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撮合少將軍與六公主
就在大家都以為慶帝會拒絕的時候,突然,只見一陣爽朗的笑聲,從上首傳了下來。聽那情緒,似乎并無任何的不悅。
笑聲過后,便聽見慶帝心情愉悅的說著,“想來,沒藏王子所說的,便是朕的掌上明珠了。”
“沒藏不敢。”即便是覬覦著,但是畢竟是皇上的女人,他此番來是要交好的,那敢這樣明目張膽。方才那一撇,也不過是有些酒勁兒罷了。
如今冷風一吹,便覺得后背發(fā)涼。
“沒藏王子說笑了,王子的眼光很是不錯。還未介紹,這位,是朕的六公主,朕放在心尖上寵愛的六公主?!?p> 聽到這個,他徹底的懵了。
什么?六公主,不是寵妃。
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笑自己愚蠢了。
百感交集之間,便呆愣在了原地。
看著沒藏吉興的反應,慶帝心中很是高興,對著元阮阮說著,“阮阮,你看沒藏王子,可還滿意?”
雖說這樣問有些于禮不合,但是在元阮阮的身上,慶帝做了太多出格的事情了,這一問,倒是沒有人會感到詫異了。
不過,這對于還沒有緩過神來的元阮阮來說,那便是晴天霹靂一般。好端端的,問這個做什么,難不成,他還想把自己配給這沒藏吉興不成。
于是趕忙開口否認著,“父皇,您是不是,不愛阮阮了?!?p> “哦,這是從何說起呢?”
“哼,誰人不知,那西夏極其遠,若是女兒離開,那么此生,恐怕是沒有機會在相見了。若不是父皇厭棄了阮阮,又如何舍得女兒去那樣的地方?!?p> 這嬌俏的模樣,自然又落到了底下一動不動的沒藏吉興的眼中。
和那日的嫵媚不同,今日的元阮阮,又多了幾分爛漫天真,甚是可愛。這,又讓他陷進去了幾分。
“哈哈哈,瞧你說的,無論如何,你都是朕的愛女,哪里能夠舍得不要你呢。只是這沒藏王子,一表人才,身份地位,那都是無可挑剔的。你終究是要嫁出去的,若是沒藏王子的話,朕很放心。”說著,便是滿臉慈愛的看向了元阮阮,那樣子,仿佛是一個多為女兒著想的父親似的。
實際上,他這樣做,自然是有自己的算計。
在沒藏吉興遞來的書信中,便寫明了此番前來的目的。其實,即便不是四公主或者六公主,隨便在朝中選擇一個官宦人家的女兒,進行封賞,到時候這沒藏吉興,也定然會接受的。
只是,他卻不想這么去做。
這段時間來,他看著完顏珺和陸清臨為了阮阮爭風吃醋,原本是想著可以從中牽扯兩家,讓他們無法合作。
不過,在得知了一個重要事情事情,那就是他們遇刺的主謀。他便知道,他們兩家,永遠都沒有合作的可能性了。既如此,那還不如讓這個女兒,去發(fā)揮她最大的價值,拉攏西夏,也是一個不錯的助力。
“父皇?!?p> “啟奏皇上,微臣有事要奏?!辈活櫷觐伭业淖钄r,他再也忍不住,起身坐了起來。
“哦,今日我們只論家事,不論國事?,F(xiàn)在才想起,想來定不是什么要緊事,少將軍,不若就明日早朝在奏吧?!边@話,已經是帶著些威脅了。
他知道,完顏珺是要說什么。但是,他無法答應。
“小兒莽撞了?!蓖觐伭移鹕?,就想把兒子給拽下來。
誰料,他似乎是吃了秤砣般,鐵了心的站在那里,不論完顏烈如何使力,都紋絲不動。
無奈,他只好在兒子耳邊悄悄說著,“珺兒,有事,我們私下商議,切莫惹惱了皇上?!?p> “父親,對不起?!闭f完,便來到了中央,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直直的跪在了那里,隨后說著,“皇上,在微臣替六公主檔劍之后,您曾經許諾給臣一個要求。微臣想,今日,便是那個要求提出來的時候了。”
看著如此不識好歹的完顏珺,慶帝的聲音都降低了幾個度,“少將軍,你的要求,改日私下再說也不遲。今日,沒藏王子是主角,我們不可怠慢了。”
盡管慶帝這樣說著,但是卻絲毫都沒有動搖他的決心,依舊是堅定的跪在那里說著,“啟奏皇上,微臣的要求,和今日的宴會有關,還望皇上成全?!?p> “你當真要說!”
