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黑暗與寂靜
這個夜晚注定不平靜,黑暗與寂靜都掩蓋在一些人心中。
玉南文回到家久久不能平靜,今日的早朝在他的預(yù)料之中也在料想之外,陛下封這個葉玄做道法令,朝堂上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張遠(yuǎn)必是極力反對。
張遠(yuǎn)是何人?
當(dāng)年為數(shù)不多跨入隨心四境的道師,也是擁護陛下登基的人,但張遠(yuǎn)脾氣暴躁,性子急,對于道法令一職十分的看重,道法令一職空虛多年,他曾多次上奏折,大聲在朝堂上言要盡快定下道法令。
如今一女子憑空就當(dāng)上了道法令,他自然會提出要開天溯池進行天溯認(rèn)可,打開天溯池,則是修行者最好破鏡的時機,往年開啟天溯池,皇家子弟必然到場,再者就是一些大臣。
可陛下竟然直接去了天溯池,難免有些奇怪,更奇詭的是這個葉玄,她竟然直接熔化靈鑰,引起天溯池氣息暴亂,這個葉玄到底是何人?
咚咚,門外傳來敲門聲。
玉南文掩蓋自己的心緒,坐在了案臺前面。
“進來”。
玉彩霞打開門,丫鬟小鈴鐺端著一盅湯,放在了案臺上就退了出去,玉彩霞帶著溫甜的笑容,“父親,我燉了一些滋補的湯藥,父親經(jīng)常在外勞心,喝了對身體好”。
玉南文打開盅蓋,清香的味道四散,他拿起喝了幾口,不由得想起了云娘,也是這般貼心溫柔,從不讓他煩心,那么些情分讓他一時有些傷感。
“彩霞,你最近如何?”
玉彩霞眼眸一低,笑著說道“跟著教導(dǎo)師傅,最近在練琴”,玉彩霞雖是笑著說,但眼睛中淡淡的憂傷還是可以看得出。
玉南文自然也看出了,放下湯盅道“嗯,練琴自然是好,有時間還是要出去走走”。
“對了,你與恒王雖已經(jīng)定了婚事,但有些事情還是要注意”。
“我知道的,父親”。
“嗯,你妹妹過些日子說要去古月閣玩,你也一起去吧,雖然那里是風(fēng)月之地,但出去多看看也是好的”。
玉彩霞點頭微笑,“父親早點休息,不要太勞累了”,俯身向后走去。
回到房間的玉彩霞避去了服侍的丫鬟,坐在床邊,褪去一身的溫婉,疲累的閉上眼睛,眼睛里沒有一絲笑意,垂著眼眸,憂愁掛滿全身。
……
一夜無眠坐等在道法令門口的言陌,眼眸之中都是擔(dān)心,走來的小胡看著坐在門口的男子,嫌棄的趕道“走走走,別坐在這里,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能待的”。
“請問,道法令回來了嗎?”
“干什么?道法令是你能問的嗎?”小胡拔出手中的劍呵斥道,言陌被劍逼得向后退去,言陌還想上前,可是小胡直接拔出劍,言陌向下走去。
“不好了,胡哥,聽說道法令在宮中昏倒了”急忙忙跑過來的守衛(wèi)說道。
葉玄?
“她怎么了?”
小胡一把推開言陌,拔出劍擱在他脖子上“滾開,不然對你不客氣”,言陌上前握住劍,道“我是道法令的手下,她到底怎么了,求你們告訴我”。
握著劍的手在流著血,小胡眼一瞥,收回了劍,轉(zhuǎn)向那個守衛(wèi),問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聽到了一些消息,陛下開了天溯池,道法令在天溯池不知發(fā)生了什么,陷入昏迷,至今未醒”守護說到天溯池時特地壓低了聲音,但言陌靠的近,自然也聽到了。
葉玄陷入了昏迷,怎么會,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能不能帶我進宮去見見她?”
