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后果

　　“編號NH236401的波幅開始增長了。達到藥劑注射標準?！?p>　　“嗯，開始吧?！?p>　　張羽霖好不容易開始清醒的腦子又變的懶惰起來。‘困了，接著睡吧，應該沒啥事……’

　　“怎么樣？”

　　“‘尋憶’已經(jīng)開始生效了?？梢蚤_始審問了?！?p>　　一個巨大的房間中整齊的排布滿了長相與休眠倉十分相似的大罐子，張羽霖正站在其中一個罐子里，他面色平靜的站在里面，唯一不和諧的地方在他的頭上，兩根細小的機械臂插在他的雙耳中，發(fā)揮著類似耳機的作用。他睜著眼，在沉睡中接受審問，看起來異常詭異。

　　“你來自哪里？”

　　“嗯……南湖，長家界?！睆堄鹆叵肓讼?。

　　一個滿是屏幕的房間中，一個穿著白大褂酷似醫(yī)生的男人眉頭一皺，松開傳音鍵，轉(zhuǎn)頭看相一旁同樣穿著白大褂的女人問道：“計量不夠？”那女人搖了搖頭回到：“肯定夠了，再多要出事?！崩钣畎裁碱^皺的更深了。周思懿看著他雙眼上的眉毛慢慢擠在一起?！霸趺磿兀繖C器出毛病了還是‘尋憶’藥過期了？不對不可能，藥是現(xiàn)場配置的，不可能過期，機器也不可能出現(xiàn)故障，一旦有故障估計他就不會‘睡’在休養(yǎng)倉里了......”周思懿看著李宇安心中慢慢嘆了一口氣?！忠影嗔恕！缓笏贸隽送ㄓ崈x按了幾下。

　　“不對啊，‘尋憶’的效果不可能產(chǎn)生延遲，第一次使用也不可能產(chǎn)生抗體……”這時，一個年長的老者走進了監(jiān)管室，李宇安則毫無察覺。直到老者“咳咳”清了一下痰。李宇安猛地一抬頭，隨即站起身說道：“老師，您來了?！崩险呖粗钣畎矄柕溃骸笆裁磫栴}？”周思懿搶在李宇安之前說出了張羽霖的情況。老者了解了之后又問了一句：“問完了嗎？”李宇安一時面露難色，老者看到他的表情后就開始好不客氣的數(shù)落起他來?！澳贻p人就是輕，一點都不穩(wěn)重，老想著升官發(fā)財……”李宇安幾次想要插入老者的長篇大論都以失敗告終。知道老者說了一句：“繼續(xù)，問完再說?！敝芩架材闷鹨慌缘脑捦灿幸淮伍_始向張羽霖提問：“你的名字是？”

　　“張羽霖”

　　“你的年齡呢？”

　　“十七歲”

　　……

　　李宇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發(fā)現(xiàn)除了第一個問題出現(xiàn)了一點延遲，也就是被審問者的思考時間。一般這個時間短到幾乎可以忽略，問完一句另一句毫無保留的接上來并且不是假話才是正常狀況。這時，他的老師又一次開口說話了：“李宇安你聽著，‘尋憶’是藥物，藥物起作用是要時間的，哪怕這個時間再短，它也是存在的，又因為每個人的體質(zhì)原因而不斷變化。”他頓了頓又說到：“我知道你想要立功的心情，的確，在這里找到立功或者得到的獎勵不是外面那些地方可以比擬的。這里固然可以得到錢財、名譽甚至權(quán)利，但你有沒有想過對應的懲罰有多嚴厲。年輕有干勁兒是好事，你剛剛被我推薦上崗，我不會過多的干擾你，但我還是給你個建議，腳踏實地最好，不要老想著好高騖遠一步登天?！薄翱墒恰辈坏壤钣畎舱f完，老者便要求給張羽霖做一次體檢，順便查看一下第一問延遲出現(xiàn)的具體原因。

　　.......

　　張羽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一個漆黑的......牢房里？“還以為又穿越了”他挪動了一下發(fā)麻的雙腿，輕輕的哼了一聲，感覺這是自己穿越之后睡的最踏實、最舒服的一覺。他并不驚訝自己躺在牢房里面，畢竟在本來就多事的高危區(qū)湊熱鬧可不是什么好主意。但自己就是這么做了，還被抓了。張羽霖苦笑了一下，終于意識到自己并不是什么超能著，帶著系統(tǒng)之類的到處浪。自己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沒資質(zhì)還沒實力，甚至連學習都不行……

　　突然，“咣”的一聲，牢房里的燈亮了起來，張羽霖被嚇了一跳，慌忙用手臂去遮擋刺痛了他眼睛的燈光。牢房的門被打開，“跟我來?！睆堄鹆乜吹揭粋€身穿警服的人向他說道。李宇安看著警員將張羽霖送到他面前點了點頭便走向一邊。李宇安看著張羽霖問道：“知道為什么進來嗎？”張羽霖小心翼翼地看向李宇安，他到現(xiàn)在都還有些沮喪有些緊張?！班?，不，不應該亂闖禁區(qū)……”張羽霖話還沒說完就被李宇安打斷：“不不，孩子，你們在的那個海域還不算禁區(qū)，你記住了，無論在哪里，只要知道他們不是來幫你們的，離軍隊越遠越好，應為他們可能正在執(zhí)行任務，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很可能直接當做間諜處理……”李宇安一邊忽悠一邊恐嚇著張羽霖，李宇安當然知道張羽霖圍觀艦隊是作死，不過注入了‘尋憶’的人在醒來后出現(xiàn)一些短暫的后遺癥還屬于正常情況，而且短時間內(nèi)對接受外界信息有著完美的效果，基本上在哪一段時間做了什么，看到了什么，聽到了什么等等以后都難以忘卻。當然，后遺癥過后就不行了。但可以可以在腦海中以各種形勢出現(xiàn)回憶的情況，比如幻聽和做夢，目前來看最短的藥效時間為十二年，最長則達到了三十年整。有了這段時間，無數(shù)間諜栽在了‘尋憶’的副作用和它本身的藥效上。

