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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談筆記

第十章離鄉(xiāng)--交易

詭談筆記 華北全哥 3500 2020-10-07 07:42:52

  當(dāng)時時間剛好是中午,我們在外吃了個午飯。回去后,父親以孩子年幼,不適合這種場面為由,想尋個地方安頓我們。老周想了想后,將我們帶到工棚對過工地賬房記賬的小屋里。父親把我和母親安排下后,便和老周一起去了老鄉(xiāng)的工棚,跟他們一起守著那位老鄉(xiāng)。

  母親不想父親靠那東西太近,不愿意父親守在老鄉(xiāng)身邊。但是父親還是以人情臉面上掛不住回絕了母親,同時父親也寬慰母親,屋子里守著的人多去了,多他一個也沒什么。畢竟這事兒是老鄉(xiāng)自己不知輕重惹出來的,冤有頭債有主,那東西的怨氣也撒不到父親的身上。

  母親考慮了一下,同意父親前去,但一再的叮囑,為了我,一定要離得遠一點。同時約好,等工頭回來,不管結(jié)果如何,我們都要馬上回去。父親想了想同意了母親的提議,安頓好我們就去了老鄉(xiāng)那里,等工頭回來。

  很快,外出尋人的工頭就回來了。工頭回來的同時,他還帶來一位老太太。比起隔壁屋里坐在老鄉(xiāng)身上的那位,這位老太太的面相可就慈祥多了。

  老太太年齡得有六七十了,一頭白發(fā)梳理的整整齊齊的,用發(fā)網(wǎng)箍在腦后。身穿一件深藍色的老式對襟大褂,和同一條同色的褲子。肩上挎著一個灰色布兜,手里拿著一個煙袋桿兒,走路的時候還時不時的抽上一口。

  我們從窗戶里看到,工頭帶著老太太進了工友的工棚,沒多大功夫,工頭又帶著老太太向這個房間走來。

  工頭帶著老太太進屋,看到我跟母親在里面也沒驚訝,應(yīng)該是父親已經(jīng)打過招呼了。具體情況大家都知道,工頭也沒跟母親介紹老太太,就把老太太客客氣氣的請到屋里坐下。隨后跟母親解釋了一下,說是按照老太太要求,把親戚換個地方。那邊要忙活一陣,先讓老太太在這屋歇歇腳。

  母親當(dāng)然是客隨主便,沒有什么意見。工頭又跟老太太客氣了一番,就又回去布置去了。

  工頭走后,母親也不知道如何稱呼老太太,只能口稱大姨,也和老太太也寒暄了兩句。老太太很和善,笑呵呵的回應(yīng)著。最后母親把話題轉(zhuǎn)到我們這位親戚身上,問老太太我家親戚還有救嗎?

  我清楚的記得老太太抽了兩口煙,煙氣吞吐間沉聲道:“大妹子!既然你是那人的“主家人”,我也就跟你直說了。你這親戚,救是能救回來,至于別的,我就不好說了。”

  母親不明白老太太的意思,問道:“這人既然能救回來,還有什么不好說的呢?”

  老太太正了一下身子,雙眼盯著我看了一會,才答非所問的道:“大妹子,我看你也是過來人。你們家這娃,也有過吧?”

  母親疑惑的問道:“我們家孩子有過什么?”

  老太太指了指我道:“要是我沒看錯,你們家這孩子應(yīng)該也被上過身吧!”

  老太太語氣很是肯定,接著沒等母親說話老太太又繼續(xù)道:“你家這孩子當(dāng)時應(yīng)該不算嚴重,只是傷了陽氣,修養(yǎng)了一段時間就沒事了。是吧?”

  母親聽老太太說的如此肯定,就跟親眼所見一樣,就知道這老太太應(yīng)該是有些本領(lǐng)。于是就將我被附身的事情,如實的告知了老太太。最后母親猶豫了一下,又把我剛才在工棚看到的情況,轉(zhuǎn)述給了老太太。

  老太太聽完后,又抽了兩口煙,看著我道:“陰陽眼!嘿!真是個好苗子!”隨即又搖搖頭十分無奈的道:“可惜了!這么個好苗子,可惜了!”

