萬年的,馬上又縮了回去,搖搖頭不肯吃。
離恨天聲音漸冷說道:“吃了?!?p> 火耳使勁搖搖頭,還往后退了好些步。
離恨天不悅道:“你若這點痛苦都受不得,如何能與幾千萬年前乘霄天際的天馬相提并論?你將會永遠是一匹與凡馬無異的棗紅馬。你就真的甘心?把它吃了!”
火耳聽完離恨天的話,甚是不服氣,心想吃就吃,誰怕誰?
它走了過來,一口將那腿骨草整根吃下。
然后快速退后幾步,身上便有熱氣開始升騰。
它現(xiàn)在很痛苦,但卻一直忍著。
離恨天和李如雪還有小落一起為火耳加油。
白冰凌遲遲沒有進入山洞,眾人也沒有察覺。
過去一段時間,火耳身上冒出白氣,將其身體全部籠罩而去。
離恨天知道最危險的時候過去了,之后只要慢慢等白氣消散就好。
看見火耳度過了難關(guān),他這才覺察山洞里少了一個人,深感不妙,立即跑出洞去。
李如雪隨他的身影看了過去,感覺有什么不對,也跑出洞去,小落立即跟上。
山崖邊,白冰凌正以手化刀向自己脖子抹去。
她看到離恨天沖來的身影微微一笑,向后倒去。
當然是往山崖之下墜落而去。
離恨天想都沒想便跟著跳了下去。
李如雪看到哥哥朝萬丈懸崖縱身而下,倒是并不擔(dān)心,站在山崖邊有些疑惑說道:“她為什么要自盡?”
小落坐在她的肩頭,說道:“那個姐姐好像喜歡主人?!?p> 李如雪皺了皺眉,說道:“怎么會這樣…”
在從落日炎的口中知道因果以后,非常了解離恨天的她,自然十分清楚其心里的想法或者說行事作風(fēng)。
哥哥舍不得死。
如果白家的家規(guī)除了嫁就是死,那么死的人自然是白家人。
這點毋庸置疑。
山崖下的半空里,白冰凌極速墜落。
離恨天緊隨其后,墨鴻劍從背上出鞘,更加快速的向下而去。
不久之后,他終于摟住了白冰凌,同時腳下踩住了墨鴻劍。
白冰凌的脖子上有一條較深的割痕,流了很多血,此時已經(jīng)不省人事,奄奄一息。
離恨天在指間運轉(zhuǎn)天地元氣抵在她的傷口,吊住一口氣。
落在山崖上,將懷里的女子放在了地上,手指依舊沒有離開她脖勁上的傷口,又自戒指里取出一粒丹藥,送入其口中,手輸元氣竭力愈合她的傷口。
“小落,你有什么辦法?”
離恨天眼睛沒有離開白冰凌的傷口,只是開口說著話。
落日炎飛了過來,坐在他肩上,看了看,說道:“可以用肉骨花,制成藥液敷在傷口之上就沒事了?!?p> 離恨天說道:“我不會煉丹煉藥,你可以嗎?”
小落說道:“可以,給我一株肉骨花和一些清水,就可以了?!?p> 離恨天拿出一株花和一瓶水送到它面前,落日炎伸手接住。
飛離主人的肩膀,停在空中,落日炎運轉(zhuǎn)著屬于它的火,將肉骨花融著水煉化掉,片刻后制成藥液,手掌搖動著那藥液慢慢落在了白冰凌受傷的脖子處。
因為藥液的作用,白冰凌的傷口快速的愈合起來,但還是需要一些時間,所以離恨天的手始終沒有離開。
傷口漸漸沒了最后一絲痕跡,離恨天終于歇了一口氣,然后將她抱入洞內(nèi)。
李如雪與落日炎緊緊跟著。
洞里,他將女子安置好,再看了眼處在白氣中的火耳,開始入定修煉。
李如雪也入定起來,落日炎便鉆進了離恨天的丹田內(nèi)。
離恨天沒有跟李如雪說白冰凌的事,李如雪也沒有問。
兩人好像對于此事都不好開口,倒是達成了一種微妙的默契。
第二天一早,離恨天睜開了眼。
李如雪也睜開了眼。
落日炎從丹田里蹦了出來。
就連昏迷的白冰凌也醒了過來。
他們都看向那團白氣。
那白氣已經(jīng)很濃,幾乎布滿了整個山洞,但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在徐徐散去,不久之后露出一匹雪白的馬的身形,只不過比以前的身體要大了三倍有余。
最讓人驚訝的是它的額頭上長了一只角,一只很特別的錐狀的角,非常筆直,而且還長有一對巨大的雪白色翅膀,猶如天使族的翅膀一般。
這模樣,赫然便是天馬之中許久未曾出現(xiàn)過的王,只存在于傳說中的獨角圣獸。
離恨天迫不及待走上前去撫摸一番,不甚欣喜。
李如雪看得這匹漂亮的馬兒頗為喜歡,驚嘆道:“哇,原來這就是火耳的真身,好漂亮哇?!?p> 離恨天按捺不住躍上馬背,火耳抬腳清嘶,跑了出去。
躍下山崖,翱翔于天際。
很久才回到山崖上。
火耳將翅膀一收,竟是直接消失。
離恨天伸出手去摸不到它的頭。
火耳乖乖低下頭湊到他的手掌邊。
離恨天摸了摸。
李如雪也走過來摸了摸,說道:“火耳是什么靈獸?。繉W(xué)院的書籍里都沒有記載?!?p> 離恨天回答道:“它是天馬,屬于天界靈獸,但現(xiàn)在卻蛻變成了圣獸,名為獨角。”
落日炎躍上馬,坐在它的脖勁上,驚訝說道:“竟然是消失在三千萬年前的天馬?”
離恨天說道:“走吧,回青木學(xué)院吧。”
以往火耳的背上只能坐兩個人,現(xiàn)在坐著三個人也綽綽有余。
按照火耳以前的速度回去,拼盡全力也要兩三天路程,而現(xiàn)在竟然是半天時間就已經(jīng)回到了青木學(xué)院。
白冰凌在離恨天呵斥和保證下沒有再尋短見,所以也與他們一道回了這里。
進了大門,李如雪帶著白冰凌去找白林。
離恨天則去了百花殿。
殿內(nèi),柳輕顏聽到他說的消息,微微皺眉說道:“這白家家主好歹也是個轉(zhuǎn)輪境,怎么會…”
“我去和黎老頭說說這個事,你先等著。這些人連我青木學(xué)院的人也敢動,就得做好承受怒火的準備?!?p> 丟下這句話,柳輕顏瞬間沒了蹤影。
沒過多久,柳輕顏回來說道:“黎老頭決定派遣兩位轉(zhuǎn)輪境的導(dǎo)師和七名翻海境的弟子去調(diào)查這件事情,并且掃除那野心之輩助我院白林奪回白家。他覺得這件事情可能和魔族有關(guān)。”
離恨天疑惑說道:“魔族?他們怎么會來人間?”
魔族在魔獄里,六界之中都存在著空間壁壘,不到初源境根本無法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