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竹酒和小藥簍從牧守府出來,天早已黑透,街上店戶商家都掛起了油紙燈籠,路上依然是熙熙攘攘,兩人從上三坊走了一陣才來到下三坊,準備去看看那肖猴兒,沒想到剛走到肖猴兒日常賣藝的那條街,遠遠就能聽到肖猴兒嘹亮的叫罵聲。
“小兔崽子,你罵誰了!”肖猴兒高聲問道。
“小兔崽子罵你了?!币粋€穿著華服的人和肖猴兒高聲對罵道。
周圍圍觀的人,聽他這么說,轟地笑了出來,那華服少年臉色瞬間變得通紅。
“我就問你這猴子是賣還是不賣?”那少年喊道。
“不賣,不賣,就是你把你老娘換給我,我也不賣?!毙ず飪阂膊桓适救?。
那少年一聽肖猴兒連他老娘都帶上了,心里又氣又急,眼看罵又罵不過,順手就揮劍向肖猴兒劈去.。
肖猴兒,經過這幾次生死歷練早就不是仙游村那個只知胡鬧的小混球了,知道在這碧波城不能任性胡為,只是提棍輕掃,蕩開了那少年刺過來的劍,并沒有下手傷他。
那華服少年看他不僅不怕,還敢出手反抗,心中更氣,手下正欲出招,被不知何時出現在身旁的李竹酒一把捏住手腕,手上頓時沒有了力氣。
“這位兄弟,何必出手傷人了。”李竹酒看著那華服少年沉聲說道。
那人看李竹酒手上似乎有些功夫加上頗有些江湖俠客氣質,也不好太發(fā)作只是說:“我看那猴兒機靈,可憐它日日在這小子手下被戲耍,想買過這猴子,誰知這小崽子出口便罵。”
這下三坊的百姓,平日里最討厭這些囂張跋扈的豪門公子哥,紛紛幫肖猴兒說話:“你出了幾個臭錢就想買,那可是人小兄弟的生路,傻子才賣給你了?!?p> 那人被圍觀者這么一激,心頭火氣更大,一把掙開李竹酒的手,對周圍人喊道:“一千兩夠不夠,這些錢都足夠這小混蛋下輩子開銷了?!?p> 這下三坊的百姓哪里見過這些錢,聽他出手這么闊綽,都有些被嚇到,紛紛噤了聲。
那華服少年,看那周圍人一個個嚇得說不出話,不禁得意起來,心想:“賤民就是賤民,這一千兩由不得你不賣?!?p> 李竹酒也有兩個沒想到:一是沒想到肖猴兒的猴子居然如此金貴,二是沒想到這少年出手禁如此闊綽,一時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你倒是有幾分眼力,居然認得此猴不凡?!比巳豪飩鱽硇∷幒t脆生生的聲音,“只是這一千兩就想買這猴子,你干脆去搶好了?!?p> “一千兩還不夠,那你倒是說說這猴子有什么不凡之處。”那華服少年反唇譏道。
“想著你還有幾分眼力,沒想到竟高看你了。”小藥簍譏笑道,“這猴乃是滕猴,是有名的靈獸,護山可保家族氣運,護水可保財運綿延,多少世家大族求之不得,那天下道門之首三清觀也不過才有十數只,你一千兩就想買不是搶是什么?!?p> “你說滕猴,它就是滕猴?我可不信。”那少年其實已經被小藥簍一番說辭嚇得氣勢全無,只是仍然抹不開面子強辯道。
那華服少年一開始只是看那猴子機靈可愛,就生了強占之心,哪曉得這猴竟然真的如此金貴。
“你不信叫這碧波城的百寶閣的掌柜們過來掌掌眼,他們說的你總該信吧。”小藥簍自信地說道。
那少年一個小廝看主人下不來臺,急忙跑過去耳語了幾句:“看他們衣服好像是牧守府的人,公子還是要給牧守府幾分面子才是?!?p> 那少年聽小廝這么一說,看了看李竹酒和小藥簍,一身打扮確實像是牧守府的下人,惱恨道:“你們兩個牧守府的下人也敢和我這么說話,我天波府記下了,這筆賬還沒完?!?p> 說罷推開周圍圍觀的人,徑直走了。
“竹酒哥,小藥簍你們回來了?!毙ず飪嚎茨侨俗吡耍@才有心思和李竹酒說話。
“走咱們先回去再說?!崩钪窬茖πず飪赫f道。
這幾日,牛壯他爹身子也恢復了不少,他不能出去干活,就把這破廟收拾起來,倒是干凈了許多。
“竹酒哥,你們回來了?!迸芽粗麄內烁吲d地說道,“我把飯弄好了,快來吃?!?p> 五個人,一邊吃一邊聊著白天的各種事情,仿佛是一家人一樣。
“肖猴兒,你怎么招惹那人了。”小藥簍一邊問,一邊給自己添了一碗牛壯做的青菜羹。
“我怎么知道,那人一開始只是在那看我和云寶打鬧,誰知道他忽然沖出來非要買云寶。”肖猴兒氣呼呼說著,“云寶是我爺爺給我的,我怎么可能賣。”
“你明日別去那街上耍猴了,現在估計大半個碧波城都知道你那猴子值錢了,別再引來什么宵小之輩了?!毙∷幒t一本正經地勸起了肖猴兒。
“對對,藥姑娘說得是啊?!迸4笫迕υ谝慌愿胶?。
“我看倒不用擔心,現在眾人都知道這云寶的價值,有心之人想要暗中下手反而困難,光天化日也不能明搶?!崩钪窬瓢参康馈?p> 肖猴兒聽李竹酒這么一說高興不少,說道:“我才不怕那些什么豪門世家了,想搶云寶先問問我手里的棍子答不答應?!?p> 肖猴兒有多大混,李竹酒是知道的,不過這天波府又是何方神圣。
“牛大叔,你可知這天波府底細?”
李竹酒決定還是要打聽一下。
“天波府是碧波城數一數二的大家族,是陳牧守夫人的娘家,如果牧守府代表著朝廷官家,那天波府則代表著地方氏族在這碧波城的勢利?!?p> 牛大叔多年來在碧波城中各大家族都干過,對于這城內大小事務也是耳聞目染,頗有幾分見解。
牛大叔又繼續(xù)說道:“不過這兩家關系并不如表面那般和諧,碧波城作為咱們中州與西域外州的交易樞紐,每年貿易額頗為巨大,朝廷近年有意加大對各大家族私有商船的管控,天波城內各大家族意見頗大,上任牧守也因為和世家的矛盾落得個家破人亡。陳牧守作為世家的女婿如今也是左右為難。”
“沒想到陳牧守還有這么多難事。”牛壯也是第一次聽他爹說這些,覺得他爹見識頗為不凡。
“是啊,這世上誰不辛苦了,不過是煩惱的事情不一樣罷了?!迸J迕嗣训哪X袋。
“牛叔,你這見識,怎會只做了個長工,你去那牧守府做個門客也不成問題啊?!毙∷幒t聽了牛叔這一番見解,不禁感嘆道。
“老了,老了,這日子就挺好的?!迸J搴呛切Φ?,“你們還是要小心些,那杜三公子不是個好相與的,只怕杜家還要找你們麻煩?!?

狂想的回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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