　　李宇安看了看手上拿著的稿子，然后說：“鑒于是初犯，而且是由自己在不清楚情況的狀況下被帶歪，因此從輕處理……”當張羽霖踉踉蹌蹌地走到審訊室的門口時他看到了和自己一樣面呈菜色的爺爺張鶴瀟，老人一看到張羽霖就紅了眼，一邊說著對不起，一邊流著淚和自己孫子抱在一起。知道走出監(jiān)獄的大門，張瀚文正在那里等著他們。

　　李宇安看著張羽霖他們離開，心中有些難受，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天之驕子，是人上人，無論什么問題到了他這里都可以解決，但當他結(jié)束了自己認為沒有任何‘困難’的生活的時候，李宇安才意識到自己根本算不上什么人物，直到遇見了他的老師，有了老師的教導加上他自己又不笨，很快破了一起兇殺案。從哪開始，李宇安又迷上了偵探和生活中一切不和諧不正常的地方。他開始越來越膨脹，知道有一天，老師對他說他們換崗位了，他負責審問。他剛開始還覺得這個工作挺適合他，知道李宇安知道了‘尋憶’藥劑這個宛如外掛一樣的藥物。這個藥劑使他很快失去了新工作的熱情，反而對‘尋憶’藥劑的配置和來源產(chǎn)生了興趣，他先是與一個同事打好了關(guān)系，然后聯(lián)系上了周思懿這個藥劑師，希望搞到藥劑的原料。他們經(jīng)常約好時間，一起工作，一起聊天。久而久之李宇安終于知道了‘尋憶’和其他幾種藥劑的原材料和效果。沒幾天，李宇安就收到了上面發(fā)下來的審問嫌疑犯的任務，由于人手不足李宇安便拉著周思懿去了審訊室開始審問。每一個人配合的都是如此完美，有問必有答，完全不會停頓或者需要思考的情況。直到他開始審問張羽霖的時候。

　　劉燁走到李宇安旁邊，看著夕陽落下，也就是張羽霖離開的監(jiān)獄的大門方向，開口說道：“還在想怎么邀功啊。”李宇安搖了搖頭說：“有問題肯定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但是體檢之后什么都沒有?！薄八阅?？很失望？”劉燁轉(zhuǎn)頭看向李宇安說道：“你放心吧，NH236401已經(jīng)被編入檔案了，只要他再犯點事被抓，稍微花點時間周轉(zhuǎn)一下還是可以到我們這來的，不過你也不要做一些出格的事情，現(xiàn)在你只能等，而且就算他真的是特殊體質(zhì)但本身沒犯什么大罪，基本都不可能給你的。還有，眼光放的長一點，眼睛不能老盯著一個地方看。比如還有一個小姑娘，犯了比NH236401還嚴重的事?！薄八陕锪?？”李宇安忍不住問道。“也不是什么大問題，不過還是有一些不大對的地方，這個時候就需要你了?！薄拔疫@就去?！崩钣畎差^也不回的走向了監(jiān)獄的另一個門。

　　張羽霖上了一艘小船，吹著海風，看著監(jiān)獄小島。整個島就一座監(jiān)獄，所以張羽霖叫它監(jiān)獄小島。張鶴瀟穿著橘紅色的救生衣癱坐在座位上，任憑張羽霖和張瀚文怎么安慰都不管用，直到三個小時過后他們上了岸張鶴瀟才掙扎著站了起來，走到碼頭上。剛一上岸，張鶴瀟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十幾歲。

　　張羽霖走到張鶴瀟后面，對著父親張瀚文說：“爺爺沒事吧，監(jiān)獄里的人對他做了什么懲罰嗎？”張瀚文嘆了一口氣說道：“你爺爺被永久禁止出海了，連捕獵海洋生物執(zhí)照也被吊銷了。他這輩子唯二會給他帶來樂趣和刺激的東西都沒了。”張瀚文又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張鶴瀟，又對張羽霖說：“更重要的是因為你啊，這次出海你爺爺總覺得他差點害死你，又老覺得你開始討厭他，哎，總之就是這么個意思，你爺爺啊，可能要大病一場了?！睆堄鹆芈犕旮赣H說的話，忽然覺得有些慌亂?！安粚Π。瑸槭裁次視@么慌？難道我穿越過來，心智也變成未成年的小孩子了？”張瀚文轉(zhuǎn)頭看向張羽霖說道：“總之你要是有怨氣或者生氣什么的，要么你先憋著，要么這兩天趕緊發(fā)泄完，你們倆這樣我看著難受?！?p>　　張羽霖點了點頭，忽然問道：“只有我和爺爺出來了嗎？”

　　“我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