  母親以為我又有什么問題了,嚇的趕緊向老太太追問。老太太放下煙袋桿兒,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不是!大妹子你別著急,我可惜的意思不是說你家孩子有問題,而是這么一個做薩滿的好苗子,我卻收不了徒弟咯……”

  隨后老太太跟母親解釋了一番,他們東北出馬仙家弟子,大致分成五家,而每家都有一個供奉的大仙兒。這五大仙兒分別是:狐仙(狐貍)、黃仙(黃鼠狼)、白仙(刺猬)、柳仙(蛇)和灰仙(老鼠)。五大仙兒民間也俗稱為“胡黃白柳灰”五大家。

  老太太說,她拜的香頭投的堂口就是胡家的,平日里燒香供奉胡家大仙兒。要是有人請他驅(qū)鬼去災(zāi),她就會做法請大仙兒上身,把惡鬼災(zāi)禍驅(qū)除,保一方安寧。當(dāng)然,這個做法的時候,總要收些香火錢,用來供奉大仙兒。

  說完這些,老太太又道出,其實他們出馬弟子供奉的大仙兒,并不是同一個。每個香頭堂口都有一個大仙兒,就比如她,供奉的胡家大仙兒,其他地方也有胡家大仙兒的堂口,而那個堂口供奉的胡家大仙兒,跟她并不是同一位大仙兒。

  因為供奉的大仙兒不同,所以這個每個堂口的大仙兒的能力也不同,法力大小也不一樣,有的大;有的?。挥械纳瞄L驅(qū)鬼;有的擅長治病,主要還是看大仙兒的自身本體是什么,和道行修行的高低。不過有一點,卻是每個大仙兒堂口都差不多的。

  那就是出馬弟子,多是一脈單傳。一個大仙兒,一般只開一個堂口,堂口里也只有一個可以上身的出馬弟子。通常都是這位出馬弟子年老之后,才會尋一個身具靈性的人,收為徒弟。等自己年事已高,做不動的時候,就把出馬弟子的身份傳給他。

  老太太表示,像我這樣天生陰陽眼的人,最適合做這一行。畢竟天生陰陽眼,不用請大仙兒上身,就能看出陰邪鬼物,這在玄門陰陽行當(dāng)里面,可是極大的優(yōu)勢??上В挲g太大了,早在幾年前就物色好了傳人,自家仙家也同意了。更何況這幾年,自家那位徒弟,也開始嘗試請仙兒上身了,再換也來不及了。

  請仙兒,不是說請就能請來的,自身要有靈性不說,也要經(jīng)過大仙兒的同意,才能請來大仙兒附體。不跟著師傅修行幾年,想請仙兒,門兒也沒有。

  老太太連嘆,要是提前幾年遇到我,或者她再年輕一些。說不定她可能見獵心喜,把我收入門下。但是現(xiàn)在她年事已高,根本沒那個時間和精力再培養(yǎng)一個接班人了。所以不管老太太再看好我,也只能連道可惜。

  聽老太太說完,母親又說了前段時間,有個薩滿祭司要收我為徒的事情。老太太了然的說道:“是了!我說你家孩子為什么到了現(xiàn)在,陰陽眼還在。原本我還以為,是你老家的那位同行的道行不夠,沒能封住你家孩子的陰陽眼?,F(xiàn)在想來卻是錯怪人家了,原因還是要落到這個薩滿身上。”

  母親詳問緣由。

  老太太說,其實薩滿教和現(xiàn)在的出馬仙家,追溯起起源來,可以說是一本同源。薩滿教承繼于遠古巫師文化,敬奉先祖英魂和自然精靈,以祈求它們的庇護,而附身則是英魂和精靈直接出手庇護后人的手段。

  現(xiàn)在的出馬仙家,都是動物成精,屬于自然精靈,起初也在薩滿教的供奉之中。只是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像是原來吃大鍋飯的親兄弟長大成家后要分家另過一樣。出馬仙家從薩滿教脫離了出來,自成一家,化為了現(xiàn)在的出馬仙家一脈。

  一脈同出的兄弟分家后,薩滿教就只供奉先祖英魂和除去五仙家之外的其他自然精靈。這個規(guī)矩沿襲下來,就成了現(xiàn)在的薩滿教。所以薩滿教也好,出馬弟子也罷,其最終的手段都是請靈附身。不過有一點不同的是,薩滿教多請先祖英靈附身,而出馬弟子則是單獨請自家堂口供奉的仙家附身。

