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魚的滋味【新人新書求一切...包!養(yǎng)?。?!】
這條船約三丈長,中段一丈寬,豎有桅桿,靠后段有烏篷可供人遮風(fēng)避雨。
全身由木結(jié)構(gòu)制造的小船,船體極輕,風(fēng)浪稍微一大便會跟著一起搖擺,而其中最晃蕩的地方莫過船頭以及船尾了。
雖是如此,但坐在船頭的王騰卻絲毫不嫌其搖晃,他手握竹制魚竿,于船頭靜等下一尾有緣之魚。
“先生,外面風(fēng)大,你還是和我們進(jìn)里邊避避風(fēng)吧!”
老船夫從船后烏篷中走出,好心的道。
“不了老丈,這里視野不錯,能看到兩岸的風(fēng)景,我挺喜歡這兒,況且我感覺,一會兒會有大魚要上鉤!”
王騰擺了擺手,謝拒了老船夫的好意。
老船夫也無奈,只好退回烏篷。
最近一段時間刮的都是順風(fēng),所以老船夫也不再搖櫓,將帆揚起,只需要掌舵把控船向,船便會自動朝著目的地進(jìn)發(fā)。
“那窮鬼進(jìn)來了沒?”
躺在烏篷底下一側(cè)整理漁具的青年瞥了眼外頭,見王騰仍坐在船頭垂釣,臉上露出譏嘲。
“算他有些自知之明?!?p> 老船夫一進(jìn)烏篷,便聽到了青年人的聲音。
“爹,您說您之前喊他過來干嘛呀,連一百銅子都給不起,還來坐船,真是…”
青年的話還沒說完,一直沉默不開口的老船夫便沖著一旁的青年瞪了一眼,懾于年幼時“步步高”及“帶魚”的陰影,青年乖乖閉上了嘴。
“永吉?!崩洗蚴帐爸笈搩?nèi)的雜物,語重心長道:“做人不能太勢力,今天他落難了我們有能力那就能幫一下是一下,或許等到哪天我們也落難了他也能幫到我們,活在這世上誰都不容易,相互幫襯才是。而且...我看這位先生口吐言行皆不凡,你這兩天你給我對他放尊重點,不然別怪我不認(rèn)你這個兒子。去!跟先生道個歉,把先生請進(jìn)來!”
“哦。”
終究還是棒下出孝子,雖然青年已經(jīng)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對于老船夫說的話也是極為不屑,但盡管如此他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放下了手中的活計,極不情愿的走出了烏篷。
“先生,先前是我的不對,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別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了,進(jìn)篷里避避風(fēng)吧!”
烏篷里父子的對話雖然聲音很小,但王騰還是聽得到的,他笑了笑,朝著永吉說道。
“哈哈,我王某人還不是那中小肚雞腸的人,小哥怎么稱呼??!”
“于永吉,但村里人都叫我小于,先生你叫我小于就成?!?p> “小魚?哈哈,那行,我知道了,于小哥你先進(jìn)去吧,我再釣一會,我有預(yù)感,一會兒有大魚要上鉤了!”
“大魚?”
青年一臉不信,這風(fēng)浪這么大,先不說有沒有魚上鉤,就算有魚上鉤,他能分辨的出?
青年只認(rèn)為王騰還沒有原諒他,是在跟他賭氣,這要擱他的暴脾氣,你愛進(jìn)來不進(jìn)來,但這回是爹的命令,王騰不進(jìn)篷他可不敢進(jìn)。
見于永吉站在他身后看他釣魚,王騰也沒有再繼續(xù)勸他回去。
兩個“年輕人”就這樣,你釣魚,我看著你釣魚,好不“愜意”。
“嘿,魚兒上鉤了!”
好巧不巧,王騰在這兒釣了兩個時辰魚鉤也沒有一絲動靜,但這于永吉剛來一會兒,魚兒就上鉤了!
魚線雖微不可查的顫了一下,但王騰是什么眼神,那可是貓的眼睛,他瞇起雙眼,以手腕發(fā)力向上一抖,看似沒什么大動作,但竹竿卻像是被使了什么仙法一樣彎曲然后向上甩。
“嘩啦~”
波濤洶涌的渠湫河上被拉出一串水花,一尾筷長大小的銀魚順著魚線和竹竿的方向,快速被甩上了小船。
“銀脊刀魚!”