“珺兒!”看著一臉慍怒的慶帝,完顏烈著急的喊著。
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更何況,這件事情,他從來都不想回頭。
“是的。”
聽到他那慷鏘有力的回答,完顏烈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不想在看。
“好,那你說吧,朕倒是要聽聽,到底是怎樣的要求,才能夠讓少將軍如此急不可耐的說出來。”
“多謝皇上,微臣的要求,便是請求皇上,能夠允許六公主,許配給微臣?!?p> 此話一出,眾位朝臣紛紛議論了起來。
要知道,方才慶帝的表現(xiàn)已經很是明確了,就差直接說要把六公主許配給沒藏吉興了?,F(xiàn)如今,在這樣的關頭上,他來橫插一腳,勢必會引起慶帝的反感。
事實上,在他這句話說出來之后,慶帝便起了殺心。
帝王之意,從來都沒有人敢忤逆。他開口恩賜的要求,便也能收回。
“你可知,朕本意,是想將六公主托付于沒藏王子的手上?!?p> “微臣,明白?!?p> 這個回答,更是讓完顏烈捏了一把汗。
“很好,那你知道,這樣的要求,已經觸及了國事。記得當初朕說過,你的請求,不允許涉及國事,你可知!”
還不待完顏珺回答,再也忍不住的大將軍完顏烈便也走了出來,跟著跪在中間說著,“皇上,犬子無狀,多喝了幾杯,有些失了分寸,還望皇上能夠看在完顏一族對皇上的忠心,能夠饒恕他這一次?!?p> 說完,便重重的叩拜了下去。
“少將軍年幼,多喝幾杯,說些胡話,也是情理之中的。既然是這樣,那就坐回去吧,朕就當沒有聽到過?!?p> “多謝皇上!”說完,便站起身來,想要拉著完顏珺回去。
可惜,一下,兩下,三下,無論他如何使力,完顏珺都像是定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珺兒,你這是,要置我們完顏家于不顧了嗎?”看著他的樣子,完顏烈痛心疾首的問著,不能相信,這樣的事情,是自己的兒子做出來的。
“父親,曾經,我拋棄了他,為了家國天下,為了全族性命。如今,我不想在拋棄她第二次了?!?p> “你在胡說什么啊?!?p> “父親,請恕孩兒不孝?!闭f完,在完顏烈面前,重重的磕了一下,便又轉向了慶帝的方向說著,“皇上,完顏珺此生,未有這一個心愿,還望皇上成全。”
坐在臺上的元阮阮,看著底下如鬧劇般的完顏珺,心中不由的感慨萬千。若是當初,你也是這樣的護著自己,是不是,我們之間,也不會有這樣的一個結果了。
不過,還不待她多想什么,一旁的慶帝卻震怒了,只見他把手中的酒杯朝底下擲了過去,砸在了完顏珺的額角,頓時,鮮血便流了下來。
“好,很好,大將軍,你養(yǎng)的好兒子!”
眼看著慶帝越發(fā)震怒,她知道,該自己上場了,于是,在慶帝發(fā)號施令之前,她便朝著自己的大腿重重的掐了下去,隨后眼淚便溢滿了眼眶。
起身走上前去,一把攬住慶帝又要伸起的胳膊,撒嬌的說著,“父皇,難不成,您是要把少將軍給殺了不成?若是真要如此,那還不如,直接把阮阮給殺了好呢?!?p> “你在說什么?”轉過身來,他不是很明白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她不是喜歡那陸清臨嘛,好端端的,這完顏珺的生死,又和她有什么關系了。
“父皇,人家,人家和少將軍,早已定下了終身?!闭f完,便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一臉羞澀的紅霞。
聽到這個,這下,更是無人敢說話了。
此刻沒藏吉興的腦子,有些暈暈的,不是說六公主和那個陸清臨才有私情的嘛。怎么,好端端的現(xiàn)在成了完顏珺了。知道他們幾個人之間的關系不一般,但是卻沒有想到怎么亂。
別說其他人了,就連完顏珺,此刻也是暈乎乎的,不明白為什么,阮阮要這樣說。
難不成?是她原諒自己了?
