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詹夢宇掛斷的電話,張靜雯不禁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她想,他不會真對自己今天上午的所作所為追究到底吧?
轉(zhuǎn)念一想,她無不有些許苦惱,好端端的,自己為什么要去招惹他呢?要知道,現(xiàn)在自己可謂是單打獨斗啊,既沒有父親的支持,也沒有單澤濤的保護(hù),如果詹夢宇真的不會輕易放過自己,那自己的生活恐怕就沒這么安寧了。
想著想著,心中就漸漸充滿了茫然。
山景之都別墅。
“你去自行車店了?”看著從外面回來的詹夢宇,已經(jīng)睡醒午覺,坐在沙發(fā)上看手機(jī)的李嘉琪起身走向門邊。
詹夢宇點了點頭:“嗯,我讓他們檢查了一下,果不其然,剎車線是人為剪斷的?!?p> 李嘉琪一聽,驟然皺起眉頭,道:“那你打算怎么辦?”
詹夢宇走到沙發(fā)旁坐下來,一板一眼地道:“現(xiàn)在咱們手上還沒有充分的證據(jù)證明是她干的,我想抽空到景區(qū)的監(jiān)控室查一查監(jiān)控,更仔細(xì)地確認(rèn)一下。不過十有八九是她干的?!?p> 李嘉琪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誰,坐在他身邊嘆息一聲:“真不知道,她這樣做,對自己有什么好處?!?p> 見她悶悶不樂,詹夢宇長舒一口氣,微笑道:“好了,別想她了,別讓一個不值得的人破壞了好心情?!?p> 李嘉琪從容一笑。
時間如流水匆匆過了一個多小時,下午五點半左右,詹夢宇在二樓的書房忙完簡單的工作后,不緊不慢地走下樓,向因為受了傷,暫時什么都不能做的李嘉琪道:“咱們可以走了?!?p> 李嘉琪緩緩起身,漫不經(jīng)心地道:“我發(fā)現(xiàn),姥姥好像越來越喜歡我了?!?p> 詹夢宇一邊扶著她向門邊走,一邊淡笑道:“是啊,可能是因為你招人喜歡吧?!?p> 聽到這句話,李嘉琪頓感一陣溫暖,一想到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得到梁婉英的認(rèn)可和喜歡,她就不由得滿心喜悅。事實上,在沒有見到梁婉英之前,她還擔(dān)心對方會嫌棄自己白屋寒門的出身,那樣的話,不但會影響自己的心情,也會讓詹夢宇夾在中間受為難。
可事實證明,她的顧慮是多余的。
“不過這樣很好啊,有姥姥在背后給我撐腰,看你以后敢不敢欺負(fù)我?!崩罴午鳒\笑一聲,傲然地說了一句。
詹夢宇咯咯一笑,和她走出家門,上了商務(wù)車,直奔龍盛灣別墅區(qū)。
“姥姥,我們來了!”當(dāng)兩人走進(jìn)詹家大門后,李嘉琪率先爽朗地喊了一聲,
此刻的梁婉英正在準(zhǔn)備食材,聞聲從廚房走來,神情一如既往地眉飛色舞:“嘉琪,看見你我很開心?!?p> 此言一出,詹夢宇頓然有一種被親姥姥輕視的感覺,似笑非笑地?fù)u了搖頭,插嘴:“我怎么覺得這兒好像沒有我的地位??!要不我出去,你們聊?”
聞言,李嘉琪抬頭瞥了他一眼,轉(zhuǎn)而向梁婉英走來:“姥姥,他好像對您有點不滿,怎么辦?”
梁婉英笑了笑,不經(jīng)意間看出她走路有點不便,本能地略感疑惑:“你走路怎么有點別扭,怎么回事?”
