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郡主!”
三殿下府邸的侍衛(wèi)認得衛(wèi)西洲,瞧見衛(wèi)西洲前來拱手行禮,態(tài)度格外的恭敬。
“你們殿下呢,我今日來尋你們殿下!”衛(wèi)西洲詢問,而她身邊的玉娘帶著面紗遮掩面容,以免因著她的身份帶來麻煩。
“殿下今日外出有事,怕是不用多久就會歸來!”侍衛(wèi)說道。
衛(wèi)西洲點點頭,她瞧著玉娘似乎很急切見著三殿下,故而問道“不知我可否入府等候三殿下歸來,我有要事告知!”
“這是自然!”侍衛(wèi)并未阻攔,府中有仆人領著衛(wèi)西洲和玉娘入府,將兩人帶入正廳奉上好茶就等候在正廳外。
玉娘四下瞧著,她從未來過三殿下府邸,當然洛金風不止一次的要領著她來都被拒絕了。這府邸如同玉娘想的一般無二,一樣的精致高雅,讓她瞧著高不可攀。
兩人未等多久,就見洛金風腳步匆匆走來“郡主大駕光臨,可是有什么要事愛!”帶著幾分笑意的聲音響起,洛金風以為衛(wèi)西洲前來那是為了七弟,可當他瞧見正廳內(nèi)那道碧色身影,洛金風整個人愣在那里。
“玉姐姐她有話對殿下您說,玉姐姐,我在外等你!”說著,衛(wèi)西洲急匆匆的跑出正廳,將空間讓給他們二人。
洛金風神色復雜,原先瞧見玉娘他是高興的,可在想到自己過些日子就要娶了苗家女,這高興就變成哀傷。
“你...”兩人異口同聲,到底還是洛金風先開了口“玉娘,你來是遇著什么麻煩了嗎?雖然我讓你失望了,但只要你有麻煩就告訴我,我不會打擾你也不會勉強你的!”
玉娘眼眶微紅,洛金風到了此時還關心著她,更何況,憑著洛金風的身份若是真的要了她又能如何,可這人不僅僅尊重自己,如今遭遇這般事情還疏遠自己,只有將自己看的重要才會這樣做,心中的決定越發(fā)堅定。
“你要娶苗氏千金?”玉娘聲音有些哽咽。
洛金風肌肉僵硬,他在外旁人的恭喜他含笑接受,可唯獨在玉娘面前難以啟齒,他想要解釋他是干凈的是清白的,可又無奈的想,解釋如何,玉娘信了又如何,木已成舟。
“是!”這個字是從洛金風的齒縫中擠出,他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可以讓自己瞧著淡然安定。
“那,我呢?”淚不受控制的從玉娘眼眶中滴落,那雙風情萬種的眸此時一派憂傷,她語氣幽怨“殿下,要食言么?”
“我...”一向善言辭的洛金風此時語塞,若這番話往日由著玉娘說出,他不知要高興成何樣,可偏偏此時他不能給玉娘正妃之位,他心中只有無限的苦澀。
“抱歉,你就當我乃是個負心漢吧!”洛金風破罐子破摔。
可此時洛金風的話只讓玉娘覺得洛金風更好,她破涕為笑“殿下這話我可不信,殿下以為我真的是那種只能同福不能同苦之人么?”
“玉娘,你...”洛金風神色訝異,一雙眼睛微微張開。
“殿下還請讓我說!”玉娘生出幾分勇氣上前拉住洛金風的手,這是她第一次這般主動“殿下照顧我這樣久,殿下的心思我亦是知曉,只是我一直覺得自個配不上殿下??扇缃竦钕乱⑺?,我才明白我對殿下的心思,殿下,我心悅于您!”
