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的石筍峰上,已然亂成一鍋稀粥。巫教的宵小們自是不用說,連教主都徹底亂了心神。
巫師虎雖然打過仗,見過武斗、文斗大場面,有過多次腦袋栓在褲腰的驚險,但那都是年輕時的遙遠故事了。
正所謂位置若有不同,心境天差地別。那時還叫凱卡丁的他,就是一只螻蟻,爛命一條,孑然一身,沒有什么不能失去的,其情勢和今時此地的境遇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如今這位教主心態(tài)已近崩潰,眼見費盡心力得來的江山轉眼要化煙云,自己好容易爬到了頂峰又要垂直墜下,他急的方寸盡失紅眼拔刀,哇哇大喊道:
“全部給老子抄家伙!那群瘋羊沖進來了我們全要完蛋!都隨我去大門口候著,誰敢先進門我們就咬死誰!
媽的還忘了,今天輪到哪四個人看守連弩了?都給老子上城樓去,不要怕燙!他們敢上先射死一串再說!都給我記住,巫梁神是我們老虎的神,不是羊的!保佑你們的就是你們手里的刀!”
這群教眾撲爬跟斗的隨教主在城墻內拔刀列隊,等他們勘勘站好,石門也將將被砸塌。
就這樣,巫教的老虎們,穿過石門碎裂揚起的灰煙和地上蒸騰的水氣,和外面數(shù)百名興奮劑正上頭的群羊對峙。
四個守連弩的衛(wèi)教使也哆哆嗦嗦,一步一探的爬上城樓,才發(fā)現(xiàn)腳下石頭其實并不很燙。這些土包子當然不知道,石頭導熱性其實很差。
看到城外殺氣騰騰的羊群,衛(wèi)教使們雙眼發(fā)紅,不管三七二十一,推出連弩就是一通猛射,結果自然是全部落了空。氣的城樓下的巫師虎破口大罵:
“蠢豬沒腦花??!爺爺?shù)募湍敲袋c,省著用!等他們走近了再射??!”
城外,小段拿著雌雄雙劍站在隊伍最前,表情輕松。他旁邊是戴上熟鐵手套的五福,還有持如意刺客爪的二漁。
小黑矯健的舉著他的緇金騰蛟棍,站在小段的右側靠后半步的地方,兩個金剛亮出利爪在左右為之護航。
再之后,是一大片沒了口糧,沒有退路的憤怒人群,他們喊聲震天,他們戰(zhàn)歌嘹亮。為了對付連弩,他們拆了所有的門板高舉起來;為了對付老虎,他們帶上所有能當武器的家伙;為了沖上那座山峰之巔,他們足足等待了千年;他們和當年那個年輕的凱卡丁一樣,再沒有什么可以失去。
他們做好了犧牲一切的準備,他們也做好了得到一切的準備。
然而段云歌一直站著不動,沖鋒的手勢一直沒打出。
因為橫山之前對他說過,打仗的最高境界是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次高境界是以最小的代價,達到最大的勝利。如果直接沖門對決,幾百對幾十,又有兩個金剛和橫山這樣的強手打先鋒,勝利問題不大,但代價有點大。
橫山接著還說:
“所以,我的戰(zhàn)術里,直接沖門是假的。你們攻城一組的戰(zhàn)術要點,是把敵人拖住,拖疲、拖煩、拖崩。這戰(zhàn)術必須告訴五福,因為我擔心它會先崩潰。但這戰(zhàn)術絕不能告訴村民,他們的攻擊欲望必須真摯,必須通過他們的賣力表演感染整個石筍峰?!?p> 黃金獵犬最后說:
“其它的,看我們攻城二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