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興師問罪VII

　　“走得近了些？”郭妮反問。

　　蘇軺道：“我想您兒子有點感激我，并且他若想替父親打官司，就需要找一個不錯的律師。而我，不是我在阿姨您面前說大話，我做律師的能力還是很強的?！?p>　　郭妮輕輕地瞟了她一眼，心道：“鎮(zhèn)子上的人都知道你是留過洋的大博士！你那個舅母天天逢人就吹噓！”

　　“那么，他親近我，主要是因為我能為他打官司，而且是打贏官司！”蘇軺進一步補充說。

　　郭妮咳嗽了一聲，她基本理解了蘇軺的話。

　　蘇軺又道：“我知道您也是聽說了鎮(zhèn)子上的傳言才來找我。我不否認，您兒子對我表達過好意?！?p>　　“好意？”郭妮又反問：“他真的跟你，你們倆是那種關(guān)系？”

　　“不不不！”蘇軺再否認，道：“他只是親近我，他有求于我，所以接近我，這是人之常情。他賣好意給我，讓我受用，那我自然也會盡力為他打官司，我想這才是他的本意。只不過他的用意被方剛誤會了，我想您兒子不會跟方剛講清楚幫我的原因，所以才被方剛誤解為是男女之情。而事實與兒女情長不沾絲毫關(guān)系！”

　　郭妮懷疑。她盯著蘇軺如湖水般平靜的臉頰，皺了皺眉眼，說：“我兒子就是好心眼，做事沒有個分寸。你跟冬兒確實沒有男女關(guān)系？”

　　蘇軺故作荒唐地笑著說：“當然沒有！怎么可能呢！”

　　前一句郭妮喜歡聽，后一句她聽了不舒服。在她聽來，蘇軺仿佛是在說：“你家兒子算哪根蔥，我才看不上呢！”

　　郭妮硬著性子道：“是不可能呀！你年紀比冬兒大，當他姐姐剛好。他還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你作為長輩，能理解他的不成熟就好?！?p>　　蘇軺領(lǐng)悟了話中話，勉強尬笑，不知說什么好。她暗暗道：“姐姐也就罷了，怎么能說我是他的長輩！”

　　“關(guān)于他爸的案子——”郭妮轉(zhuǎn)而說。

　　蘇軺忙道：“那是你們的家事，雖然我是律師，但是我有選擇接或不接案子的權(quán)力?！毖酝庵饩褪?，即使項未冬請?zhí)K軺打這場官司她也不會接。

　　郭妮嘆了一口，渾濁的傳言一下被澄清的清清楚楚，沒有一絲褶皺。越是如此，郭妮越感到不安。臨走她又問了句：“蘇姑娘，你年紀也不小了，家里人對你的婚姻大事一點也不急嗎？”

　　在蘇軺的概念里，這是觸碰了個人隱私的話，是令她極不適的話。

　　“不急。”蘇軺淡淡地說了兩個字。

　　郭妮回到家中，把她口中所謂的“審問”經(jīng)過一五一十地轉(zhuǎn)述給了郭娟。兩個姐妹窩在房里合計很久，思量想去也難下最終定論。于是，郭娟給項未冬打視頻通話。項未冬正在會議中，他未接，而是回復了兩個字“開會”。

　　“你好好開會，大姨不打攪你了。沒啥事，這邊下雪了，降溫了，你也要多穿衣服。”郭娟費了好半天勁才打好以上的字，發(fā)給了項未冬。

　　“那邊下雪了？”項未冬拿著手機，忽然望著窗外怔怔出神。

　　他的窗外是淡藍的天和夕陽的殘照。而，蘇軺的窗外是昏暗的天和霧濛濛的小雪。

　　對周家的人，蘇軺也是做了一樣的解釋，不過更加簡略罷了。

　　周子涵說：“也就是項未冬動機不純了？他是因為有求于你所以先賣給你人情？”

　　蘇軺點點頭，說：“可以這么理解。”

　　周寶霞說：“不管什么官司不官司，我就問你對他有沒有想法？”

　　“什么想法？”蘇軺偏要跟母親杠一句。

　　“女人對男人的想法！”周寶霞不客氣地道。

　　蘇軺不明白為什么母親會這么抗拒項未冬，難道僅僅是因為他的年紀??？

　　蘇軺表現(xiàn)出蔑視一切的態(tài)度，說：“沒有！”

　　“那就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周寶霞說。

　　蘇軺暗暗嘀咕說：“宇宙萬物都是絕對運動的，今天的話只能留在今天此刻，而明天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