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壽長在地底閉關,觀察一些人體變化,洗練短刀,研究虛空符文,改造念力世界,并非沒有事做,也能提升一些實力。
相對于虛空之力,提升的實力很有限。
他還看不到更高一個境界需要什么樣的力量。
也許只有夫子達到了那個境界,可夫子的無矩到底是什么呢?
如何才能達到無矩?
地下待久了,就需要出來透透氣,尤其是修行遇到瓶頸,也需要換換心情。
天空中那一輪明月,讓朱壽長總是產生許多疑惑。
那不像一個月亮,更像是一面鏡子掛在天空,像一個玻璃塞子塞進了神國。
朱壽長總是無意識的將念力接近月亮。
只有接近月亮的方向,沒有阻礙,雖然夠不到。
但是其他地方,你的念力放得越高就越是能夠感受到一道無上威嚴,當你再升得更高就會感到一道恐怖的目光注視著你,它隨時能將你毀滅。
于是,朱壽長又不得不再換一個地方。
真空傳送到墨池苑的地下,這里有很強大的符文陣法,并不能隨意穿梭而不被發(fā)現,不過在內院和亭臺之間,總有一些間隙,可以讓朱壽長棲身。
這是一片淺湖,透過湖水就可以看見月亮。
每天看月亮就是他的必修課。
湖邊坐著一個女子在看湖里的蓮花,不遠處有一位老者在看女子,時間久了,女子有所覺察,回身望去,老者也轉開了目光。
老者說道:“晨嘉,你看看你的身后,那里也有一處風景?!?p> 晨嘉起身看去,那里真的有一朵野花,紫色的葉子,粉紅色的花,美麗極了。
老者又說道:“你不要只是注視眼前,也許在你的身后,在旁邊的樹上,也會有不一樣的風景,只要你用心的去發(fā)現?!?p> 晨嘉回答道:“嗯,是的?!?p> 老者:“你過來,我讓你看一看一道真正的風景?!?p> 晨嘉起身走了過去,老者在紙上揮毫潑墨,一從小花躍然紙上,隨著風兒搖曳。
老者:“好看嗎?”
晨嘉:“好看!”
“能看到,還要能畫出來,才能體會他的妙處!”
“我畫不了這樣好。”
“我可以教你,來把筆拿著!”
“嗯。”
“握筆如拈花,先有花意再落筆?!?p> “嗯?!?p> “讓我握著你的手,體會著花草符意的妙處?!?p> “嗯?!?p> 朱壽長被打攪了,真是沒有想到,這王書圣還有這種興趣。
自從他被朱壽長派到這里來,時間久了就開始無聊,又招收了一批女弟子作伴,天天去踏青寫生,湖邊作畫,日子好不快活。
直到在湖邊遇到了晨嘉,便天天來此作畫。
也了解了晨嘉的身世經歷,年少時癡迷隆慶,之后被反復拋棄而死心,本欲在白塔寺出家做尼姑,卻不料被西陵破家滅國,數年囚禁于西陵幽閣,又被同門的苦修舍身幫助之下,從幽閣里逃出生天。
輾轉來到墨池苑,被莫山山收留庇護。
而莫山山竟然沒有讓她的消息散播出去,連王書圣也不知道她在墨池苑。
這真是一個可憐的女子,仿佛世間所有的苦難,她都嘗試了一遍。
所以她才變得更加柔弱可欺,更加麻木無神,也只有看到一些不一樣的花朵,才會展露笑顏,感同身受,自憐自賤。
莫山山也幾次派人來接她,都被王書圣用符文將她隔絕了起來,滿墨池苑都找不到她的身影,莫山山以為她失蹤了或是被西陵抓了回去,也就沒有再找。
莫山山傷心流涕,卻不知道她竟然還在墨池苑。
朱壽長也不知道這些經過,見王書圣也沒有什么逾越規(guī)矩的地方,也就懶得管他。
他現在要嘗試一種能夠提供飛升力的符文和一種能夠浮空的符文。
他要用這兩種符文將他的念力送到更高的地方。
這樣他就能感知到月亮上究竟有什么。
月亮究竟是什么?
他成功了。
靠著虛空之力和符文數次接力,他的念力已經感知到了,月亮就是一個大土塊,表面并不平整,也沒有什么動植物。
整個月亮都有夫子的氣息,很難說夫子就一定是死了。
但是想傳送上去,也要有所準備。
主要還是對抗威壓和在高空接力的問題。
高空接力的問題好解決,不行就多傳送幾次。
但是對抗威壓的辦法卻不好想,搞不好還會摔個粉身碎骨。
朱壽長正在嘗試在高空如何辨識方向,如何辨識路徑,如何借力的問題。
這是登月的前提準備。
一聲撕心裂肺的哭泣聲傳來,朱壽長的高空感知被打斷。
他看向聲音的源頭,是晨嘉。
她披著衣衫,半身裸露,上面到處是畫的花朵,活靈活現。
只是她現在正抱著王書圣,王書圣雖然站得筆直,但是很難想象他會是無辜的。
晨嘉梨花帶雨,抱著王書圣痛哭流涕。
王書圣卻反而在安慰她。
“何必悲傷,是人的生氣太多,皮膚有伸有縮,花兒自然容易變形枯萎。也是為師的符力不足所致,乖徒兒,別傷心了,咱們再試過,一定畫出讓你滿意的花朵。好不好?難道你還不相信為師嗎?”
為師?什么情況,王書圣已經收晨嘉為徒了嗎?
晨嘉越哭越大聲,已近崩潰。
“哎,都是為師的錯,都怪為師不好,徒兒別再傷心了,讓為師再試試好嗎?”
晨嘉哭了一會,就強忍住了,乖乖的配合王書圣擺弄身體。
王書圣提筆作畫,晨嘉開始扭扭捏捏。
一幅畫畫在大腿上,還要在胸口畫上一幅。
朱壽長已經看不下去了,沒想到王書圣有這個癖好。
他直接出現在畫室,一掌將王書圣打在墻邊,還罵道:“無恥!”
王書圣傷得有些重,含糊不清的說道:
“是掌門!我沒想,我只是想,屬下告退。”
說完王書圣就自己踉蹌的走了出去。
朱壽長一轉身,軟玉滿懷,是晨嘉撲在了他的身上。
這是什么情況?怎么見人就撲?
朱壽長一扭身,將自己擺脫出來,隨即將晨嘉用念力禁錮住。
還沒來得及說話,晨嘉已經淚花四濺,用力的壓著嘴。
等等,她要咬舌自盡?
朱壽長迅速抓住她的脖子,捏著她的臉,防止她自盡。
“你這是做什么?你不想活了嗎?”
朱壽長念力解除,方便她回答。
這一下,她既不哭,也不說話,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意思。
朱壽長松開手,問道:
“說話啊,有什么難處,我給你解決,好嗎?”
晨嘉不說話,面無表情。
朱壽長忍不住了,罵道:
“這老家伙這么欺負你,你怎么也不吭聲?你還有沒有點尊嚴?”
晨嘉流淚了,仍不說話。
朱壽長繼續(xù)罵道:
“你這那是花癡?你這是。”
朱壽長忍住了,搖了搖頭,真是不知道要怎么說了。
“能有什么大事解決不了的?想不想把王書圣打一頓?我可以給你出氣!這老家伙,我打死他都不帶冤枉的,你信不?”
朱壽長轉身看著王書圣的去路,那里早就沒影了。
卻不想,晨嘉又一次將他抱住,抱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