被玉娘握著的手在顫抖,洛金風臉色又是笑又是搖頭的,洛金風等玉娘的這番話等了良久,卻不想在這個時候聽到玉娘的表白。
“我明白殿下不想連累于我,可這個時候我更不想離開殿下,苗氏千金若是入府,殿下行事必定危險,我只是個女子在大事上幫不了殿下,可若是在后院,我可以為殿下看著防著苗氏千金,讓殿下無后顧之憂!”玉娘的語氣鄭重,這也是她千思萬慮出來的,是經(jīng)過重重考慮的。
洛金風此時已經(jīng)不是訝異而是震驚,玉娘先是表白,然后是不顧一切的要來自己身邊相助,洛金風心中震動,一把將玉娘攬入懷中,他的大掌握著玉娘的腰肢,極力的壓抑自己眼中的熱淚。
“我怎舍得如此委屈你?玉娘,你等等我,等我了卻這一切,我讓你做...”洛金風的話未曾說完,就已經(jīng)被玉娘香手捂住唇。
雖然玉娘所言的確是個好辦法,若是有玉娘在后院掣肘苗氏女,那樣苗氏女就不能出什么幺蛾子,可一向唯利是圖的洛金風卻不舍,他怎舍得讓自己心愛的女人為妾,被人所瞧不起,向正妃行禮請安,哪怕想想洛金風就覺得窒息。
“殿下,我沒那么貪心,只要殿下心中有我就可,殿下是聰明人自然明白我若是此時入府定是能幫殿下一二,我亦是懂殿下對我的心意,可若是我只知一味站在殿下身后享受殿下披荊斬棘捧來的成果,那和竊取又有何分別?還望殿下不要嫌棄,給我一個可以和殿下同進同退的機會!也讓我可以明白,我亦是配得上殿下您!”玉娘說的輕緩,可每一個字卻如同砸在洛金風的心頭。
洛金風心下感動,他對玉娘的喜愛是真,可他一直將玉娘當成一個附屬品,可玉娘的這番話讓洛金風突然正視玉娘,這一刻玉娘不僅僅是心上人那樣簡單,還是他可以交付的另一半。
“玉娘,你可知,若是此時來我身邊,我不能給你正妃的位置,不能時刻護著你,甚至,你身邊危險重重!”洛金風直視玉娘那雙眸,語氣帶著幾分迫切。
“刀山火海也罷,我亦是愿陪同殿下!”玉娘臉頰邊是魅惑的笑意。
洛金風突然低頭輕吻玉娘側(cè)頰,他的動作輕柔虔誠,他的聲音帶著幾分瘋狂“玉娘,你再也不能離開我身邊!”
正廳內(nèi)柔情蜜意,感動萬分,而正廳外衛(wèi)西洲坐在臺階上無聊的抬頭望天,心中不由想著里面究竟發(fā)生何事,玉姐姐和殿下會不會和好。
而來找皇兄商討要事的洛南風入眼就瞧見坐在臺階上的小姑娘,衛(wèi)西洲一身朱紅色織錦長裙垂地,梅花紋點綴裙擺,這朱紅色襯得衛(wèi)西洲膚白勝雪。
洛南風的腳步頓在那里,他此時該轉(zhuǎn)身離開的,可他有許久未曾瞧見衛(wèi)西洲,此時瞧見就舍不得了。小姑娘依舊生的那般好看,不,似乎越發(fā)好看了,眉眼中多了幾分女兒家的姿色。
洛南風心中又是感慨又是思念,明明這人就在自己眼前,可洛南風還是覺得想念的緊。瞧的久了,洛南風也知自己不該繼續(xù)站在這里,畢竟他這些日子已經(jīng)可以感受身子中的仄殤之毒越發(fā)深,他不能前功盡棄,耽擱了衛(wèi)西洲。
洛南風剛剛轉(zhuǎn)身,就見仰著頭的衛(wèi)西洲正好低下小腦袋,這一眼就瞧見準備離開的洛南風。
明明只是個背影,可衛(wèi)西洲一眼就識得那是洛南風,這一刻什么生氣難過通通記不得,習慣使然,衛(wèi)西洲嬌憨開口“南風哥哥!”
洛南風的腳步頓了下,他臉色苦悶,腳步如同有著千金重,抬起腳洛南風頭也未回就離開兄長府邸。
只有衛(wèi)西洲就那樣呆呆傻傻坐著,瞧著洛南風明明聽見自己喊他,卻連頭都不肯回的離去。
“就真的那樣討厭我嗎?”衛(wèi)西洲喃喃自語,甚至此時衛(wèi)西洲開始反思自己哪里不夠好,才會讓洛南風這般厭惡。
不等衛(wèi)西洲傷心,身后正廳傳來聲音,只見洛金風攬著玉娘如同柳枝的細腰走出,一瞧兩人如此親密模樣,衛(wèi)西洲忙收起自己的心情,好奇的盯著兩人。
玉娘被瞧的面色羞紅,輕輕推開洛金風,洛金風雖然有心親近,卻也明白女兒家面皮薄。
“郡主,多謝你!”洛金風突然朝著衛(wèi)西洲開口道謝,他已經(jīng)從玉娘那里知曉玉娘有今日這變化都是因為郡主從中撮合,再想到郡主對七弟的心思,洛金風越發(fā)感激。
一雙細嫩的小手不安的擺動了下,衛(wèi)西洲靦腆的笑著“殿下嚴重了,我只是實話實話,其實什么都沒做!”
洛金風不再說那些無用的話,有些事情他心中知曉就好,若是今后衛(wèi)西洲有要幫忙的,他定會全力以赴。
“玉娘,你將梨園的事情好生安置,其余的事情我會安排,你且安心等著,等我娶你!”洛金風的語氣認真,既然他們已經(jīng)準備共同面對,那么很多計劃就需要好生謀劃。
玉娘點點頭“殿下勿要著急!”
