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事發(fā)(四)
“你!你莫要胡說,這可是殺頭的罪!”
“嘖嘖嘖,”初瑾兒面露無奈之色,連連搖頭,又開口說道:“妹妹可是自小在這尚書府中長大的千金大小姐呢,怎么動不動就把打打殺殺放在嘴邊呢,多影響咱貴小姐的形象呢!”
“你……”
初晴兒正欲開口反駁,卻被初瑾兒打斷了,她沖正給她揉腿的兩個丫頭說道:“這外面的蟬兒都要吵死了,我在房里聽著都鬧心,你們快去給我趕了去?!?p> 兩個丫頭聽了話,偷偷的瞥了一眼臉色變得鐵青的初晴兒,便起身去院里趕蟬去了。
初瑾兒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眉梢微挑,眼睛輕瞥著門口的方向,逐客之意很是明然。
初晴兒也沒做多留,氣呼呼的提著裙擺離開了。
不多時,那兩個趕蟬的小丫頭跑進里屋來,紛紛面露難色,“小姐,剩下的都是些老蟬了,爬的高,趕都趕不走,長在樹上似的?!?p> 初晴兒微垂著眼眸,“罷了,聽著也熱鬧?!?p> 小時候,在云臺山上,師兄經(jīng)常帶她在林子里捉蟬,捉回來的蟬,就擺在桌幾上,晚上睡不著的時候,他們兩人就點著燈,看著那一只只的蟬破殼脫殼。
山上的條件雖然差了點,但是夏夜卻是非常涼爽舒服的,反倒是這繁華的上京城,過了申時便長門緊鎖,密不透風(fēng),白日里的燥熱全被鎖在了這不大的所謂盛世之地。
快三年了,沒有回去看看師父和師兄,不知他們?nèi)缃襁^得好不好,是不是也會時不時地想起她。
日子又是這般了無起伏波折的過著,直到有一天,臨南王府的聘禮浩浩蕩蕩的抬進了尚書府中。
初瑾兒正執(zhí)剪刀修剪著花枝,夏蘭這時跌跌撞撞的小跑進來,緩了幾息后還仍是氣喘吁吁的。
“什么事啊,急成這樣?”初瑾兒頭都沒抬,手下的動作亦是沒停半分。
“小姐,臨南王府,王府的聘禮送來了,管家,管家來了……”
初瑾兒的手微頓了頓,一個沒注意,錯剪了一朵開的正盛的茉莉花。
“來就來吧,慌什么?”說完就又繼續(xù)整枝,思緒卻已不知飄到何處去了。
到底是在意的,不是嗎?
但是生于高官之家,又是女兒身,終身之事,哪是自己能做得了主的?
生來就注定身不由己了,那些年少時的希冀與心愿,都被這一扇扇長門給鎖住了。
“聽說宮里人和老爺已經(jīng)命人算好了,日子就定在半月后的乞巧節(jié),也就是小姐您的生辰那天?!毕奶m邊說邊走上前來,收拾初瑾兒減掉的殘枝。
“以后瑾兒可就是臨南王妃了,到時候別嫌咱這尚書府小氣了才是!”說話的聲音由遠及近,徐香玉滿面春風(fēng)的踏門而入,身后還跟著初晴兒和一眾丫鬟。
初瑾兒抬了抬眼皮,沒甚理會,放下剪刀后,接過夏蘭遞過來的錦帕,擦了擦手。
徐香玉見狀,氣的臉色鐵青,又擺出當(dāng)家主母的架子來,“你都是要嫁人的人了,連最基本的規(guī)矩都不懂嗎?我可是你名義上的母親,你每日不來與我請安倒也就罷了,每次見了我,連禮也不行半分!”
“母親您別氣,姐姐起得遲,怕是現(xiàn)在還沒醒覺呢?!背跚鐑阂姞钸B忙扶住了徐香玉的胳膊,說話間也時不時的瞥著初瑾兒。
初瑾兒冷笑一聲,“您要是懂規(guī)矩,當(dāng)年還能進的了這尚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