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這蜀州是要去哪里?!敝x君憐好奇問道,難道他們不知道最近這個時節(jié)正是蜀州之內(nèi)鬼怪作怪之時。
“我們打算去大悲寺。”李竹酒老實答道。
“原來你們也要去國寺,我也正要去國寺拜訪個老朋友?!敝x君憐說道繼續(xù)說道:“這個時節(jié)我們最好不要趕夜路,幾里之外有一土地廟,我們到那里落腳比較好?!?p> “多謝姑娘指點。”李竹酒看她是徒步,也不好意思在騎驢了,準備牽著驢和她一起走來著。
謝君憐只是揮了揮手,指了指小藥簍的小北:“我坐它就好了。”
小藥簍卻面露難色,其實從荒神森林一路走來,小北一直不太聽自己的話,總喜歡四處亂跑,李竹酒他們都知道小北實際上是大妖,也不擔心它的安危,加上它時不時還會帶回來些獵物,也就放任它這種行為了,只是要求它不能傷人,否則就讓荀霄上君來收拾它。
其實李竹酒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聯(lián)系荀霄,又哪里能讓他來教訓小北,不過好在那日荀霄對李竹酒他們的和善態(tài)度,在小北心里留下了太深的印象,因而對李竹酒還是有幾分顧忌的。
不過讓它馱著謝君憐,就連小藥簍李竹酒他們都覺得不是太可能,畢竟現(xiàn)在小北連摸都還太讓摸,要是太親近了,它就會齜牙來嚇唬你。
小藥簍有些為難說道:“姐姐,小北不是太老實,可能會不愿意載著你?!?p> 謝君憐斂著裙子走到小北面前,小北戒備地盯著她,謝君斂柳腰一彎,小聲的在小北耳邊念道:“老實點哦,不然扒了你的皮?!?p> 不知道為何,小北作為一只大妖,對于危險應該說具有天生的直覺,雖然它沒有感到謝君憐的殺氣,但不知道為何它卻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好像真的可以做到,本來以為出了荒神森林就可以在這廣闊天地為所欲為,沒想到自己被幾個少年當做寵物養(yǎng)不說,現(xiàn)在還要被人當做坐騎。果真是妖生艱難。
李竹酒詫異地看著,謝君憐居然真地坐在小北毛茸茸的背上,只是一個笑意盈盈另一個垂頭耷耳顯得有點郁悶。
“咱們走吧?!敝x君憐對著身邊的肖猴兒,小藥簍說道,全然沒有感到他們詫異的眼神,“早些到了土地廟才是。”
小藥簍一路上嘰嘰喳喳問著謝君憐這蜀州之地的風土人情,比如說為什么她一眼就看得出來那是祭神米。
謝君憐指了指路邊麥田:“蜀州地勢復雜,很難找到一塊四四方方的的平整地,而祭神米按理只能種那方方正正的地上,以敬天地正道,剛剛那稻田形制方正,十有八九是用來種祭神米的?!?p> 小藥簍了然的點了點頭,李竹酒接著問道:“姑娘頗為忌諱走這夜路,不知有何說法?!?p> 謝君憐淡淡說道:“蜀州過去百年來,移風易俗,總會留些血的,加之蜀人好巫,不少人死后化為了邪祟,雖然大悲寺和尚這些年來消滅了不少,不過總還是有些漏網(wǎng)的,因而蜀地實行了嚴格的宵禁。”
“原來如此,這么說來確實要小心點才是。”李竹酒說道。
這一會子,眾人走過了成片的稻田,周圍景色都荒涼了幾分,看的出來眼前這個土地廟確實許久沒有人來過,門前散著成片的落葉,連路也有些看不清楚,香案上蓋著一層厚厚的灰。
謝君憐看到此情此景,不禁嘆了口氣。
“謝君憐姐姐,怎么了,你莫不是嫌棄這地太臟,我看我們稍微收拾下住起來挺好啊,總好過睡在那荒郊野外?!毙∷幒t在旁邊說道。
謝君憐眼神復雜的看著這土地廟:“不該如此對待一方土地啊?!?p> 肖猴兒推開著土地廟已經(jīng)嘎吱作響的柴扉,不以為然的說道:“估計都去大悲寺拜大佛了唄,求佛總比求土地靈?!?p> 謝君憐聽他這么一說,覺得還真有可能是因為這個,不過小藥簍對這個說法倒是很不以為然:“佛祖天天有幾只耳朵幾只手,來操心咱們這點閑事,要我說還是總求著那佛祖,天尊,要是我是佛祖估計范都被煩死了?!?p> “小時候我娘也總是說這一家要想平安,還得靠門神,其他什么神也沒有他們靈驗。”李竹酒在旁邊附和道。
這一邊聊一邊打掃就直到了太陽下山了,本想睡個好覺,只是天不遂人愿。
夜里,小北突然躁動起來,發(fā)狂似的朝門外狂吠,仿佛有什么危險正在靠近。
李竹酒,肖猴兒被吵鬧聲從睡夢中驚醒,只見門外亮著兩串一眼望不到頭的紅燈籠。
“穿新衣,嫁新娘,不見君,妾斷腸。”
好像有好幾個詭異的女娃娃,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大聲念著這童謠。
小藥簍害怕的躲在了李竹酒身后。
這時每個人耳邊都響起了一個輕微腳步聲伴著一陣陣的鈴音,一時遠一時近,飄忽不定。
謝君憐皺起了眉頭,對李竹酒他們說道:“你們小心些,來的不是一般邪祟。””
“邪祟,我可不是什么邪祟,只是個可憐人罷了?!币粋€穿著暗綠色嫁衣的女子,一只腳邁進了這土地廟。
只見她手里提著一宅紅色的燈籠,頭上戴著點翠的裝飾,如果不是出現(xiàn)的時間過于詭異,你定會以為這是哪個富家的小姐。
“秋落蕊,你不是該在大悲寺鎮(zhèn)國塔之中嗎?”謝君憐收起了臉上慣常的笑容嚴肅問道。
“是呀,我秋落蕊不是該在鎮(zhèn)國塔之中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此處了?”秋落蕊自在的在這庭院中轉(zhuǎn)了幾個圈,盡興之后才對李竹酒他們說道:“那自然是老天開眼,垂憐奴家,讓我有機會再見見我的老朋友了?!?p> 話音剛落,只見段秋蕊輕輕一跺腳,腳上的鈴鐺就不斷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地底下似乎有什么東西在不斷靠近。
小北眼神警惕的盯著地面,似乎時刻準備著對付那有可能突然冒出來的不速之客。
此時,忽然從地上冒出來一雙雙干枯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