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立貴雖然不是武者,但也有人境中階的境界。他站在門口的一聲大喝,穿透了原本門口吵雜的示威者聲音,讓所有人都聽到。
敢于站出來示威的人自然不會被一句話唬住。立刻就有一個人站出來,指著江立貴喊道:
“拿著一把大砍刀叫我們站到你面前,是想用武力威脅我們嗎?果然惡霸就是惡霸,昨天放毒食譜毒死人,今天直接拿大砍刀想要當(dāng)街砍人。你以為大家會容忍你囂張嗎?”
江立貴聽完聳聳肩,說:
“不然你想怎樣?殺了我?”
江立貴抬頭看向其他示威者說道:“你們呢?這么勞師動眾就是要來殺我一個人嗎?那到底是你們囂張還是我囂張?”
“你……如此囂張還大言不慚!你要道歉!然后補償!我們才不像你那么嗜殺,我們要求合理的賠償!賠償!”
“對!賠償!”
“道歉和賠償很合理?!?p> “希望黑盒子不要再罔顧人命!”
“把資源分給我們……”
隨著一聲賠償,大家又開始七嘴八舌地說起來,氣焰再次高漲。
“好啊,做錯事就要道歉,我覺得大家提的要求很合理?!绷硪话崖曇繇懫?,張崇譽從研究所里面走出來。
“張所長!”
“哎喲,張所長你怎么出來了?!?p> 原本站在門口的保安頓時緊張了起來,立刻擋在張崇譽面前,連江立貴也直挺挺地?fù)踝埑缱u的正面,不讓外面的人有機會襲擊張崇譽。
而現(xiàn)場的示威者也停下了騷動,靜靜地看著張崇譽。
張崇譽示意江立貴讓一讓,然后自己直面所有示威者。
姚若晨看到這樣的情況也不再隱藏自己的殺氣,眼睛一瞪,原本氣焰囂張的示威者一個個背冒冷汗,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年輕人,我來了解一下情況?!睆埑缱u笑容滿面地對著剛剛站出來的代表說。
“你說要江立貴道歉,請問他要向誰道歉?”
“向我們道歉!向所有倖存者道歉!因為他放出來的毒食譜,導(dǎo)致有人吃了毒魚而身亡。所以他一定要道歉!”代表說。
“你們?nèi)汲粤硕爵~嗎?”張崇譽問。
“有!”
“沒有!”
“吃了?!?p> “吃了?!?p> 眾人七嘴八舌,大部分人都是吃過毒魚的,畢竟原本毒魚的獲取方式非常安全,在這個時代,誰不希望能夠安全地獲得食物?
“既然大家都吃過,現(xiàn)在也健健康康地來示威,那為什么江大廚要跟你們道歉呢?”張崇譽問。
“有人死掉了??!吃了毒魚死掉?!?p> “那江大廚應(yīng)該跟死者道歉,給死者補償。而你們因為江大廚的食譜而在這個亂世中得到一份穩(wěn)定的食物來源,不是應(yīng)該你們向他道謝嗎?”
眾人愣了一下,一時間有幾個人已經(jīng)動搖了。
“那江大廚道歉啊!你看!死者的家屬已經(jīng)來了,他手上拿著的就是自己孩子生前的衣服!多命苦的孩子??!在星落第一天都躲過發(fā)狂者了,結(jié)果竟然被正常的人類害死!”
