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怎么樣?哈,我想怎么樣?”劉玉梅的話語開始尖刻。
“過去你們家需要我們家的幫助,所以你可以忍耐?,F(xiàn)在你翅膀硬了,可以不用我家的幫助了,所以你就肆無忌憚地尋找愛情了是罷?!?p> 越說越憤怒,劉玉梅伸手指著玉海罵道:“張玉海,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當初你既然不愛我,就不該接受我們家的幫助,既接受了我們家的幫助,卻又要演一場只要婚姻,不要感情的戲碼,搞得自己多么無奈、無辜,又多么坦誠的樣子,這是既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嗎?”
“我說過,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也沒有想破壞自己的家庭。我會信守諾言。”玉海的聲音和他的面容一樣平靜。
“你怎么信守諾言,身在曹營心在漢嗎?你那顆心不是裝在你的腔子里,是在你的身體外面嗎?我當初怎么會迷上你這種人格分裂的人。莫須有?真的是莫須有嗎?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問問你那里面裝的是什么?”
劉玉梅越說越氣,將桌面上的東西嘩啦啦掃了一地。
……
妻子無休止的怒吼讓玉海覺得雙耳嗡嗡直響,頭腦昏昏疼痛。他不是個會吵架的人,也不覺得有什么事值得人去吵架。
在玉??磥?,任何事情都可以協(xié)商。如果協(xié)商不成,你有辦法,可以讓對方聽你的;你沒辦法,也可以聽對方的。實在無法溝通,又無法互相依從容忍,還可以各走各的路。
劉玉梅現(xiàn)在顯然是無法溝通,這樣大鬧,在他們的婚姻生活中也是第一次。語言此時已經失去了溝通的功能,玉海不知該怎么對待暴怒中的女人,只好站起身來離開了家。
玉海與妻子數(shù)次溝通都以失敗告終,兩個人都覺得對方變得不可理喻。
劉玉梅本想將丈夫拉回自己的軌道,卻莫名其妙地見了玉海就忍不住諷刺挖苦,口出惡言。
玉海看著變得越來越惡形惡狀的妻子,回家的次數(shù)更少了。
玉海不回家,劉玉梅又找到了濱城,她查到了玉海名下的房產,直接跟玉林要了鑰匙,干脆在玉海家守株待兔。
她不止一次將玉海堵在家中,兩個人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劉玉梅火氣上來,隨手抓起東西就摔。
書香在樓下,聽著樓上乒乓亂響,好像一萬個人在打架的聲音,問玉林:“哥以前在家就過這種日子?”
“也不是,劉玉梅以前也不這樣,這也不知是受什么刺激了。”玉林無奈地說。
“總得想辦法解決罷,總這樣,日子還怎么過?”書香皺緊眉頭道。
“嫂子說哥戀愛了,但戀愛的對象不是她?!庇窳植灰詾槿?。
“哥戀愛了?跟誰戀愛?”書香神情微僵。
“劉玉梅既說不出事實,也說不出道理,這不正逼問哥么?!?p> “她為什么要說哥戀愛了?”
“據說她看到哥一個人對著空無一人的窗外賊頭賊腦地笑來著?!庇窳终f完這句話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就為這個鬧成這樣?有話不能好好說嗎?”書香莫名松了一口氣,如果只是這樣,應該問題不大。
“沒辦法,想不到那樣一個高傲的人,上來那股執(zhí)拗勁竟會這么瘋狂?!庇窳中Φ馈?p> “哥沒有跟嫂子好好談談嗎?”
“如果都能用語言溝通,世界就不需要法律了?!庇窳植灰詾槿弧?p> “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p> “這一次他們可能真的過不下去了。說句實話,跟劉玉梅結婚,我一直覺得哥很委屈。不知道當初哥怎么會同意,那時候我還年輕,只知道是因為家里遇到了過不去的坎兒,可是我怎么看,都覺得哥當時有點自暴自棄的意思?!庇窈3了?。
“還是快想想眼前該怎么辦吧,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啊?!睍愦叽俚馈?p> “這是哥的家務事,誰都幫不上忙,我能有什么辦法?”玉林攤開兩手做無奈狀。
書香沒有兄弟姐妹同住,從小幾乎沒跟人吵過架。
大姨夫和大姨、三姨夫和三姨從不吵架。
父母雖然吵架,但因為怕嚇到書香,兩個人也很克制,最多你罵我一句,我罵你一句。
砸東西,那還是書香沒來這個家之前的事。
書香和錢令宏雖然最終離了婚,但是兩個人也沒吵架,只是一直別扭著,最后冷靜分手。
劉玉梅的聲勢雖然隔了一層樓板,還是嚇到了書香。
書香從來都覺得夫妻倆能過就過,不能過就分開,沒什么必要吵架,搞得兩個人面目猙獰丑陋,還要讓無數(shù)路人指點。
她很心疼玉海哥,那個溫潤儒雅的男人,要面對這么多不堪嗎?
“林林,你別光看著,幫哥想想辦法,你跟劉玉梅說不上話嗎?”書香實在聽不下去了。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執(zhí)拗女人瘋起來什么樣,也不是沒跟他們談過,但是效果不大,不解決根本問題。也罷,我去樓上看看吧。”說著站起身來,轉身去了樓上。
過了一會兒,樓上消停下來,沒了聲音。
書香呆呆地坐著,腦子里有點亂。夫妻,到底什么是夫妻?
人為什么要結婚?為什么每對夫妻都要吵架?
生老病死,多少無奈;考場職場,一生拚搏。人活著,本來就不易,為什么還要找個人來跟自己對著吵?怎么看,兩夫妻吵架都是兩敗俱傷,既沒什么道理好講,也沒什么勝負可分。
清官難斷家務事,雞毛蒜皮的,哪里扯得清楚?
錢鐘書說得好,婚姻就是一座圍城,外面的人想進來,里面的人想出去。大抵如此啊!
只是哥對著空無一人的窗外笑?這是……書香不敢再往下想。
玉海怕劉玉梅繼續(xù)鬧,干脆去了深圳長住。書香聽玉林說劉玉梅甚至找私家偵探跟蹤玉海,拍了許多玉海的照片。
夫妻倆至此,感情已經所剩無幾。但是,無論是玉海還是他的妻子,兩個人都沒有先開口提離婚。
背道而馳的兩個人,越走離對方越遠。
要說十年婚姻,一點感情都沒有是不可能的,可是兩個都不想離婚的人卻都感覺到了,就是拿萬能膠,也粘不住這條四面漏風的船了。
玉海是一直以不變應萬變,什么事都不做,什么話也不說。而劉玉梅則是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只要能出氣,已經是不管不顧。
反正也好不了了,大家就都不用好過。
書香嘆了口氣,這可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沒來就各自飛了?她自己離婚已經夠不幸的了,她不愿意哥也走上這條路。
離婚,是對夫妻雙方的傷害。
書香決定抽時間去雍和宮替哥上柱香,目前,她覺得自己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豐實一
謝謝書友的支持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