見她發(fā)現(xiàn)自己走姿有問題,李嘉琪苦笑一聲,轉(zhuǎn)頭看向詹夢宇,眼神中存在茫然之色。
詹夢宇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要將今天上午的事情告訴梁婉英了,免得讓已是花甲之年的她有太多擔(dān)心,于是含笑向李嘉琪搖了搖頭。
李嘉琪點頭會意,轉(zhuǎn)而向梁婉英道:“沒什么,就是這幾天走太多了?!?p> 看著她風(fēng)平浪靜的模樣,梁婉英也沒多想,自然而然地相信了,一邊和她向廚房走,一邊淡淡地道:“以后要多注意了,我可不想你和夢宇在一起還這么辛苦,不然讓別人怎么看我們詹家?”
“好,知道了?!崩罴午餍θ菝髅牡貞?yīng)了一句,隨她走進(jìn)廚房,“我?guī)湍黄??!?p> 見她如此勤奮、主動的表現(xiàn),梁婉英滿意地笑道:“我把你當(dāng)自家人,你要幫我做飯,那我就不推三阻四了。”
李嘉琪淡淡一笑,走上前一邊幫忙做晚餐,一邊陪她閑聊。
目視著李嘉琪和梁婉英走進(jìn)廚房,詹夢宇臉上露出一絲溫暖的微笑,看來,他絲毫不用擔(dān)心她們在相處上存在問題了。
鈴鈴鈴!鈴鈴鈴!不多時,手機(jī)鈴聲響起。
坐在貴妃椅上的詹夢宇伸手從口袋掏出手機(jī),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讓他略微疑惑。等了幾秒鐘,他才接聽電話:“你好,哪位?”
“是我?!彪娫捘穷^傳來一個熟悉的渾厚男中音。
聽到這個聲音,詹夢宇驀地皺眉:“張慶忠?”
是的,給他打電話的正是現(xiàn)在在郊外一座村子里靜心的張慶忠,經(jīng)過幾天的左思右想后,他還是決定給詹夢宇打一通電話,向他說一些內(nèi)心的想法。
“你最近有時間嗎?”張慶忠聲音有些沉悶。
詹夢宇蹙眉道:“你想干嘛?”說話的同時,他心中帶著對張慶忠的警惕,畢竟經(jīng)過明豪集團(tuán)和方山集團(tuán)不愉快的事情后,他對對方也提高了提防。
張慶忠宛如解釋一樣,耐著性子道:“不不不,你別擔(dān)心,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見見你,跟你說點事?!?p> 詹夢宇只覺得很驚訝,一個視他為敵,前段時間那么狂妄自大地說要把他逼上梁山的人,現(xiàn)在居然要見他說點事?這個心懷不軌的家伙究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還是真的想握手言和?
想到這里,他冷然道:“張董事長,我覺得我們之間已經(jīng)沒什么可聊的了,你把事情做得那么絕,已經(jīng)讓我對你徹底失去信心了。”
“別別別,夢宇,你聽我說?!甭牫鏊懿荒蜔?,張慶忠趕忙解釋,“這些天我也想了很多,之前可能是我太莽撞了,不但給你和明豪集團(tuán)造成了很多麻煩,而且也讓梁老失望了。這些事情是我的錯,我向你們道歉。不過夢宇,我約你見面真的不是別有用心,我想告訴你一些事情?!?p> 聽他苦口婆心地說著,詹夢宇不由得有點心軟了,嘆了口氣,道:“看在你是一個長輩的份兒上,我可以答應(yīng)你,過幾天我去找你?!?p> “好?!边@一刻,張慶忠就像久旱逢甘霖的莊稼一樣,展顏一笑,“那說好了,我等你?!?p> 詹夢宇冷哼一聲,沒再說一個字,干脆掛斷電話,在心中暗想:他到底要跟我說什么呢?!
