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書香呼吸漸漸綿長,玉海輕輕拉過一個沙發(fā)靠墊給她當(dāng)枕頭,扶著書香在沙發(fā)上躺好,自己去臥室拿了床被子給她蓋上。
玉海低頭看了一會兒書香的睡顏,轉(zhuǎn)身走到餐桌旁邊,倒了一杯水,喝了幾口后放下杯子,又走到窗前,向窗外望去。
他的目光漫無目標(biāo)的看著小區(qū)的綠地、樹木,心里卻在想著他和書香的事該怎么辦?
玉海是一個意志力很強(qiáng)的人,他想要的東西,他自信有能力去爭取。而無庸置疑的是,在同齡人中,他的能力是屬于上層的。
在他40年的生命中,唯一的一次真正的失敗就是與書香的感情,失敗的原因也簡單,顧忌太多。因為這一次失敗,他的生活節(jié)奏被徹底打亂。
至于婚姻的失敗,嚴(yán)格來講應(yīng)該是跟書香感情失敗的衍生品。
因為太信任睿智的爺爺,也因為怕傷害到書香,他在那個特定的時期變得徘徊猶豫,以至于徹底失去了書香,也失去了自我。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是20多歲的毛頭小子,那個毛頭小子做事沒有章法,沒有耐心,沒有成算,所以才會失敗。他卻是一個成熟的成年人,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能要什么,也有耐心、有毅力向自己的目標(biāo)靠近。
他和書香,再也不會被人拆散,誰都不行。
本來,他是想在書香這里慢慢地下些軟功夫,解開書香的心結(jié),幫她克服對婚姻和感情的恐懼。
他想讓她高高興興地穿上婚紗,他想親手給她戴上結(jié)婚鉆戒,他想看她容光煥發(fā)地牽著他的手走進(jìn)新的生活,完成他們倆等待了這么多年的合二為一。
他要把時光虧欠書香的幸福找回來還給她。
他的小女孩,那個明媚鮮艷,一顰一笑都動人的小女孩,這些年都過的是什么日子?想一想他就心疼,這一切都怪他。
如果他當(dāng)年能堅持到底……罷了,多想無益,往前看吧,先來看看書香身邊的山頭,再一個一個地攻破。
書香身邊的情況比較復(fù)雜。
首先是書香父母這一關(guān),這是一定要過的。
玉海能看出來,其實(shí)就是現(xiàn)在,書香媽依然不看好他。這也不能怪書香媽,誰讓他剛剛離婚,還離得那么慘烈呢?玉海的唇邊露出一絲苦笑。
為了不違背自己做人的原則,為了重信守諾,他付出的代價也蠻大的。
關(guān)鍵是書香媽會不會覺得他是始亂終棄,為了勾引書香才離的婚呢?
還真說不好,不然怎么一副看他不順眼的樣子。玉海真心覺得他跟書香媽的思維不在一個軌道上,很難勾通。
何況當(dāng)年是書香媽拆散了他們倆,如今他們倆又走到了一起,豈不是證明書香媽當(dāng)年做錯了?
可是書香對父母的感情里夾雜著親情和恩情,讓她違背父母的心愿做事,她心里也會不舒服。
怎么辦呢?怎樣做才能讓書香媽同意他和書香的婚事呢?
玉海的心里有點(diǎn)沒譜。
他順手從桌上拿起一盒煙,抽出一支,剛要點(diǎn)燃,又回頭看了看睡得正香的書香,搖搖頭放下了煙。
那些年養(yǎng)成習(xí)慣了,一想事情就想抽煙,要戒還挺難的。
書香父母那里,慢慢來吧。實(shí)在不行,從三姨那里想想辦法。用他勸書香的話就是“車到山前必有路”。
他和書香都不是年輕那會兒了,就算是封建時代,還有“初嫁從親,再嫁由身”呢。
只要書香肯放下心結(jié)跟著他走,書香父母的工作他再想辦法就是。
書香身邊的另一個復(fù)雜因素是小珍珠。
玉海和小珍珠之間的互動一直很順暢,以至于他忘了珍珠還有個親生父親。實(shí)在是這位父親的存在感很弱,很容易讓人忽略。
那個存在么,以現(xiàn)在的情況看,也不會成為阻力。珍珠父親好像不太在意書香是否再婚,珍珠是否會有另一個父親,畢竟對方也有了新的家庭。
至于珍珠這里,玉海不僅不覺得是阻力,反倒覺得是助力。那他就先從珍珠這里開始吧。等到他把書香和珍珠都攻下來,再去算計書香媽吧。
玉海對自己用上了算計這個詞有些哭笑不得,可是,又覺得這個詞用得挺貼切,可不就是算計?
玉海理順了思路,心里也松了一口氣。
他回身走到沙發(fā)前,在書香身邊蹲下,看著書香睡得紅暈滿腮,不禁笑著伸手摸了摸,觸手細(xì)膩柔滑,她的皮膚可真好,怪不得玉林說香兒“膚白肉嫩”呢。
玉海微笑著想起玉林說的話,到底是從小在這里長大的,離開這么多年了,當(dāng)?shù)氐姆窖赃€是張嘴就來。
玉海的觸碰讓熟睡中的書香感覺到了,她閉著眼,像趕蒼蠅一樣的揮手趕了趕,身子動了動,繼續(xù)睡覺。
玉海忍不住笑了起來,低頭在書香紅紅的臉蛋上親了一口,順便坐在沙發(fā)前的地毯上,把頭靠在書香的臉蛋邊上,與她呼吸相聞,然后閉上眼睛假寐。
書香睡醒后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玉海的一腦袋黑發(fā)。
她愣了愣,慢慢起身,又轉(zhuǎn)回身看向玉海,發(fā)現(xiàn)玉??吭谏嘲l(fā)上睡著了,心里便有些生氣,這樣睡覺不會感冒嗎?
她把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取下來,輕輕起身,蓋在玉海的身上,然后坐在地上愣愣地看著玉海。
她又不是傻子,玉海哥的心思她怎么會不知道?如果是當(dāng)年,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fù)涞接窈8绲膽牙?。嫁給玉海哥,那是她夢寐以求的事,可是現(xiàn)在……
她想起了珍珠的爸爸,她的前夫,當(dāng)初他追求她的時候,那也是把她夸贊得如天上仙女一般,山盟海誓的好像此生非她不可,兩三天看不見就想得要魂飛魄散的樣子??墒牵晦D(zhuǎn)身就能喜歡別人,再面對自己時,就無情得讓人寒心徹骨。
還有那個與她血肉相連的男人,說是很愛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可是轉(zhuǎn)眼就把很愛的這個孩子送給了別人。
還有玉海哥……十幾年無音信,如果不是再遇到她……
書香如戧了水般地喝了一口空氣,不行,她不信任男人。但哥哥不一樣,哥哥不是那種意義上的男人,雖然也會有疏遠(yuǎn)親近,但是不傷心。
她要想辦法把玉海哥定位在哥哥的位置上,一定要,必須要。
豐實(sh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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