  本來我的陰陽眼,已經(jīng)被老家那位先生給的護身符壓制了。等過個幾年的時間,久不開合的陰陽眼,自然而然的也就沒了。

  沒曾想,一場大雨淋壞了護身符。護身符損壞時,因為慣性,陰陽眼并未打開。如果沒有意外,過兩年,陰陽眼也會自動閉合。但是巧就巧在,護身符損壞沒多久,我就碰見了薩滿教的祭祀活動。

  薩滿教祭祀的時候,肯定要請先祖英靈附體,給其信眾后人祛病去災(zāi)。其請來的先祖英靈,和出馬弟子請的大仙兒不一樣。大仙兒雖是動物成精,但總歸是活物,其體、其靈皆是陽氣十足。

  薩滿祭司請來的先祖英靈,再怎么說也是鬼魂。鬼魂無體,其靈屬陰,其身陰氣纏繞。雖然英靈非鬼物,心正性直,只會庇佑信眾后人,不會侵害生人。但它們身上的陰氣卻是實實在在的。這股陰氣對于常人無礙,只是對于我的陰陽眼來說,這股陰氣恰恰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沖潰堤壩的最后一滴水。

  受陰氣的影響,我將合未閉的陰陽眼再次打開。薩滿祭祀場前,我感受到的痛苦,就是陰陽眼再次打開時身體的本能反應(yīng)。

  老太太還說,經(jīng)過這么一折騰,我這陰陽眼怕是很難再閉上了。而且有陰陽眼的人,還容易招惹一些鬼物。最后嘆道:“這孩子,這輩子,注定要與這些,常人不可見的東西打交道……”

  母親聽完老太太的話,自責(zé)不已。她后悔,后悔當(dāng)時護身符淋壞時,她沒能及時的再去找一個,要不然就不會害的我這樣了。

  出于對這些東西的畏懼,母親哀求老太太,讓她再想想辦法,就算不能徹底閉了我的陰陽眼,最起碼也讓我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完這一生。要是我這輩子都背著這么一個負擔(dān),她就太愧對我了。

  老太太又拿起煙袋桿兒抽了幾口,想了想提出一個建議。讓我拜她認識的另一個出馬弟子為師,跟他學(xué)習(xí)請仙兒的術(shù)法,這樣有仙家護佑,就算鬼物也不敢糾纏于我。

  母親提出,前不久拒絕薩滿祭祀時,他說有可能沒有第二次的機會的話。老太太沒等母親說完就一擺手道:“這個問題你不用擔(dān)心,他薩滿教是薩滿教,我們出馬仙是出馬仙,大家互不相干。別說薩滿教和出馬仙,單單是我們出馬仙家本就是大仙兒眾多,堂口林立,你這娃兒搶手的緊呢……”

  母親稍一考慮,對于此事,她還是做不了主。特意去對過把父親叫來,簡單扼要的跟父親說了一遍,問父親有什么看法。

  父親聽完后,沒有發(fā)表意見,反倒是先問了老太太一個問題:“我小時候聽家里老人說,那些看相算命的人,總會比正常人缺一門。您這個出馬仙,和他們一不一樣?”

  老太太坐在那里也不言語,猛抽了幾口煙,直到煙霧把她的臉都蓋住了。好久,從煙霧了才悠悠的傳出一句話:“嘿!大兄弟,老太婆我不能騙你。你說的缺一門那是你們的叫法,實際上應(yīng)該叫做‘五弊三缺!’這是老天爺對我們這類人的懲罰,是因果報應(yīng),是我們永遠也跨不過的坎兒……”

  母親聽到這里,想起老家那些看相、看風(fēng)水的先生。他們要么是孤身無后,要么眼瞎腿瘸,有的則是窮的底兒掉……就連給我護身符的那位先生,他也是孤家寡人一個。母親趕緊拉了父親一下,示意父親不要答應(yīng)。

  父親聽到這里心下了然,且不說父親是家中嫡子,我是長孫,目前我們家第三代就我一個獨苗,母親因為身體不好不能再生育。就算單純作為一個父親來說,他也不能看著自己的兒子后半生凄慘孤涼。

  父親張嘴剛想拒絕道:“那……”

  老太太打斷父親的話音,道:“是你兒子的命重要,還是以后五弊三缺的報應(yīng)重要?”