“來!那位先生請你過來?!睆埑缱u無視在他面前賣慘的代表,直接招手請那位孩子死去的家屬過來。
“所有因為吃了毒魚去世的人,他們的家屬都請來前面吧。辛苦你們了,在這個時代還要拿著死者的物品在這里討公道?!睆埑缱u對大家說道。
長輩一直以來都有長輩自己的優(yōu)勢。一個知性、善解人意的長輩是很容易得到大家的尊敬的,更何況在這個亂世之中,還活著的長輩少之又少。所以許多家屬陸陸續(xù)續(xù)走上前,而原本在哭慘的代表一下子便被擠到人群中了。
“你們的親人都是吃了毒魚而死的吧?”張崇譽問,眾人都回答是的。
“我很遺憾你們的親人有如此遭遇,為了表達(dá)我們的歉意,黑盒子研究所愿意無償替各位檢查尸體,查看到底毒魚和解毒草的搭配出了什么問題而導(dǎo)致有人身亡?!?p> “我們研究結(jié)果出來以后,會請江立貴江大廚親自向各位解說緣由,并且改善食譜。如果真的是江大廚的錯,到時候任憑你們處置。”
“死者往矣,我們要吸取教訓(xùn),不要讓更多無辜的人犧牲!”
張崇譽一席話說得現(xiàn)場眾人一愣一愣的。
“不!不用了,一個簡單的道歉就好了,不需要勞師動眾的?!?p> “謝謝張博士好意,這樣太辛苦你們了?!?p> “我想讓孩子安心地走,就不要再解剖折騰了,謝謝張博士的好意了?!?p> 眾人一番推辭,沒有人愿意把死者交給黑盒子研究所。
“你們不用這么客氣,都已經(jīng)示威到我們研究所門口了,就算你們覺得沒事,我們也要給其他支持你們的人一個交代。請放心把尸體交給我們吧,而且我還能允許各位把死者葬在我們十一樓的黑盒子墓園里,這樣你們不但可以常常來探望親人,還不用擔(dān)心遺體受到動物的糟蹋?!?p> “各位也不要覺得解剖就是折騰死者,法醫(yī)本來就是幫死者說話的,我相信他們也愿意一起讓這個世界更好,讓更多人不再為毒魚所害,愿意為這個世界做一份貢獻(xiàn)?!?p> “怎么?各位是看不起黑盒子的技術(shù),還是另有隱情不能把尸體給我們?”
話說到這里,每個家屬愣是憋得臉紅,卻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絕張崇譽。
“張博士難道還看不出來嗎?因為江立貴是你們的人,家屬這是不信任黑盒子研究所?!敝暗拇碓僖淮握镜奖娙饲懊?,繼續(xù)對著張崇譽說話。
“遺體被你們拿走以后會做什么,我們大家都不知道,驗尸報告還不是你們說了算?如果你們是真心誠意的道歉,那就現(xiàn)在道歉,然后該補償?shù)难a償,不需要整這些有的沒的,虛情假意而已!”
“虛情假意?哈哈哈哈哈!”張崇譽來了一個夸張的仰天大笑。
“從星落以前到星落以后,誰不知道我張崇譽的為人怎樣?其他的都不說,就說你們現(xiàn)在手上聯(lián)網(wǎng)的手機,不都是黑盒子研究所的研究成果?你們現(xiàn)在能夠安全地站在這個廣場上示威,不也是黑盒子研究所一次次把野獸擋下來的?我們真要對付你們,只需要把網(wǎng)絡(luò)切斷,你們還能交流嗎?今天又如何能夠聯(lián)合在一起向我示威?”
“我現(xiàn)在就站在這里跟你們一個一個條件的談,你們卻是油鹽不進(jìn)。我倒是想問問,你們是真的來跟我們要說法的?還是想趁機搗亂?”
“說起來真巧,我們研究所昨天接收了一群難民,他們也是因為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庇護(hù)所被一群示威者討要公道,結(jié)果這群示威者化身暴民直接屠殺了整個庇護(hù)所,搶走所有資源。你們不會也在打同樣的主意吧?”
