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章名寫什么呢
“噓,宮中之事實在難為外人道也?!?p> 柳鶴年呼吸漸漸平靜下來,他看著姒煙塵,她微微歪著頭,眼里帶著思考的神色,未梳的頭發(fā)全都披散在背后。
有幾簇長發(fā)卻脫離大眾,伴著夜風(fēng)的吹拂,輕輕飄揚在這人的臉龐,身前和肩上,帶著絲絲的癢意。
姒煙塵無意識的幾次偏頭動了幾下,似是想要阻止這抹癢意的繼續(xù)蔓延。
柳鶴年好笑的看著。
伸手,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劃過,姒煙塵抬眼驚異地看著他,極亮又極黑的眼珠在黑夜月色下格外惹人注目。
柳鶴年用手將那幾簇調(diào)皮的頭發(fā)絲絆住動作,然后順著臉龐的線條,劃過而后順到身后去,和背后更多的黑亮順滑的青絲融為一體。
這樣的動作著實太過曖昧。
姒煙塵腦中思緒頓時一空,柳鶴年的眼神,梳整她頭發(fā)絲的帶著溫?zé)岬氖种?,還有一點點靠近了的耳邊明顯的呼吸……
描眉作畫,兩望相誼。
這樣的場景應(yīng)該是出現(xiàn)在一對已經(jīng)成親之后,并且相敬如賓舉案齊眉的夫妻之間。
那所思所想之中,背后的晨光太亮,姒煙塵只能在梳妝臺前的銅鏡之中找出絲毫微妙異常之處。
模糊的昏黃的銅鏡帶著隱隱的輪廓。
但姒煙塵仔細(xì)瞧著,卻覺得鏡中背后顯露之人,卻是背頂著晨光,清俊俊美的容貌與面前之人十分相似。
她怔了怔。
柳鶴年見她神色有些不對,出聲問:“怎么了?”
姒煙塵藏在袖中的手,纖細(xì)溫軟的指尖猛然顫動了一下,她掩飾住突如其來的心驚。
“沒,沒什么?!?p> 她忽地顫顫巍巍了抖了一下,不由縮著臂膀,聲音有些悶和遲疑的說:“以前只是聽說,可從沒想到只是一個位置而已,天家能爭搶到這個地步?!?p> “呵呵。”
夜里夜色朦朧,就算是站對面跟姒煙塵有半米距離的柳鶴年都沒看到她的真正神色,對此信以為真:“不必?fù)?dān)憂?!?p> 柳鶴年:“想來今晚還好,一切都有圣上在背后調(diào)度一切,便是出現(xiàn)什么不可控意外,也完全有能力將意外把控在可控制范圍之內(nèi)?!?p> 今晚也不過是小場面。
多數(shù)皇子皆沒有下場,皇帝年老,疑心加重,便心血來潮給膝下的兒子增加一點難度,除掉一點對他對皇位一直野心難填的兒子,對他簡直毫無影響。
甚至更準(zhǔn)確來說,保他將皇權(quán)更牢更緊固的抓在自己手里。
“嗯?!?p> 若真等老皇帝一命嗚呼的一天,哪怕是臨時寫有圣旨,下面的眾位皇子和太子又會鬧成什么樣子?
姒煙塵發(fā)現(xiàn)她不敢想。
柳鶴年見她臉色平靜下來,眼里也不由帶了淡淡笑意,“如今發(fā)現(xiàn)一切都是誤會,從頭到尾都是老皇帝一人手段,而膝下其他皇子卻在這個手段之中惶惶度日,自亂陣腳,對我們來說又何嘗不是好事?”
再怎么說,柳鶴年也是被老皇帝一手提拔上來的人,名副其實的?;庶h。
不看上頭的人坐的是誰,只要是皇帝,他就效忠。
這怎么能一樣。
姒煙塵看著面前俊美非常,著著一身官服盡顯男子氣概的柳鶴年,終于忍不住笑出聲,唇角微微上揚勾起,帶出一個小小的弧度。
姒煙塵:“事情哪里是你這樣理解的,哪怕是宮變這種大事都能隨便被你說成區(qū)區(qū)小事?”
“本就如此,又怎么能是我說。”
柳鶴年幾分不滿,狹長上挑的眉眼也同樣如此。
“既是如此,今晚可能會有些鬧騰,你就乖乖在屋子里莫要出來,也莫要害怕,若是有空,明日我再過來,與你帶街頭最喜歡的芙蓉酥如何?!?p> 柳鶴年笑意盈盈的將姒煙塵當(dāng)什么都不懂的娃娃哄。
姒煙塵聽出來了,妙目微揚,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實在覺得當(dāng)初還是在自己面前畢恭畢敬,不敢多一言一行的人這會兒實在長進(jìn),連膽子都變大了。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官威?
柳鶴年無奈一笑,看了眼天色。
眼前溫軟實在引人注目,但目前自然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溫凝軟玉,不急一時。
柳鶴年暗自硬下心腸,忍著想要突破界限撫摸幾下姒煙塵白凈臉龐的想法,他頓了頓,“如此我便安心的多?!?p> 他看了眼天色。
姒煙塵隨著他看一眼,主動道:“時辰不早,不是宮中還有事情需要提前調(diào)度?”
“我這里并無什么重要的事,你既然已經(jīng)提前說明,我自然不會再多想,還是快快入宮的好。”
“嗯?!?p> ……
柳鶴年的身影在街道漸漸遠(yuǎn)去。
姒煙塵眼底的溫情仿佛一瞬不再,她面無表情的看著沒了柳鶴年身影而變得空無一人的巷子,頓了半晌才終于關(guān)上庭院的門。
“小姐?”
桃枝聞聲過來,伸手?jǐn)n緊姒煙塵身上披著的衣物,“雖是夏日,但終究夜里涼意重的很,小姐也該多注意些?!?p> 姒煙塵任由桃枝的雙手在自己肩上動作,面無表情的臉上,眼底帶著淡淡笑意,“曉得了?!?p> “只是一會兒并不礙事。”
桃枝還有絮叨。
姒煙塵卻是沒心思理,屋里的光線始終與院子里并不能比。
桃枝將窗手快的開了半扇,夜風(fēng)吹進(jìn)來,隨之傾灑流淌進(jìn)來的卻是軟軟月華。
如水如霧。
如今晚的宮中,如此月色之下不知又會發(fā)生什么普通人一生難以想象之事,而待第二日天明,所有的一切都毫無疑問的埋藏在這之中的夜色里。
誰也不能窺見。
桃枝:“深夜寒涼,小姐怎的不早些歇息?”
“沒什么,這就歇下了。”她道。
說著脫了鞋子,在掀開被子的床上躺下,桃枝見狀吹滅了屋中唯一一盞燈燭輕手輕腳的出去。
屋子里,姒煙塵黑亮的眼睛里毫無睡意。
……
第二日,皇城在菜市口門口念了圣旨。
將膝下六皇子貶為庶人,禁在城北六皇子府,終身不得外出。
六皇子府中的妻妾忽然聞此噩耗,險些站不穩(wěn)腳,手里攥著的蠶絲帕子飄飄然落在地上。
也沒一個丫鬟湊上來撿起。
撐舟渡水呀
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