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果然如金點子廣告公司的老板承諾的一樣，所有在人民商場路過的人一抬頭都能輕易地看到那幾個大字。
有人在吃米線的時候看到了那幾個字，隨口問起米線店老板是咋回事兒。拿了錢的米線店老板一五一十添油加醋地把高歡教給他的故事說了一遍。
他說的很簡單，但關鍵信息卻都透露了出來，食客們一個一個自行腦補那位神秘的富商是誰。他身邊跟著的憨胖子又是什么樣子的高手……
八卦的事兒傳的比什么都快。
等到了下午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人開始傳，有一個香港的富商帶著風水高手相中了這個廣告牌，準備花錢租下來用；還有人傳言，是一個歐洲的銀行家準備租下來這個廣告牌……
各種傳言各種八卦甚囂塵上。
本來無人關注的廣告牌迅速走紅，人們甚至都有點期待，看看到底是哪一家公司有這種能力租下這個一個月需要支付二十八萬的廣告位。
一股熱潮席卷平陸市。
一處寫字樓的辦公室內(nèi)，一個年輕人看到廣告牌租賃協(xié)議上寫的毀約金三十萬的字樣，恨恨地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媽的，我怎么就沒想到炒作這個手法呢?！?p> 他想毀約，可是三十萬的違約金讓他實在提不起勇氣。
既然不能毀約，那就只能看著熱潮席卷平陸市。
而引發(fā)這股熱潮的始作俑者高歡此時卻被劉曉曉堵在家中，非?？啾频叵胫撊绾谓o她解釋那一個晚上的事兒。
高歡看一眼一臉平靜的劉曉曉，盤算著是不是應該把李富貴叫過來分擔一下火力。
劉曉曉攔在他前面，道：“這一次找你，有幾件事兒我想和你驗證驗證。驗證完我就走，以后也不會在石磨村住了。”
高歡滿臉笑容地說道：“要不要喝杯茶？你想驗證什么？”
劉曉曉看著他的眼睛，問道：“不喝。你為什么要騙我？”
高歡一愣，反問道：“我什么時候騙過你？”他說的理直氣壯，好像從來沒做過一次對不起劉曉曉的事兒一樣。
劉曉曉道：“上一次，你說要讓我陪你一晚。你為什么一夜都沒動我？”
高歡松口氣，心道，我總不能告訴你，我的目的本來就是算計你，只要你跟我一個房間相處一個晚上，我的目的就達到了。至于和你睡覺？我根本就沒想過，人家要把寶貴的第一次留給老婆呢。
他說道：“不是，是我沒想到你會答應。很意外，我沒做好準備。也不想唐突你，不想讓你感覺我是用錢要挾你。”
劉曉曉不置可否，又問道：“我哥去賭博是不是你設計的？”
高歡矢口否認：“不是。你哥從一開始就賭博。他玩的那些我都不明白，怎么設計他？”
劉曉曉又問道：“我哥和郭紅的事兒是不是你預謀捅出去的？”
高歡再次否認：“當然不是。郭紅又不是我老婆，他們倆愿意咋弄就咋弄，和我一毛錢關系都沒有?！?p> 劉曉曉一臉平靜：“我的養(yǎng)殖廠是不是你下的手？”
高歡這一次沒有否認：“是我干的?！?p> 劉曉曉苦笑了一下，問道：“李富貴也是按照你的吩咐打入我養(yǎng)殖廠內(nèi)部的暗探？”
“是?！?p> “可是我請的專家和獸醫(yī)都沒有發(fā)現(xiàn)狐貍為什么一直煩躁不安，為什么一直不進食?，F(xiàn)在我的養(yǎng)殖廠已經(jīng)倒閉了，你能告訴我，你是咋辦的了嗎？”
高歡想了想，道：“我有一張狼皮?！?p> “嗯？”
“我讓李富貴在你的養(yǎng)殖廠埋了很多狼皮?！?p> 劉曉曉長嘆一聲：“我明白了?？墒牵邭g，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高歡冷笑，反問道：“那你為什么要養(yǎng)狐貍？養(yǎng)別的就不行嗎？我在這養(yǎng)雞，你就養(yǎng)狐貍。你的真實目的是什么？難道不是故意和我作對？”
劉曉曉默不作聲。
高歡情緒依舊很激動：“只許你們欺負我，就不許我反擊？你這是什么狗屁邏輯？你哥，你爹，聽說要修高速公路，為了得到我家的這片地，天天往我家扔死雞，扔臭雞蛋。你爹安排張招娣給原來的養(yǎng)殖廠添加違禁藥，又舉報我家的雞蛋獸藥超標；你哥還逼著我爹下跪，說見我一次打一次。就你們這種人，我要是不反擊，難道要被你們欺負一輩子？”
劉曉曉長嘆一聲。
高歡抹一把嘴巴上的唾沫，道：“太多了，你們老劉家干的這種缺德事兒實在太多了。你難道真的不知道，聽到你們家倒了霉，村里的人有多開心?，F(xiàn)在高速公路還沒影呢，你家就完蛋了，這是不是天意？”
兩行清淚從劉曉曉眼角滑落，她默不作聲地看著高歡，張了張嘴，好幾次想要說話，卻什么也沒說出來。
高歡看她孤苦無助的樣子，心開始變軟：“你打算搬到哪里去？”
劉曉曉擦擦眼淚，勉強一笑，道：“和你有什么關系。高歡，你那五萬我不打算還你了。你那片地我也不租了，五萬塊錢就當你退給我的租金了?！?p> 高歡心說，你這是不講理啊。當初你爹才給了我四萬……但此情此景，他只能自認倒霉：“行。你要是還需要錢的話，盡管找我?！?p> 劉曉曉搖搖頭，轉(zhuǎn)身往外走，走了兩步，回頭看著高歡，道：“高歡，對不起！”說完，更多的眼淚從她的眼角涌出。
她轉(zhuǎn)身離開，幾顆眼淚掉落在地上，留下了一個又一個淚痕。
高歡看著她離去的身影，默默在心中說了一句：“我也對不起你?！钡S即，他的心又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