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站在“明月堂“”的牌匾下,抬手向正在收拾藥材的明城,打著招呼喊道:“明大夫我來看你啦!”
明城抬起頭看著精神奕奕的李英,臉上浮現(xiàn)了奇怪的神色,但還是將手中的藥材輕輕放下,開口邀請道:“少將軍請進(jìn)。”
李英走進(jìn)了藥堂,左右的打量著。而藍(lán)就跟在李英身后,進(jìn)來后就默默的站在一旁。
明城從柜臺后走出,也不等李英開口說話,拉著李英就向旁邊的小房間走去,邊走邊說道:“少將軍怎么親自來了?來來來,我先給你檢查一下身體!”
“我今日有事,怕明大夫跑空?!?p> 藍(lán)曾說過今日明城會去將軍府再次為李英診治。
這邊李英被抓著手腕,回答了一句后,也不反抗,反而好奇明大夫的反應(yīng)這么大,到底是為什么?
而藍(lán)雖然不擔(dān)心李英會被明城傷到,但也跟了進(jìn)去。
來到小房間里明城先是診脈,而后又讓李英躺在一張小床上。
李英也聽話的配合著明城的安排,隨時回答著他提出的問題。
安西城里的大夫大多是兼職,正職是隨軍大夫。
兩三個大夫坐在一堂,平時坐堂看病,輪值到的就隨軍出征,這次也有二十多位大夫隨軍。
這還只是隨軍出征的坐堂大夫,聽說一直呆在軍中的大夫更多。
但明城仍然是安西最好的大夫,聽說以前是魏都有名的大夫,不知為何來到了安西,開了個小藥堂。
至此已有近十年!
坐在床邊,輕按李英手腕三寸,明城的眉頭皺成了一團(tuán),喃喃自語道:“不應(yīng)該???這身體這么正常,很不正常??!”
隨后就聽到一句清冷的詢問,隨之而來的還有冷淡的目光。
“少主身體好了,很不正常嗎?!?p> 藍(lán)的聲音一向好聽,也冷淡,唯有面對李英才偶爾有些情緒化的語氣。
“姑娘不要生氣,少將軍身體很好!”
明城先是對藍(lán)說了一句話,而后又向好奇的李英道:“少將軍前些天昏迷時,脈相凌亂,又兼元氣空空,腎氣不足!這正是身體虛……之病?!?p> 明城顧及女眷,沒說太仔細(xì)。
“但現(xiàn)在不過區(qū)區(qū)兩天多,少將軍的身體,脈動有力,元滿神足,非常的不可思議!”
“簡直比普通人還健康!”
明城說著話,李英就坐了起來,聽完后向明城詢問道:“也就是說,現(xiàn)在我好了,身體沒問題了?”
“這……”
明城顯得有些為難道:“按理說是沒事了……”
明城沒說完就被李英打斷道:“那就沒事了,藍(lán)我們走!”
“我要去望月樓!”
“我要去吃肉!”
李英顯得很興奮。藍(lán)只能無奈的答應(yīng)道:“是,少主?!?p> 李英領(lǐng)著藍(lán),跟明城告辭后出門便走,但明城隨后卻跟了出來,在身后喊道:“少將軍!身體若有不適,一定要來找我!”
“尤其!最近不要行房事……”
大街上,人來人往。
明月堂建在還算繁華一條街,剛吃完早飯,街上的人已經(jīng)陸續(xù)的走上街頭。
前些天少將軍在春風(fēng)里昏迷,病因是身體虛……就那個病嘛,這幾天基本已經(jīng)傳遍了安西城。
現(xiàn)在明城的一嗓子,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李英本來歡快的臉色定格,飛快的變得通紅。
扶了下頭上的銀冠,李英大喊一聲:“都閃開!你家少將軍要跑起來了!”
街上的眾人哄笑著閃開,不敢阻攔。
倒不是李英的地位高,而是安西人都知道,少將軍力氣不打,但打人~死疼死疼的!
被撞一下的話,基本要疼到晚上了,所以眾人才閃開。
安西人打架,可不講究地位!
明月堂。
后堂里走出了一位年輕男子,眉目高揚(yáng),身材挺拔,手中拎著一提藥材。
明城回來后就重新開始收拾藥材。
年輕男子將藥材放下,接著和明城一起收拾前堂的藥材。
突然,明城像是想起了什么說道:“白伏,你好像和少將軍同歲?”
“是的,師傅?!?p> “那明年夏天,你們要一起入新兵營了!”
“是的?!?p> 白伏簡單的笑著,牙齒白皙,手中動作不停,心里卻想起了那人:“少將軍……”
另外一條街上。
一路跑出一條街的李英停了下來,氣喘吁吁。
藍(lán)很輕松的跟在他身后,眉眼間帶著笑意。
彎著腰,雙手扶著膝蓋,猛的轉(zhuǎn)過身來,張開雙手,做著鬼臉!
果然!
“哈!藍(lán)你在偷笑!”
藍(lán)的笑意轉(zhuǎn)瞬即逝。
“我沒有?!?p> “你有!”李英盯著藍(lán)的眼睛不放,心說好漂亮??!
“少主你還要去望月樓嗎?”
“生氣!不去!”
“那我們?nèi)|營吧?!?p> 藍(lán)的神情一直很平靜,這種情況她見的多了。
李英沒辦法,還是去望月樓吧。好歹能吃頓好的!
好幾天都在喝那個寡淡的參湯,還不如他之前喝的藥膳呢!
李英在望月樓大吃大喝,當(dāng)然也沒浪費,除了骨頭殘渣,其他的全部都進(jìn)了他的肚子。
吃完之后,藍(lán)又遞給了一張信紙,這次是普通信紙。
李英看完后,又將信紙交給藍(lán)。同樣的操作,又是一簇紙粉。
“藍(lán),你說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態(tài)度,為什么會大變呢?”
此時的李英,少見的有些疑惑,是真的疑惑,并非如往常一樣的裝模作樣。
藍(lán)其實也分不出來,但她感覺到了李英此時與平常的不同。
可她又不知道該怎么做,只能從他問出的問題上解答道:“少年不知事,當(dāng)他成熟的一瞬間,他對整個世界的態(tài)度都會改變?!?p> “突遭大難,對人與事的態(tài)度也會改變?!?p> 藍(lán)的回答解決不了李英的疑惑,藍(lán)可能也沒去分析信紙里的信息。
張奢自小與李英的交集并不多,對李英的尊敬,更多的是來自于,對大將軍李光的崇拜延伸。
但就在李英與他有過早上那次談話后,張奢對李英的態(tài)度明顯變了太多。
李英承認(rèn),當(dāng)時他說起:“我為大將軍之子”時,的確是心潮澎湃!
但跟張奢的變化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他又沒有在對話中使用前世的心理學(xué)技巧,也沒有用自己此世這些年里,偷偷看的那些權(quán)術(shù)心機(jī)。
就是很真誠的說了一點心里話!
為什么會這樣?
言必稱少將軍?
軍中無大事?
事關(guān)機(jī)密不可說?
張奢啊張奢!
你這謊說的,萬一軍中出了事!
這頓揍……
嘶!
很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