“你瘋了吧”小胡一把拂開了言陌,“這皇宮是你想進就進的”,說完就關(guān)上了門。
言陌看著緊閉的大門,笑了一聲,回到了家中,他現(xiàn)在什么也做不了,葉玄是什么情況他也不知道,他拿出懷里的黑色瓶子,緊緊的握在手中,眼中帶著掙扎與痛苦。
他慢慢的打開了瓶子,手向上抬起,在這個過程中言陌腦子里劃過很多人,有他的家,阿婆,那些欺負(fù)他,那些厭惡的眼神,輕視的態(tài)度,他眼中布滿了痛苦。
一瞬間他感覺那種窒息感又開始了,他眼前一晃,一片黑暗,他感覺到了嘴唇碰到瓶子的透涼感。
不行
葉玄,還有葉玄,她還在等我。
言陌,你長得真好看
言陌,言陌……
言陌用盡了力氣,他拼命的睜開眼睛,黑暗消失了,他慌張的把瓶子又蓋上了。
他不能,從小阿婆就告訴他,越是黑暗越是致命的誘惑,越是黑暗越是死亡。他不想陷入黑暗,也不想死亡,葉玄說過,他長得很好看很好看,他不想變成黑暗,也不想陷入死亡。
他想好好的活著。
他想。
……
清晨
宮殿之中
躺在床上的葉玄沒有一絲蘇醒的痕跡,若不是靠著天珠維系著氣息,人早已沒了。
楚帝看著葉玄,就好像真的看到了淼淼,這是他和淼淼的孩子,他不能讓她死。
“林越,你就守在這里,有任何情況第一時間向我稟報”。
“是”。
林越站在角落,依舊面無表情,但目光卻是看著躺在床上的葉玄。
才一日,她就又陷入了昏迷,自從他一個統(tǒng)領(lǐng)當(dāng)了她的暗隱人,她就不知道昏迷了多少次,暈倒司空見慣,但這次似乎關(guān)乎到了性命,臉色慘白,除了一抹微弱的氣息,還證明她還活著。
楚奕寒一早就醒了,回到了自己的王府之中,昨日為何會突然全身發(fā)熱劇痛陷入昏迷,可今日一早醒來卻何事都沒有,身體沒有一處異樣,從太醫(yī)那得知,他昨日確實是危重,但查不出任何原由,這些癥狀莫名又都消失了。
百思不得其解。
奇怪的是那個道法令葉玄竟然也陷入了昏迷,至今未醒,他倒是希望她直接不要醒過來。
父皇一直以來都更偏愛他那個清心寡欲的二哥,無論他做的再多,也換不來一句夸獎,這次更是偏心將玉彩霞賜予了楚奕恒,即便那次他是沒有考慮周全,本想著做一場英雄救美的戲,卻不想讓那個葉玄破環(huán)。
三天后
言陌每天都會在道法令門口坐上一整天,可等來的都是至今未醒,已經(jīng)三天了,言陌越發(fā)的擔(dān)心,可是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坐在道法令府口等著葉玄的出現(xiàn)。
小胡倒是每天都看見言陌,看來這個言陌真的是道法令的手下,還挺忠心的,雖然每天都問一樣的問題,但他也沒有再為難他,說不定道法令哪天就回來了。
哐哐哐,一聲聲響聲。
又是這些蠻荒人,小胡立刻關(guān)起門,在關(guān)門的一瞬間對著言陌說“快走吧,別坐那了”。言陌聞言望了一眼,但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
胖虎帶著一群人氣勢洶洶的朝著道法令府涌來,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些人把門關(guān)上,足足三天,他沒有等到一絲消息,什么道法令,一直以來都是用來忽喲他們的,被蒙騙了怎么久,他怎么還會選擇去相信他們。
不過是一次次的把他們往死路上逼。
胖虎握緊了手中的大刀,今日就要拼個死活,微風(fēng)陣起,氣息波動著,言陌坐在那兒抬眸望去,只是一眼又低下了頭。胖虎一群人沖到了門前巨聲喊道“開門,開門”。
聲聲巨響,引得路人紛紛駐足,完全就是一群窮兇極惡之人,小胡一群人抵著門,一邊派人去京都府,這些蠻荒之人簡直是不知死活,若是等京都府的人來了,到時候別說什么活不下去了,那就是死。
門聲震震,大有被推開的趨勢。言陌坐在一旁皺起了眉頭,胖虎眼睛一瞥就注意到了坐在角落臺階上的男子,胖虎走了過去,氣勢洶洶的問道“你從哪里來的?”
“你是不是里面的人?”胖虎見他不回答直接把刀掛在了他脖子上,眼中都是狠厲,言陌蹙眉,為什么都喜歡把刀放在他的脖子上,他推開大刀,站了起來淡淡的說道“不是”。
“不是,為何坐在這里?”
“等人”。
胖虎瞇著眼睛,“等誰?”
言陌直視著胖虎的眼睛,“與你無關(guān)”,說完就向后離去。
胖虎怒氣一震,突然嗖嗖嗖的聲音,放眼望去,一群整齊穿戴著官衣京都府的人。
“虎哥,現(xiàn)在怎么辦?”
“跟他們拼了”。
“既然都是要死,那就為死去的那些弟兄討個公道”。
一瞬間,天地氣息波動,京都府的人團團圍住了胖虎他們,京都府的人個個手持利劍,而胖虎他們最好的也只是一把大刀,一些人僅僅是拿著粗木棍,實力差距十分明顯。
“你們這些蠻荒之人,若是放下武器,或許還能饒你們一命,若還是頑抗,那就別怪刀劍無眼了”。
“放下武器?你們給過我們一條活路嗎?,今日就算死,也要用鮮血換一個公正”。
一時血染大地,鮮血染紅了道法令府,氣息波動,即便胖虎他們都是微道師,但僅僅是一只腳邁入初始的道師之人,比那些擁有利劍而且有一些已經(jīng)跨過初始的京都府守衛(wèi)來說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清風(fēng)不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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