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尊,你這副樣子……”
郁夷見徵清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低聲問道,“該不會是知道些什么吧?”
徵清搖了搖頭,并未提起自己心中的猜測,“我只是想到古籍中描述的璃火鬼鳳兇殘萬分,如今再度現(xiàn)世,只怕是會為禍六界。”
郁夷壓著嗓子咳了咳,頗有些嫌棄地道:“你該不會是又想插手這件事兒吧?”
“什么叫插手?”徵清發(fā)現(xiàn),雖然他和末浛一樣的話多,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她一跟郁夷說話就忍不住想要兇他。
“保護(hù)天下蒼生是我們的責(zé)任,怎么能叫插手?更何況,如今這魔獸傷及天宮一眾神仙,若是不將它們除去,將會讓眾神不安,神界仙界不穩(wěn),屆時那些本就心懷不軌之徒借機(jī)生亂,可就不只是神界動亂了,只怕是六界都會陷入浩劫之中?!?p> 郁夷翻了個白眼,要多欠揍又多欠揍,“別跟我扯這些大道理,這璃火鬼鳳再兇殘又關(guān)你什么事?這可是神界鬧出來的事情,讓神界自己收拾去,你都受傷了,還管那么多呢?真當(dāng)自己是救世英雄了?”
天帝忽略了冥王的這番話,看向徵清,附和道:“上尊所言不錯,這璃火鬼鳳需得盡快除去才是。只是……”
他看著天宮那一派慘狀,微微一嘆,“三十三天眾武神死傷慘重,上神又不是對手,只怕這一次,需得請上尊相助了?!?p> 郁夷嗤笑,轉(zhuǎn)向天帝道:“你們神界的爛攤子,憑什么要徵清上尊來收拾?人家方才為了護(hù)住你們,都已經(jīng)傷成這樣了,難道還不夠嗎?真是好大的臉面!
說到底還是你這個天帝的問題,若是你早早的便將這璃火鬼鳳煉化,也不會鬧出這么多事情來!倘若這璃火鬼鳳真鬧出了什么事情來,你也難辭其咎!”
若說方才郁夷還有些顧忌,此刻便是直接對著天帝出言不遜,絲毫不擔(dān)心得罪了人,也不知道他是吃錯了什么藥,今日說話居然如此大的火氣,虧得他冥界還素來自詡中立。
“郁夷!”
徵清見他小嘴叭叭地對著天帝便是一通亂懟,連忙制止,“六界本是一體,素來都是相輔相成,只有互相協(xié)助方能長久,你這么說是不對的。如今雖然是因?yàn)樯窠绲募劼┎裴劥舜蟮湥蛇@難道是天帝所想的嗎?
我說句不好聽的,若有一日,你那十方地獄逃出惡鬼來為禍?zhǔn)篱g,而其他五界卻坐視不理,還要說風(fēng)涼話,你又會作何感想?”
郁夷被這兩人同仇敵愾的樣子氣得不行,冷哼道:“好得很!既然上尊執(zhí)意要插手此事,那你就為了你的六界安危、你的大義,盡管去罷!本座不管了!”
說完,他便召集手下拂袖而去,連個道別都沒有。
徵清無奈地看著他離開,朝天帝拱手道:“天帝莫怪,想必冥王也是一時氣惱才出言無狀,畢竟今日他帶來的人也傷了好幾個,天帝莫要放在心上,以免傷了兩界和氣?!?p> 天帝搖了搖頭,“冥王殿下說得沒錯,這次確實(shí)是因?yàn)楸咀脑虿裴劤纱蟮?,說到底該是我神界擔(dān)當(dāng)所有的責(zé)任,只是上尊也不難看出,如今本座的情況實(shí)在不是那璃火鬼鳳的對手,否則,也不必勞煩上尊了?!?p> “何來勞煩一說,這本就是我該做的。”徵清客氣道。
天帝拱手道:“上尊放心,此事我已通知四帝中其余三人,青帝和紫炎帝君會帶領(lǐng)手下協(xié)助上尊行事,絕不會讓上尊只身犯險?!?p> 徵清應(yīng)道:“也好,卻是不知赤霄帝君為何不一同前往?”