青年驚呼,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看著這條背部銀白色,腹下通透的小魚,王騰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驚喜。
當(dāng)初在云香的時候,他以這一尾銀魚換了那一斤美酒,雖美酒誘人,實感不錯,但也始終忘不了那銀魚,不知其究竟是何滋味。
現(xiàn)在,他以靈力驅(qū)使,以符文為誘,花費了他近兩個時辰,可算是又逮到這小家伙了。
王騰手中勁力一抖,從竹竿上順著魚線傳達(dá)至鐵鉤,銀脊刀魚便順著這股巧勁從鐵鉤中抖了出來。
“誒,小心!”
站在后面不明緣由的青年見著銀脊刀魚從魚鉤中脫落,還以為魚就這樣要跑了,心都提到嗓子眼上。
“沒事?!?p> 王騰微微一笑,伸手向前便接住了從鐵鉤上脫落的銀魚,銀脊刀魚奮力擺尾,卻一點用處都沒有,只能老老實實的呆在王騰的手掌中。
“呼~”
雖不是青年自己釣到的魚,但青年也隨著對方的一舉一動而被牽引心神。
男人至死都是少年,或許這就是通病吧!
已得收獲,王騰便將手中握著的竹竿放置一旁,然后“小心翼翼”的從船頭跳下。
“于小哥,今晚加餐,不知道這尾銀魚你可會做?。俊?p> 看著手握銀脊刀魚,面帶“豐收”后喜悅笑容的王騰,青年先是一愣,隨后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說道。
“你想吃?先生你可知道這尾銀脊刀魚能賣多少錢?”
“自是知道?!?p> “那先生還吃?”
王騰啞笑:“這魚不就是用來吃的嗎?”
青年有些酸了,不岔道:“行吧,魚你釣上來的你說了算,我一窮苦人家,這銀脊刀魚我不會做,我去問問我爹!”
夜晚,河里的風(fēng)浪小了許多。
天上萬里無云,皓月繁星當(dāng)空。
小船上,王騰,老船夫以及青年正一臉期待的圍靠在鐵鍋旁。
老船夫嗅了嗅鍋中蒸騰出的香味,滿意的點了點頭道。
“先生,您找我來燒可算是找對人咯,這銀脊刀魚自帶鮮香,根本不要別的什么調(diào)料來佐味,只需兩勺渠湫水,燒火時注意掌控好火候足矣!”
“爹,你咋知道,銀脊刀魚你吃過?”
“咳咳,臭小子,大人說話你插什么嘴?一邊去!”
被老船夫訓(xùn)走,青年蹲在角落暗自嘀咕“本來就是嘛,我哪兒說錯了?”
王騰見此情景,也覺得頗為好笑,一抿葫中酒。
“哎,可惜了,這鍋銀脊刀魚只少了最后一樣?xùn)|西!”
忽然,剛才還很是得意的老船夫立馬就有些皺眉了。
王騰也疑惑了,不解道。
“還少了一樣?xùn)|西?”
“是啊,少了咱云襄府的醉春風(fēng)??!”
“噗,爹,您不是說你從不喝酒嗎?這下吃條魚,暴露了吧!”
好似找到了什么把柄,青年從一旁角落竄出來道。
“一邊去,你懂個屁,誰說我要喝酒,這銀脊刀魚為何只用兩勺水,那是有講究的,因為在出鍋前的最后一刻鐘需要拿一勺春風(fēng)醉澆邊,等酒味燒完,這樣銀脊刀魚的鮮香才能真正的被激發(fā)出來!”
“可爹,那醉春風(fēng)二兩銀一斤,還不散賣,咱哪有這個錢買啊,再者說就連這銀脊刀魚咱也是占了先生的光,你要擱我我可舍不得吃,這一條起碼有七兩重,能賣一兩好幾的銀呢!”