兩人說的話奇奇怪怪,衛(wèi)西洲在旁聽的一頭霧水,她和玉娘踏出府邸上了馬車,衛(wèi)西洲就迫不及待的詢問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在玉娘對衛(wèi)西洲那是信任有加,將自己的打算都給一一說的清楚。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要給殿下當妾?”衛(wèi)西洲突然從站起身來,若此時不在馬車中,衛(wèi)西洲定是要氣的跺腳。
玉娘笑著拉住衛(wèi)西洲的手,讓衛(wèi)西洲坐下后解釋“這只是權宜之計,此時我只能用這個法子入府相助殿下,西洲,我做不到隔岸觀火,哪怕今后我與殿下生怨,我亦是不會后悔今日所為!”
衛(wèi)西洲也明白玉娘此舉的益處,只是她到底還是不情愿的握著玉娘的手“可是玉姐姐這般好,若是為妾太委屈玉姐姐了,我也怕那苗氏女欺負玉姐姐!”
玉娘瞧著滿心為自己擔憂的衛(wèi)西洲,突然就覺得心中一暖,當日自己算計不想如今為自己算計來這般好的朋友,值得了。
“你以為我真是吃素的,那苗氏女身份的確了得,可若論起手段我未必輸!”玉娘信心滿滿,既然她已經(jīng)做好打算,自然不會畏手畏腳,漲了她人的威風。
衛(wèi)西洲突然想起自己這些日子窩在梨園中,瞧著玉娘管理梨園伙計,面對刁難的客人,那都是從容不迫的,這一刻衛(wèi)西洲突然也跟著笑起來“嗯,我相信玉姐姐!只是,梨園怎么辦?”
說到這,玉娘神色也變得有些哀傷,只是有得必有舍,既然她想要呆在殿下身邊,這梨園遲早都是該解散的。
玉娘回到梨園后就吩咐畫顏將梨園的門給關了,將梨園大大小小連同打雜的伙計都給叫到大堂內(nèi),竟然也有幾十人。
玉娘瞧著這幾十人,這些人有些是自己找來的,有些是進入梨園混口飯吃,大家相處不過一年多,若是說感情多深那也是假,當然除了畫顏外,只是玉娘感激這些人一年多的矜矜業(yè)業(yè)。
“今日讓大家前來,是因為我準備解散梨園!”清淺的一句話,惹得下面的眾人慌亂不已,爭著吵著詢問不斷。
“安靜!”玉娘抬手往下壓了壓,好在平日里的威嚴還在,眾人雖然不解卻也安靜下來,玉娘接著說道“每人過后去畫顏那里領五十兩銀子,大家好聚好散!”
五十兩銀子可不少,夠平常人家省吃儉用幾年花銷了,原本還有些不滿的眾人此時也閉了嘴巴,畢竟平白得了這么多銀子大家都是高興的。更何況梨園雖解散了,但他們又不是賣身,去旁的地方討生活那還是可以的。
玉娘自個回到屋內(nèi),許久后就見畫顏敲門進來,若是說玉娘對旁的伙計們并無太大感受,只覺得可惜,那么對畫顏就不同。畫顏是玉娘的好幫手,兩人關系甚好。
“姑娘好生生的解散梨園,可是有了什么難事?”畫顏擔憂詢問。
玉娘并未隱瞞,但也未曾解釋太多“殿下準備納我入府!既然要成為殿下的人,這梨園自然是要解散的!”
“姑娘您?”畫顏想要說什么,可姑娘一向有主意,勸解的話也就被咽下,更何況畫顏也知殿下對姑娘的心思如何。
“畫顏,你我相處甚好,如今我也沒什么能給你的,這是我攢的不少銀子,夠你今后生活了!”玉娘將沉甸甸的箱子遞給畫顏,這梨園自然掙了不少,她能給畫顏這么多也是將畫顏看的重要。
卻不想,畫顏突然跪下“還請姑娘莫要趕我走,當年我被郎君逼迫走投無路,是姑娘您救了我還給了我容身之地,如今我想繼續(xù)跟著姑娘!”
玉娘大為感動,可是她去三殿下府邸不是去享福,她不想連累畫顏,繼續(xù)勸了幾句,卻不想畫顏卻執(zhí)拗的緊。
“姑娘今后行事危險,那我就更要跟著姑娘您了,姑娘手中沒有自己人,那苗氏千金若是欺負姑娘怎好,我雖蠢笨卻也能為姑娘跑跑腿,還望姑娘莫要嫌棄!”畫顏跪著不起。
“畫顏,你這又是何苦?”
“若沒有姑娘,我怕是早就死了,如今我不跟著姑娘,更是不知去哪里,望姑娘就當可憐我,讓我隨著姑娘!”畫顏祈求道。
玉娘哪里不知畫顏是為了自己,她瞧著畫顏心意已決,終究上前拉起畫顏“既然如此,那你就跟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