  父親皺著眉頭問道:“怎么說?”

  母親也問道:“你不是剛才還說,孩子沒事嗎,為什么現(xiàn)在又說……”

  老太太磕了磕煙袋鍋子,重新填上煙絲。裝填煙絲的時候,老太太解釋道:“剛才我說孩子沒事是真的,現(xiàn)在說他有性命之憂也是真的!”

  看著父母不解的目光,老太太放下填好煙絲的煙袋桿兒,繼續(xù)道:“這孩子現(xiàn)在除了陰陽眼未閉,身體上一點其他問題也沒有。但是……”

  “凡是有陰陽眼的人,特別容易招惹鬼物的注意,經(jīng)常被它們糾纏。如果沒有仙家護佑,這普通人一旦被它們纏上,后果你們應(yīng)該也知道吧。你們覺得,這孩子能經(jīng)得住幾次折騰?而長此以往之下,他,又能活到幾歲?”老太太指著我道。

  聽完老太太的話,父母親又猶豫了。他們真的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落得那些和所謂“五弊三缺”的人一樣的境地。更不想自己的孩子,因為鬼物的糾纏而夭折。

  最后父親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對老太太問道:“難道,就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請您再想想,等解決了孩子的問題,我肯定會給您的堂口多添香火?!?p>  父親算是半個商人,知道人性趨利。也知道做生意就要漫天要價,高捧低落,既然這老太太說了這么多,對我們又驚又唬的,那就是有做生意的意思。所以他一邊懇求老太太,一邊把利益擺到了面兒上。

  老太太沒有言語,拿起剛裝好的煙袋桿兒遞到嘴邊,父親很有眼色的上前給老太太劃著火柴。老太太抽了兩口煙,想了想道:“一千塊錢,我給你兒子壓制兩年!”

  父親一看有門兒,趕緊接話道:“兩年,是不是太短了?這孩子現(xiàn)在還沒七歲,兩年之后還沒九歲,您就能眼瞅著這么一孩子,遭這罪嗎?您發(fā)發(fā)善心,給我們徹底解決了不就完了,錢好商量!”父親知道生意人都喜歡在底線上做些保留,所以他沒在錢上計較,目的就是要擴大成果。

  老太太看了父親一眼,道:“你不明白,你家孩子的這雙眼睛,已經(jīng)通了陰陽。別說是我,就算是道行比我高的人,也沒能耐能斷了這個因果。這是他的命,他這輩子,也別想擺脫?!?p>  父親一咬牙,直接道:“就算不能斷了這個因果,那也請您多給我們些時間,讓我們可以有足夠的時間,再給孩子尋其他的辦法?!?p>  老太太考慮了很久,最后才道:“三千塊錢,五年!這是我的極限!不過,要是你再多給一些,我倒是可以告訴你一個地方,帶著孩子去找一個人,他或許還有點辦法?!?p>  父親不死心:“不能再長點?”

  “五年!”老太太干脆抽起煙來,不再理會父親。

  父母親小聲的商議了一會,就同意了。父親本著做生意的原則,還想和老太太討價還價一番,哪成想老太太只是抽煙,一點也不搭理父親,這讓父親很是郁悶。最終父母親還是同意讓老太太出手幫我壓制五年,然后又加了五百,買了老太太提供的那個消息。

  事情談完了之后,父母親反倒是有些擔(dān)憂。三千五百塊,放在那時可算是一個大筆錢。而且這種事情,又看不見摸不著,沒法確定是否物有所值。所以父親提議,讓老太太先做法,等見了成效,再付給老太太錢。

  老太太也不著惱,笑呵呵的答應(yīng)了。

  交易算是談妥了,屋里卻陷入了寂靜,場面有些尷尬。正好這時,工頭進來說那邊已經(jīng)準備好了,請老太太過去做法救人。

  老太太從椅子上站起,用手撣了一下身上的煙灰,向?qū)γ孀呷?。邊走便跟父親道:“你們也一起過來吧,等會我請來大仙兒,可沒時間跑到這里,給你家孩子做法。”

  父親聞言,趕緊抱著我跟在老太太身后。兩個房間距離很近,老太太雖然走得不快,也很快就走到了工棚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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