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密謀
“嗨，我還以為是什么呢，就這?。磕切∫馑?。本來還以為你想要個千八百的，尋思著我還得去申請些經(jīng)費，一想到這些就頭大。”
“？！”
原來自己真的可以要錢嗎？
“不問問詳情嗎？唉，你到底是黑道團(tuán)伙還是警察？”李文一臉驚訝地看向他。
“有什么區(qū)別？來來來，坐好了，咱飆起來！”他邊說邊掛檔，一腳踩下油門。
“別——！”還沒等李文說完，之前的陰影加上酒醉吐意，一股惡心就又涌了上來，他直接忍不住，拉開窗，吐了起來。
還好這是深夜，馬路上沒有任何除了他們外的車子。
否則，后面的路人，就要遭殃了。
………………
不起眼的草叢中，鉆出來一個黑影，沒跑兩步就跪到了地上，捂著腦袋呻吟著。
這里是郊區(qū)，和城市隔著大橋，周圍不僅沒有路燈，連馬路都是有些破爛，寂靜得只有蟲鳴，放眼望去到處是老破小的房子。
這些房子要么是塌了一半，要么就是即將崩塌，周圍看不見一絲燈火，應(yīng)該是早已荒廢了。
與橋那邊的闌珊相比，宛如兩個世界。
似乎是看見了那黑影的到來，陸陸續(xù)續(xù)的，從周圍的房子內(nèi)，又涌出了更多人。
他們都套著罩袍，看不見樣貌，也沒有要幫助黑影的舉動，只是靠近將他圍了起來。
“為什么只有你一個人回來？”其中一個人引開口，聽起來是個男人，很粗獷。
“我……啊……失敗了……”云層逐漸飄過，露出月光，照亮了趴在地上的那人。
他面朝地，渾身顫抖，不知是疼痛還是懼怕，不見抬頭。
衣服上全是血跡，右邊的耳朵也沒有了，模樣相當(dāng)凄慘。
“失??？你想欺騙祂？！抓一個普通人能失敗嗎？”這一次是旁邊的另一個黑影，女人的聲音。
“沒有，沒有，我不敢，真的，真的！”聽到了“祂”后，他幾乎將臉都貼到了地面，疼痛也不管了，不停砸著頭，“6部，他們派人保護(hù)那人類了?！?p> “6部？”聽到這個單詞，圍觀的黑影中雜躁起來，十幾秒后，才再次有人開口。
“不可能！盯著6部的可是偉大的祂，今天沒有任何消息，他們不可能和圣女有接觸！”一個人斬釘截鐵的答道。
“怎么不可能？昨天跑掉的傀儡不就是你的責(zé)任嗎？！你怎么知道是不是祂在憤怒？”突然又從人群中傳來指責(zé)。
“你能操縱嗎？那次失控你也有責(zé)任，別在這給我嚷嚷！祂不可能會計較這種小事！”兩個人不知道怎么的就開始吵起來了。
受傷的襲擊者仍舊趴在地面上，他像做錯了什么天大的事一樣不敢抬頭。
“別吵了，儀式馬上就要到了，現(xiàn)在還沒請來圣女，這一次的準(zhǔn)備就要全部白費，還有時間在這兒吵？！”一個聽上去蒼老的聲音開口，像是什么權(quán)威人士，他一說話，周圍就安靜下來了。
“既然6部和那人類接觸了，祂還沒提醒，那一定是你的請降出了問題。只剩不到一周了，如果圣女不能到位，祂的憤怒咱們誰都承受不了。做二手準(zhǔn)備吧……還有你……”聲音說著，看向了趴在地上的人。
“你為什么還在活著？”非常平靜，沒有任何感情波動的質(zhì)問。
“我……我想著回來報告……”地上的人一激靈，用顫抖的聲音開口。
“你辜負(fù)了祂，你延誤了大局，你沒有殺了那個6部的狗，引爆生命，和他一起死不難吧?！闭f著，蒼老者逐漸從人群中走出，一點點靠近。
“我怕控制不好，把人類炸死！”說著，她猛的抬頭，露出了像是毀容似的臉。
“借口，你受過精準(zhǔn)訓(xùn)練，只是會更痛苦而已，可你沒有采用，你逃跑了，放過他，為了保命，為了你這個微不足道的命，耽誤了祂的大局……”老者逐漸靠近她的臉，湊向耳邊，聲音越來越小。
“我……我……饒命，饒命！我會彌補(bǔ)，我這次會彌補(bǔ)！我會去拼命！求您不要——”她聽著老者所言，就像聽到了什么非?？膳碌氖乱粯?，瘋狂哀求著。
可對方并沒有理睬，只是轉(zhuǎn)身又再次進(jìn)入人群。