這個認知,讓他瞬間激動了起來。
“放肆,都怪朕太過于寵溺你,才將你慣的如此無法無天,說出這樣的荒唐話來?!狈磻^來之后,慶帝的怒火,瞬間被轉移。
這種事情,只要沒有擺到明面上,那大家的心里,就都可以心照不宣?,F(xiàn)如今,就這樣被宣揚了出來,恐怕不出明日,所有人便會知曉這件事情了。
“皇上恕罪,此事,是微臣沒有拿捏好分寸。公主年幼,并不知情。要怪,就怪微臣吧?!笨磻c帝的樣子不像是作假,他趕忙開口,把一切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好,很好?!?p> 就在大家以為慶帝要發(fā)怒的時候,突然從門口,傳來了一個聲音,“是本王來晚了嘛,好生的熱鬧啊?!?p> 待人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居然是南詔王。
是了,早些年間,南詔王一直都是纏綿病榻,所以,這樣的宴席,從來都不會想著去通知南詔王。誰能想到,多年病弱的南詔王,現(xiàn)在居然和常人一般,以至于讓大家都忘記了通知。
尤其是元荀,懊惱了一下,便趕忙起身迎了上去,“參加皇叔,沒有皇叔的參加,宴會都失了些許的風采呢。不過,您可是遲到了,定然是要罰上三杯的?!?p> “呵呵,好,那是自然?!?p> 言語之間,早有宮人利落的準備好了位置,等他走過去的時候,便已經擺好了佳肴。
拿起酒杯之后,剛想喝下,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便又放了下去,“皇兄,多年未共席,不如,共飲此杯如何?”
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南詔王,慶帝的火氣也被打消了幾分,于是也跟著假笑著舉起了酒杯,“那是自然?!?p> 飲酒之后,只見南詔王的視線,便投向了還跪在中間的完顏珺,于是開口問道,“不知,少將軍這是犯了何事呢?”
“呵,皇弟見諒,都是朕這個不孝女,也怪朕往日對她太過于嬌慣了些,才縱的如今這般無法無天。若是莞兒在,定然是要怪朕的?!闭f完,便看了一眼南詔王,眼神中,透露著些不明的意味。
聽到突然提起來的穆菀嘉,南詔王的身子僵硬了一下,隨即很快便恢復了正常,朗聲說著,“皇兄此言差矣,端看六公主,便知曉這些年,皇兄定然是無盡疼愛的。即便是穆貴妃在世,也不會說些什么的?!?p> “哦,皇弟倒是很了解朕的貴妃啊?!?p> “人人皆知的事情,臣弟不過是聽說了一些罷了。只是不知,今日六公主,又是所為何事惹的皇兄不高興啊。”
看著南詔王和慶帝一唱一和著,雖然不知道此番用意是為何,但是想來,應該是個機會,于是她趕忙開口說著,“皇叔,你可是要為阮阮做主啊?!?p> 說完,便一臉委屈的走向了南詔王,挽著他的胳膊說著,“方才,少將軍向父皇請求,希望把阮阮許配給少將軍,但是,父皇不允,不顧阮阮的請求,想要把阮阮許配給那沒藏王子,遠嫁到西夏?!?p> “阮阮,女兒家的,說這些也不害臊?!?p> “皇叔,您給評評理,是父皇說的,當初少將軍救了阮阮一命,便許諾給他一個要求?,F(xiàn)如今這個要求提了出來,父皇卻想要反悔。都是天子一言九鼎的,這樣自毀諾言,怕是不好吧。”
“住嘴,哪里能夠這樣編排父皇的?!甭犞钊畎言捳f完,南詔王故意繃著臉,教訓著,不過隨后又說著,“皇兄,雖說阮阮這話說的無禮了些,但是卻句句在理。兩個孩子,既然你情我愿的,更何況還有皇兄的金口玉言,那,何不就成全了這對有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