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汪明福一行人離去后,蕭震帶著剩下的門人一聲不吭地回到大殿里。
途中,有幾位弟子似乎有話要說,最終還是沒好意思說出口。
不過,他們不說,卻不代表蕭震毫不知情。相反地,他的心里跟明鏡似的,他早已猜到了他們想要說的話。
只是經(jīng)過了剛才汪明福出走一事后,他越發(fā)明白了人心思變,唯有自己才能靠得住的這一番道理。
既然這一些人都有了出走的心思,再想要勸人留下來,其實是很難的了。
從太玄老人再不能出關(guān)的那一刻起,就相當(dāng)于門派里撐著的大樹倒了,門人弟子們出走太玄山,是必然會發(fā)生的,只是時間快慢的問題而已。
既然他們想要離開,那就讓想走的人都走了吧。
若不是當(dāng)初在閉關(guān)前,老祖宗親自對他說的那一番話,連蕭震自己都有離開的心思。
他之所以熬到現(xiàn)在,甚至還接下了這一大攤子的事,成為太玄山的代掌門,正是因為老祖宗當(dāng)初的囑托。
只要十年時間一到,若老祖宗還未出關(guān)的話,便可以破開他布置在洞府上的禁制,強行進入里面。
如今,距離十年之期,也就剩下三天的時間而已。
熬過了這最后三天,一切就將見分曉。到時候,如果事不可為,發(fā)現(xiàn)守衛(wèi)太玄山的代價過于巨大的話,蕭震并不介意將太玄山賣出去。
他一個小小煉氣六層的低階修士,又沒有了最大的靠山,實在是沒有太多的選擇,還不如換回一些修煉資源,先提升自己的修為才是正理。
蕭震并不是迂腐固執(zhí)之人,個性也不像太玄老人一樣執(zhí)拗,非得撞得頭破血流才肯罷休。
別看蕭震只是一個年過二十的毛頭小子,事實上,在蕭震的記憶中,他還有著另外一世二三十年的人生經(jīng)歷。雖然說,那個叫做“地球”的地方,與他現(xiàn)在所處的環(huán)境很不一樣,但有一些道理還是相通的。
在這里,弱肉強食,一切以實力為尊。只有在足夠的實力面前,才能守得住屬于自己的東西。不然的話,那些東西就是你的催命符,會將你拖到萬劫不復(fù)的深淵里去。
他已經(jīng)預(yù)見到了,在汪明福出走之后,太玄山必將面臨到一個極為艱難的局面。
如果真的事不可為的話,他也只能是拿著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遠(yuǎn)走高飛。
每個人都得為自己的未來考慮,陸秀容師姑如此,汪明福師叔如此,那么他也該如此。
就在蕭震掐著指頭,準(zhǔn)備默默地熬過三天時,太玄山上卻并不平靜。
先是不知從什么地方傳來了小道消息,說是五百里開外的豬籠山突然出現(xiàn)了一只二階上品的妖獸,正朝著太玄山而來。
緊接著又是什么低階獸潮即將降臨,很可能會推平整個龍牙谷。
一時之間,太玄山上人心惶惶。就算獸潮一事有金丹宗師坐鎮(zhèn)的藥王谷頂著,但是遠(yuǎn)水解不了近火,藥王谷遠(yuǎn)在萬里之遙,先行吃虧的還是他們自己。
這一次,不只是一些門人弟子,就連雜役們也都不得不為自己的未來打算了。
若是太玄山失守的話,他們無疑是最無助的那一批人。低階弟子都自顧不暇了,哪里還會顧及到他們呢!
于是,一部分擔(dān)心自己身家性命的仆人們,已經(jīng)悄悄在謀劃后路了。
就這樣,太玄山渡過了最煎熬的三天。山上的人,心思各異,似乎都在靜觀其變??雌饋砥届o無波的表面,內(nèi)里卻是洶涌澎湃著。
當(dāng)夕陽余暉落下,滿天星辰亮起的時候,蕭震終于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他悄無聲息地離開洞府,轉(zhuǎn)而來到了山門處。
此時,太玄山上早已是寂寥無聲一片,就連道路旁邊靈藥園里的靈草,都沒有了往日的生氣。除了幾處被其他陣法覆蓋著的地方還閃爍著靈光之外,幾乎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盡管蕭震不忍心看到這些,他依然是毫無辦法。為今之計,只有先闖入老祖宗閉關(guān)的洞府再圖謀以后了,至少也要把掌門信物拿到手,將他頭上的“代”字去掉。
不然的話,太玄山很可能還未等到獸潮入侵,就會被藥王谷提前收走的。畢竟,藥王谷掌管著這方圓萬里之地,對治下的七家小型門派有決斷權(quán)。太玄山附近的兩家宗門不敢明目張膽地試探,也是基于這個考量。
想到這里,蕭震又忍不住一陣惆悵。
就在此時,山門外閃過了一道黑影。對方隨手一指,一道傳音符化為流光,飛射至山門法陣中,轉(zhuǎn)眼消失不見。
在里面等著的蕭震將流光收入袖中,驗證出對方正是自己所等之人時,用手中令牌開啟法陣,將人迎了進來。
來人正是前不久剛離去的汪明福。
在這三天時間里,他勉強將弟子們在金庭山安置妥當(dāng),便急沖沖地趕了過來。
“師叔,你終于來了。”蕭震看著對方,先開口打招呼。
汪明??雌饋砟樕v,他低沉著嗓音,緊盯著目光炯炯的蕭震,問道:“你想清楚了沒,確定要強行闖入師父的閉關(guān)洞府?”
他跟隨師父數(shù)十年,最是了解他老人家布置禁制的手段。別說是修為低微的蕭震,就是他和秀容師姐一起聯(lián)手,也沒有絲毫勝算。
要不然早在四五年前,他們二人很可能就出手了,哪里會等到現(xiàn)在。
“師叔,你看我如今還有得選嗎?若是沒有拿到掌門信物,我這代掌門形同虛設(shè),沒有了你和師姑在一旁輔助,哪里能讓外人信服?!?p> 蕭震并不打算將老祖宗之前的囑咐告知于汪明福,只得假借掌門信物之名。
汪明??闯隽耸捳鹧壑械膱远?,緊接著說道:“既然師侄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那么我身為太玄山的一份子,自當(dāng)盡我所能,全力助你。只是師尊布下的禁制太過于厲害了,你必須要小心謹(jǐn)慎才是,切不可冒險激進。
就算我們這次沒拿到信物,你也無須耿耿于懷。只要我還在龍牙谷一天,若是有外人膽敢叨擾此事,必定與他不死不休?!?p> 說完之后,兩人便運轉(zhuǎn)輕功身法,往山巔趕去。
過了一炷香時間后,他們便來到了一處懸崖絕壁之上。
別看兩地只是隔了一小段距離,若是真有人不知輕重地往前走,就算走上三天三夜,也只相當(dāng)于在原地踏步。
他們二人深知此處禁制的厲害,老老實實地按照太玄老人傳授下來的九宮步法,繞了數(shù)圈后,便來到洞府前的山壁處。
看著原本光潔如鏡的山壁,已經(jīng)被藤蔓所覆蓋,兩人又是一陣無言。
誰能想到,堂堂的一位陣法大師,竟然長眠于此。要知道,太玄老人在閉關(guān)之前,曾被玉景道宮的浩陽大修士看好,被他譽為有很大可能破丹結(jié)嬰的新一輩。
然而,世事難料。誰能想到他連結(jié)丹一關(guān)都過不去呢!
“師叔,我們開始吧!”蕭震深吸一口氣,斬釘截鐵地說道。
小有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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