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軍科院出來,澹臺云深感疲憊。身邊陪著的人還在和他饒有歉意地解釋,“言琛,你也清楚。這次項目機密,哪怕是你參與了其中一個環(huán)節(jié)也必須要查明身份,直到驗收加密之后才能離開?!?p> 澹臺云略有倦意地點頭示意,“我明白,雖然有澹臺禹保我,規(guī)矩還是不能破的,這些日子給你們添麻煩了?!?p> 又啰嗦客套了幾句,那人便停步。澹臺云獨自快步走出了大門,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已經(jīng)快有三個月沒有見過朗日清空,也極少得了空閑能獨處偷閑。
軍科院對面的街上早就停了一輛悍馬等他多時,澹臺云稍稍放松的心情又低沉了下去,臉色并沒有多好看。
倚在高大的SUV上的人目光狠厲,透著暴戾之氣,硬朗又英氣。常年暴曬下的皮膚比顧懷時暗沉了幾個色度。粗狂的嗓音,他只穿著貼身背心,不羈地袒露著健壯的身材,除了肩寬腿長還有眉眼間微弱的相似性,連澹臺云自己都不想從生理學(xué)的角度承認這是他三哥。
“言琛,走,回家。老爺子在家等著急了,三個月沒見你也真是難為他沒追根究底,不然露餡了誰也攔不住?!?p> 澹臺云冷笑一聲,調(diào)笑道,“澹臺禹,你也知道攔不住,為了黎攸你真是誰都不放在眼里,還會怕老爺子多說幾句?”
“嗐,這那能一樣啊。老爺子向來記掛你,咱們家也就大姐和你不討他嫌。我何必自討苦吃,自己找罵?!卞E_云憨憨一笑,“再說,這可是等價的買賣,本來就是你情我愿。當初也是你主動提出來的,怎么現(xiàn)在有怨氣了?”
“當然不會。只是,澹臺嘉珩,你當這是兒戲?這是黎攸的工作,你把人看得死死地,總不能連外出都不讓吧?且不說專業(yè)不同,資歷不同,這身份又怎么解釋?黎攸她是我什么人,我去代替她?上面的人查下來,你又怎么解釋你和她的關(guān)系?”
澹臺云這三個月如履薄冰,兢兢業(yè)業(yè),哪怕是在平時他的狀態(tài)也少有如此波瀾浮動的時候,多數(shù)他極少插手這些事,但這次他實在對澹臺禹的思慮不全而擔憂。
澹臺禹難得好脾氣,也不惱,嘴里叼了一根煙,含混道,“你和我又有什么不一樣呢?還不是一樣進了軍科院的大門。就當是歷練吧,黎攸說這個地方都是頂尖的人才,看你的樣子也沒有多少不滿意?!?p> 澹臺云雙腿交疊地坐在后座,眉梢微挑,抿著薄唇,并不答話,沉默一直延續(xù)到車里的濃郁的煙味都散去。音韻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耐性,淡然說道,“當年你違背著父親的意愿去參軍,他現(xiàn)在也沒有多說什么,既然喜歡就把人帶回去,父親又不是不開明的人。”
澹臺禹摸了把臉,“自顧不暇,先把你自己的事處理好吧?!?p> 澹臺云望向車窗外,明媚艷麗的陽光打了個折扣落到他的眼尾,白皙的皮膚上落下一片小小的陰影,他按了按眉心,暗自嘲諷道,他無比清楚,澹臺禹說得對,他何嘗不是如此步步為營,不敢錯落一步呢,其實他才是差得遠的人。
風過林梢,秋日漸涼,車水馬龍中穿梭而過,澹臺云不知疲憊地看著窗外千篇一律又無邊無際的曠野,他的生活應(yīng)當回歸正軌了,又或者是另一個深淵。
本來與林家有牽扯的人是澹臺禹,他做的交換幾乎是這些年來最冒險的一次。他替澹臺禹頂替名額,澹臺禹則讓出與林家聯(lián)姻的機會。以至于后來有人用廣林官員之子的死說事,威脅到澹臺家時,他因為此事正接受調(diào)查。澹臺家這一輩,有澹臺霽坐鎮(zhèn)出不了問題,可他偏偏要摻一手,將在乎的人撈得干干凈凈,索性管到底,連宋思明那個老狐貍一并收拾了。
這都是后話,而眼前,他只希望,自己站在她面前,且不說比肩,至少能讓她高看一眼。
等到隱約望見云和的地標,澹臺云才微微回神。周圍的高樓大廈鱗次櫛比,爭先恐后地野蠻生長,過不了幾天,他又要離開這里??伤錆M著憧憬,他期待已久,望君不忘。
長琴長情
完結(jié)啦~感謝陪伴,后會有期。匆匆結(jié)束,也有諸多情節(jié)沒有展現(xiàn),有很多人物沒有豐滿,但受限于諸多原因,感謝大家的包容與等待,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