之后的半個小時里,他一直圍繞著接到張慶忠的電話這件事思索著,直到李嘉琪和梁婉英做好晚餐端上餐桌,他才喝令起身去吃飯。
“你怎么了?看你心神不寧的?!憋堊郎?,看到詹夢宇似乎和先前有點不一樣的梁婉英略微疑惑地問他。
詹夢宇愣了愣才反應(yīng)過來,若無其事地笑道:“沒什么,您別擔(dān)心?!?p> 梁婉英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坐在他身邊的李嘉琪,有些不解地嘆了口氣,一邊和她閑聊,一邊享用豐盛的晚餐。
“對了,我看你們倆的感情越來越穩(wěn)固了,有沒有打算讓我見一見嘉琪的媽媽???”即將吃完晚餐時,梁婉英經(jīng)過短暫的思考,向?qū)γ娴膬扇苏f道。
一時間,李嘉琪和詹夢宇宛如受到突然襲擊一樣啞口無言,轉(zhuǎn)頭對視了半晌,詹夢宇微笑道:“看來您好像對我們的事情很上心??!”
梁婉英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廢話,在這個世界上你可只有我一個親人,我不對你的事情多上點心,還有第二個人讓我上心嗎?”
話一出口,詹夢宇淺笑一聲,道:“其實這個問題我也想過,覺得應(yīng)該找個機(jī)會讓您和嘉琪的媽媽見一面,畢竟我們交往的時間也不短了?!?p> 看來一家人總有一些不謀而合的想法??!
李嘉琪微笑不語。
梁婉英用眼神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詹夢宇淡然道:“如果您這邊沒什么問題,我可以安排你們見面,嘉琪媽媽人很好的?!?p> 后面這一句他說的是事實,經(jīng)過那天和彭春曉單獨促膝長談后,他覺得李嘉琪的母親袒護(hù)女兒的方式雖然有點過頭,但那也是為自己女兒著想。所以,他完全明白彭春曉對自己說的那些。
梁婉英點了點頭,將視線轉(zhuǎn)向李嘉琪:“嘉琪,你的意見呢?”
李嘉琪爽朗地笑道:“我沒什么意見,姥姥,只要您準(zhǔn)備好就行,我媽那邊沒什么問題,她挺欣賞夢宇的,”
“那好?!绷和裼⒙冻鲆荒ㄐθ?,向詹夢宇說,“你安排好了告訴我,我和你們一起登門拜訪?!?p> “一言為定?!闭矇粲顖远ǖ攸c點頭,光明正大地握住了李嘉琪的手。
見這兩人眉來眼去的,梁婉英不由得抿抿唇,似笑非笑地道:“看來你們的確是真愛,在我這個老太太面前一點也不避諱?!?p> 此言一出,李嘉琪俏臉微紅,松開詹夢宇的手,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
詹夢宇笑而不語。
在之后的時間里,三人坐在燈火明媚的客廳里,心無旁騖地聊著天南海北,不時發(fā)出一陣陣笑聲。李嘉琪感覺,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相處,自己已經(jīng)漸漸融入了詹家,自然而然地把梁婉英當(dāng)成了自己的親人。
雖說她們相處的時間還有很長很長,以后并不能保證不會因為年齡落差和思想代溝等原因產(chǎn)生分歧和矛盾,但她想,就算以后真的會出現(xiàn)那些情況,自己也不會往心里去,畢竟她們不是婆媳關(guān)系,而且梁婉英對她很好,所以她覺得,和平共處沒什么問題。
直到晚上九點多,他們的聊天才漸漸告一段落,臨走前,梁婉英拉著李嘉琪,略微迫不及待地道:“抽空告訴我你媽媽喜歡什么,我好準(zhǔn)備一些禮物給她帶去?!?p> 李嘉琪心頭一暖,隨之微笑道:“姥姥,我媽沒有什么特別喜歡的,您帶什么都可以?!?p> 梁婉英笑道:“好,我會看著辦的?!?p> 目視著向自己道別的兩人離開后,梁婉英長舒一口氣,自言自語:“希望你們能一直幸福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