老船夫哪不知道,但他就是感到可惜,為這鍋銀脊刀魚不能完美的被展現(xiàn)出,而感到可惜。
“那個,老丈,你說的醉春風(fēng),我這里好像還有點,您若是要就拿去用吧。”
王騰摸了摸鼻子,將手中的黃皮葫蘆提上前,晃了晃道。
“額…”
老船夫一愣,他還真沒想到對方會有醉春風(fēng)。
要知道醉春風(fēng)乃是云襄特產(chǎn),而醉春風(fēng)的制做只有云香一家會釀。
云香有個規(guī)矩,醉春風(fēng)只論壇賣,不散賣,因為一旦拆封時間久后便會失了味兒。
據(jù)說曾經(jīng)有個從神京來的大人物喝過這醉春風(fēng)后,便看上了醉春風(fēng)的酒方,愿以萬金相購,而且只作家釀,方便想喝時可隨時取,并做出保證不會向外出售。
但盡管如此,人家云香也沒有因為萬金而出售酒方,事情經(jīng)有心人傳開口,云香的醉春風(fēng)也因此趣事得了一“萬金不換”的美稱。
“哈哈,那先生我可就不客氣了,這鍋魚湯我保管讓先生你喝了覺得不會虧了這葫酒!”
說完,老船夫便掀開鍋蓋,將酒葫中的美酒像是不要錢的往鍋中直“咕嚕咕?!钡牡?。
待將醉春風(fēng)澆滿鐵鍋一圈,老船夫才心滿意足的將酒葫交還給王騰。
這一幕直看的王騰一陣肉疼。
搖了搖手中葫蘆,還能略微聽得一點響聲,王騰一直懸掛的心總算還有點著落。
自己總共沒喝幾口,這要是為了這鍋魚湯把他醉春風(fēng)全給倒了,那王騰還不得哭死?
王騰這一副肉疼的模樣,也讓對坐的這對船夫父子看的好笑,覺得對方也是性情中人,不由就連青年之前藏在心底的一絲芥蒂也消失不見了。
“魚湯出鍋咯,嘿喲,你小子還傻愣著干啥?還不快給先生那副干凈的碗筷!”
“哦哦!”
盯著鍋中銀魚傻笑青年連忙回應(yīng),手忙腳亂的去拿碗筷,倒差點都搞的跌落在地。
“拿點東西都不會,真是白長這么大了!”
“嘿嘿。”
青年撓了撓頭,也不頂嘴。
掀開鍋蓋,香氣彌漫小船,令人聞的是食欲大開。
“先生,這第一碗魚湯您先請!”
“謝了,老丈?!?p> 王騰也不客氣,放下手中的酒葫蘆,端過這第一碗的魚湯。
他不著急先喝,而是先是吹了吹,任翻滾的熱氣在他鼻尖熏繞,隨后閉眼雙眼細(xì)細(xì)小品一口,剎那間魚的鮮香,酒的醇香,在王騰味蕾間爆裂。
王騰眼睛一亮,不顧魚湯的燙又小品了一口。
上一口的鮮香、醇美還沒有消失,下一口又緊接而來。
魚湯宛如訓(xùn)練有素的士兵一般,排列有序的朝著王騰的味蕾一步步發(fā)起進(jìn)攻,王騰的味蕾不敵一經(jīng)遭遇便層層敗退,最終徹底淪陷。
“好喝!”
待王騰將整碗的魚湯喝完,才方從這種美妙的滋味中無奈的走了出來。
之前一直因為拿魚換了酒而沒吃著這魚,渾身老感覺哪兒不自在,現(xiàn)在總算是好了!
見著王騰一臉享受的神色,老船夫和青年都或多或小的帶有羨慕的眼光看向他。
“你們怎么不喝?”
王騰見到后有些疑惑。
“先生,這銀脊刀魚有了醉春風(fēng)的激發(fā),就數(shù)魚湯最為鮮美,魚肉反而次了些,在云香這一碗魚湯最少也得要十兩銀子,而且還是供不應(yīng)求,這鍋里還有一碗的樣子,還是您喝了吧,我和永吉喝第二鍋煮的也是一樣的。”
王騰一皺眉,雖然他知道這是老船夫的好意,但他王騰不是那種貪得無厭的人,這第二鍋的湯估計連第一鍋的一絲都不如,于是一甩衣袖道。
“剛才晚飯吃的飽,這一碗魚湯我就不喝了,你們愛喝不喝,不喝就倒了吧!”
說完,王騰便提起地上的酒壺朝著烏篷內(nèi)走去了。
“我困了,老丈、于小哥我就先進(jìn)去睡了,明早見。”
見著王騰走進(jìn)烏篷,老船夫和青年面面相覷,隨后還是老船夫先反映了過來,笑著朝著王騰道。
“那就多謝先生美意了!”
懷抱酒葫,躺在篷內(nèi)一側(cè)木板凳上閉目養(yǎng)神的王騰也同樣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