“?。“““““?！啊啊啊?。。?！”背后，傳來了讓聽著毛骨悚然的慘叫，還有血肉攪合在一起的聲音，斷裂的聲音，什么東西被撕下來的聲音。
然而并沒有人理睬這一切
周圍的黑影就像舉行完了一場例行的事務(wù)，逐漸散開，朝他們來的屋子走去。
“這里不能待了，如果準(zhǔn)備第二方案，需要進(jìn)城?！眲偛盘羝馉幊车娜俗呓死险?，對他說。
“可以，她的耳朵不在身上，應(yīng)該是留在那兒了。6部的狗遲早會聞著味道追過來，早點進(jìn)城也好?！?p> “那圣女的事……”
“有那黑保鏢在，沒法動。這個人類最近估計也會待在6部……”
慘叫聲仍在持續(xù)，只是越來越微小了。
“那……就第二方案？”
老者思索了半分，開口：“去準(zhǔn)備吧，最后這一周我來管，抓到了，牲多點也能取悅祂?！?p> “遵循您的意見?！蹦侨说恼Z氣非常恭敬，他聽完，俯首彎腰，隨后倒退著，回到了自己的房屋。
老者抬頭看向月光，他像是在感受什么，許久未動。
忽然，他從口中念出了幾串拗口詞匯，同時還抬起了右手，一直到幾十秒后才放下。
“你去吧……別讓我失望……”放下后，他嘀咕著，轉(zhuǎn)頭朝向橋那面繁華的城市。
與此同時，就在接近大橋邊緣地帶街區(qū)內(nèi)。
轉(zhuǎn)角處傳來陣陣轟鳴，隨著時間越來越大，突然，一輛看上去快要散架似的舊車，拐彎處一個漂移轉(zhuǎn)了過來，輪胎在地上畫出黑痕。
李文已經(jīng)吐得虛脫，他仍舊扒在窗戶上干嘔著，可也一滴都沒有了。
“哈哈！夠爽吧？！我的車技那可不是開玩笑，保證你半小時穿城不帶停！比那什么地鐵快多了?！绷_賓炫耀的說著，手上也沒有停下。
猛打完方向盤便是一個急剎，破車在馬路中劃出了優(yōu)美的半圓弧，居然用漂移完成了調(diào)頭，同時還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耐Ｔ诼愤叀?p> “我已經(jīng)不行了，不要再……嘔——”這一下又是讓李文翻江倒海，然而，仍舊是什么都沒有。
“來，別吐了，顧問先生喲，過來給我報道吧?！彼贿呎f著，拽起李文的后背，將其從駕駛位拉出了門。
“啊……報道……報道……”李文剛從一股劇烈的抖動中恢復(fù)平穩(wěn)，就是一股困意襲來，他現(xiàn)在是動都不想再動了。
強(qiáng)行讓他站定，羅賓用胳膊摟住了他，一點點半推半就著往前面的破樓走去。
雖然夜已經(jīng)深了，但這里仍舊是燈火通明。
無論羅賓怎么不喜歡，覺得除了特異案子，都是其他部門該管的事兒，他也從來不參與這些東西，但其他同事們都還是要吃飯的。
因為經(jīng)費不足，在刑事部人手不足的時候，他們也還是要承接一些基本案件，以換取每年的額外獎金，增加收入。
這東西自然是可遇不可求，有了就接，沒有就不來，一般而言都不會有這種晚上還開著的情況。
只是最近頻繁的有各種惡性案件，整個市警局都忙不過來，自然他們6部也不可能避開，承接了一部分。
到門口，就遇見兩個人。
一名穿著棕色大衣的老人家，看上去七八十的模樣，手上正推著一個輪椅，上面坐著的是個不成人樣的家伙。
好家伙嘛，這真的能活嗎？
迷迷糊糊的李文看到都有些清醒了。
輪椅上那人的身上大面積纏著繃帶，側(cè)腹部連根管子，接在輪椅下面的鋼罐里，非常驚悚。
他最吸引人目光的是四肢，除了一個還纏著繃帶外，剩下裸露的三個居然都是金屬的！
在燈光下閃著暗色的光輝，相當(dāng)?shù)墓I(yè)風(fēng)，杠桿，螺栓，還有轉(zhuǎn)向處的軸承，往上的金屬和皮膚的粗暴的拼接在一起，用針線縫合著，完全沒有包扎。
只是假肢就算了，問題在于這居然是能動的！
這人像是在進(jìn)行下意識動作一樣，金屬食指來回敲著輪椅的扶手，在看到李文到來后才停下。
他臉上那唯一的一只眼猛然放大，直直的看著朝他走來的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