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妞
那氣勢直接將墻皮都吼震了一下,我能明顯感覺到屋頂上的灰灑落了些下來,如果不是我及時捂住了耳朵,我怕這耳朵是要聾上幾天!
這一吼,沒一會兒屋外邊兒就進來一個人,矮矮的個兒,看起來十四五歲的樣子,一張鵝蛋臉,楚楚可憐的杏眼,一雙吊銷眉緊緊皺著,清純的樣貌看起來就是個鄰家小妹,如果不是皮膚黑一點兒,模樣看起來比較稚嫩,怕也是個美人兒。
柳姑一下子就擰住了她的耳朵,一雙眼睛似乎要噴出火來:“我怎么跟你說的?不許打架不許打架,你怎么就是不聽呢?你看這人,都被你打成什么樣了?你是不是又不想吃晚飯了?“
田妞吃痛,但是一雙眼睛卻是倔強的,又委屈又不服氣:“她們嘲笑我!往我身上放老鼠,還在我椅子上放針!“
聞言,柳姑先是愣了下,不過還是沒打算放過這個小丫頭:“你還有道理了?罰你去抬水不裝滿不許吃飯!“
“??!那幾大缸水,什么時候能裝滿?“田妞委屈巴巴地道,眼睛里嗆著的眼淚幾乎要溢出來。
不過在柳姑再次爆發(fā)之前她還是識趣地走了,在走出去以前卻拿起了旁邊的門,一只手就抬了起來,卡卡幾下就安好了,著實把我嚇了一跳。
這個丫頭哪兒來那么大力氣?能把一個活生生的人打成這樣兒,還能把一個重達幾十斤的大門單手拿起,看她這熟練的動作,估計沒少干這樣的事。
把地上昏迷的人扶下去以后,柳姑扶了下額頭,滿臉的無奈和滄桑。
“您別介意啊,這……是我們這兒的一個問題小姑娘,也是,我的侄女兒,才來宮里沒多久,在來宮里之前都是在農(nóng)村干活兒的,所以力氣大點兒,小孩兒鬧騰,脾氣差點,希望不會打擾到您?!?p> 我擺擺手,客氣道:“不會不會,小孩兒,能理解。“
小孩兒?你見過那個小孩兒能單手拎起一個大門的?這農(nóng)村娃也太牛逼了吧!
出去房門,柳姑帶著我參觀了下司衣司的各個兒地方,不過我都沒什么興趣,那個田妞倒是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您看,這是我們的衣線庫,這里存放著上千種線料和布匹,下到麻布,上到金絲布,無所不包,您能想到的我們這里幾乎都有?!?p> 我粗略地摸過這些布料,發(fā)現(xiàn)這些布料確實是有粗有細,并且管理得宜,能看到很多罕見的布料。
我點點頭,這確實是種類齊全,是一個國級的司衣部該有的樣子。
“哐啷!“
“誰在那里?“柳姑雙眉一橫,朝角落那里吼道。
從黑暗中慢慢走出一個人影兒,我細細看去,卻是一個穿著最底層工作服的小太監(jiān),那個太監(jiān)也就十來歲,手里頭拿著一塊布,身上落了些灰,一看到我們,先是縮了縮,然后彎下腰來作揖。
“兩位嬤嬤,今兒個休浴日,我過來收拾屋子的。一不小心驚擾了二位,希望二位恕罪?!奥曇舨淮?,卻有些沙啞,怕是太膽小了,給嚇的。
“是你?“柳姑點了點頭道。
“行吧,下去吧?!?p> “哎!“小太監(jiān)彎了彎腰,從后邊兒拿出一個水盆,便走了出去。
“他是誰?“我問道。
“一個過來打掃的,不用在意,我們到那邊兒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