四帝雖各守一方,有自己的領(lǐng)土,但天帝掌二界,青帝主殺伐,紫炎帝君主輪回往生,赤霄帝君主陣法乾坤,若能有赤霄帝君相助,想必會方便不少。
天帝微訝,“上尊不知么?赤霄那個家伙前些年娶了妻,如今正是新婚燕爾之際,不知帶著妻子去了何處,就連那赤霞山如今也一直是大弟子祁連在打理。”
“原來如此?!?p> 二人又商量了一會兒,天帝便因體力不支由帝侍天官攙扶著先回了居所。
徵清捂著還是微微發(fā)疼的胸口,念及方才郁夷為了救她本命結(jié)界被破,卻還要堅持為她護(hù)法,委實(shí)是重情重義,可自己卻直接說了那樣的重話,一時間又覺得有些對他不住,該去道個歉,便循著郁夷離開的方向?qū)にチ恕?p> 這么一來,倒是把去查探那個結(jié)界的事情給耽擱了下來。
郁夷火氣會那般大也是因?yàn)樯碜訉?shí)在熬不住了,這才找了借口匆匆離開。
先前在囹圄山,他便以一己之力凝聚萬千妖魔精血入聚靈陣,后,又與瀲月一同開啟陣法,耗費(fèi)了不少靈力和精力,所以璃火鬼鳳的那一擊才會如此輕易地便將他的本命結(jié)界擊碎,給他造成如此重創(chuàng)。
甫一回到冥界,郁夷便立刻回到了寢殿開始療傷,可剛坐下來,便聽聞手下來報,說是徵清上尊來了。
“請她進(jìn)來便是?!庇粢牟[了瞇眼,徵清如此匆忙地追來此處,莫非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聽得外面的動靜近了,郁夷干凈換下身上帶血的衣裳,換上了往日那欠欠的樣子,朝殿外走去。
“怎么著,上尊不是要去拯救蒼生么,來我這幽冥宮做什么?難不成,是片刻不見便想念本座了?”
徵清打量了郁夷一眼,雖然他身上的衣裳早已換新,表情也看不出什么來,但身上的神光卻弱了幾分,倒是鬼氣有些森然,應(yīng)該是傷得不輕。
她又想起來,當(dāng)日在囹圄山瀲月說讓郁夷趕緊回來看看他的十方地獄,難道是為了鎮(zhèn)住地獄中的惡鬼,所以早就已經(jīng)損耗了不少靈力?
難怪當(dāng)時璃火鬼鳳那一擊能夠如此輕易地?fù)羲樗谋久Y(jié)界,原來是身上本就帶著傷!
冥王殿下卻是不知,他在擔(dān)心被徵清看出破綻時,徵清已經(jīng)主動給他找好借口了。
“進(jìn)去再說?!?p> 徵清見郁夷還想瞞著,干脆扣著郁夷的手,直接把人拖了進(jìn)去。
“殿下!”
一旁的屬下見了,慌忙上前來攔。
“都給我退下!”郁夷冷聲訓(xùn)斥道,“沒瞧見本座要跟上尊親近親近?湊個什么勁的熱鬧?滾!”
徵清忽略了郁夷的不當(dāng)用詞,將人拽進(jìn)內(nèi)殿,隨即扣住了他的手腕想要探探他的身體情況。
郁夷輕巧躲過,笑說:“我說上尊,我好像與你還沒有熟到這個分上吧?難不成上尊這是看上本座了?那可不成,若是被我那些紅顏知己知道了,她們可是會傷心的~”
徵清見他這么不老實(shí),不禁皺了皺眉,抬手一掌劈在郁夷的肩頭處。
郁夷沒想到她會忽然出手,一時不查被劈了個正著,堪堪維持的假象瞬間潰不成軍,喉間一癢,吐出一口帶著絲絲金色的鮮血來,整個人如泄了氣似的癱在了地上,半分力氣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