張崇譽突破了人境中階以后,一直沒有展現(xiàn)出什么不一樣的地方。今天倒是中氣十足地面對一群人大聲地說出這么一大段話,都不帶喘的。
而且因為中氣十足,大家聽起來不會覺得煩,一大段話全部人都聽進(jìn)去了,各個低下頭,略顯尷尬。
“你不要含血噴人,明明是黑盒子研究所害了人命,卻硬要扭曲是非,自以為正義!不論你怎么扭曲事實,毒魚吃死了人就是事實,你若不給我們道歉和補償,我們就每天都來抗議!讓你們不得安寧!”代表就是代表,吼起來還是很有氣勢的,只是嘶啞的聲音相比張崇譽的中氣十足,就略顯的氣急敗壞了點。
“這位代表,我發(fā)現(xiàn)不論開出什么條件你都一律否定,完全沒有想要協(xié)商的樣子,請問你到底是來幫家屬的,還是有其他目的?”張崇譽把焦點一轉(zhuǎn),又懟起了這位代表。
“我話就放在這里,出了人命我們黑盒子與大家共同面對,你們愿意把遺體給我們,我們一定把整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若是你們不愿意讓我們查,又硬要我們賠償,那就是無理取鬧。本研究所還有許多研究正在進(jìn)行,其他人也在為了生存努力的活著,恕不陪你們玩這種無理取鬧的把戲了?!?p> 張崇譽說完就打算回研究所,而那位代表開口還想講話,卻突然發(fā)現(xiàn)脖子一涼,一柄長劍斜斜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劍刃正抵著脖子。
“還未自我介紹,我是逍遙派的姚若晨,一名武者?!背謩φ哒且θ舫?。
“我只是黑盒子研究所的合作者,不能代表他們,他們也不能代表我。但是我有另一件事情想要跟這位代表處理一下,我想請問你,認(rèn)得這位先生嗎?”姚若晨的身后站著一個年輕人,不知道什么時候,一位撈魚者庇護(hù)所的倖存者站在姚若晨背后。
他的身體不斷顫抖,眼眶里有淚水打轉(zhuǎn),不論是死死握住的拳頭還是死死咬住的下唇,都在告訴大家,這位倖存者正極力克制自己心中那股悲憤的情緒。
“不認(rèn)識!我這種低賤的老百姓怎么會認(rèn)識黑盒子研究所里面的貴族呢?”代表看了一眼便撇過眼神,不再去看那人。
“你不認(rèn)識我,但我忘不了你!前天就是你一直用言語教唆大家沖進(jìn)我們庇護(hù)所的!你就是罪魁禍?zhǔn)祝 ?p> “你不要含血噴人!我根本不認(rèn)識你!”代表又一個含血噴人。
“不止是你,還有你!你!你!……你們前天都出現(xiàn)在撈魚者庇護(hù)所,就是你們直接沖進(jìn)我們庇護(hù)所殺人的!”倖存者的聲音越來越顫抖,他已經(jīng)瀕臨崩潰邊緣了。
“胡說!”
“別亂指認(rèn)??!”
“你是誰,我們根本不認(rèn)識你!”
現(xiàn)場沒有一個人承認(rèn)。
“我啊,相信一個家破人亡的人,是不會隨便指認(rèn)兇手,然后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的。但是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p> “為了感謝撈魚者庇護(hù)所提供了一個好食材,我從黑盒子研究所手里買了一批蟹殼短刀送給他們。樣式跟你掛在腰間的那把很像。黑盒子研究所制作的短刀都會有一個小小的標(biāo)記,所以我只要檢查一下你的刀有沒有那個標(biāo)記,就知道你是不是前天入侵撈魚者庇護(hù)所的其中一員了?!?p> “憑什么我要給你搜身,你又不是警察!而且我不能從別人手上買……”
“啪!”姚若晨手腕一轉(zhuǎn),原本橫在代表脖子上的劍便一巴掌拍在代表的臉上。
“我不是來跟你講道理的,既然有人可以仗著人多勢眾而強占別人財產(chǎn),那就有我這個武者仗著武功高強橫行霸道。我要檢查就檢查,我要殺你就殺你,有本事你們?nèi)渴就咭黄鹕习?,把我殺了?。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