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劍(上)
“徐大哥,你真厲害!”
石小磊沖出房間,來到前院,滿眼崇拜地看著徐楚河。
“徐大哥,我也好想成為和你一樣的靈師啊!”
石小磊繼續(xù)說道,而妹妹石小丫也從他身后走了出來,但是石小丫的目光卻放在了徐楚河受傷的右臂上。
“嘶!”
此時鬼臉邪祟已經(jīng)徹底死去,緊張感消除,右臂處傷口傳來噬骨的疼痛感,讓徐楚河不由冷哼了一聲。
其實徐楚河很汗顏,這一戰(zhàn)他打得很狼狽,贏得也很勉強,根本沒有像石小磊說的那樣厲害。
“徐…徐大哥……”石小丫吞吞吐吐地遞過來一條布帶,正是她從自己頭上拆下來的布帶。
徐楚河看了石小丫一眼,接過布帶才轉(zhuǎn)頭對石小磊說道:“小磊,趕緊把草剁的火給滅了,不然待會火把你家房子全燒了?!?p> “哦,哦……是,徐大哥?!笔±谶@才從興奮崇拜的目光中回過神來,趕緊跑向剛剛被徐楚河無意將火折子扔出去點燃的那堆草剁。
徐楚河一圈一圈將布帶纏在自己的右臂上,這個世界的物資急缺,這條布帶還是他從自己衣服上扯下來的,石小丫受的傷并不算嚴重,只是擦破了點皮,此時也已經(jīng)結(jié)痂。
當然現(xiàn)在徐楚河也顧不上細菌感染的問題,想來自己強化過的身體應(yīng)該沒那么容易中招。
火堆已經(jīng)被撲滅,石小磊點燃了自家門前那盞破爛的燈籠。
火光跳躍,看著石小磊看向自己那崇拜的目光,徐楚河心中有感。
“雖然來到了這樣一個糟糕的世界,但是有幸成為了靈師,就應(yīng)該努力成為一個稱職的靈師?!?p> 徐楚河握了握手中的枯木劍,然而他沒有發(fā)現(xiàn)的是,他滴落在枯木劍的血液竟然慢慢滲入了枯木劍中……
徐楚河在石小磊家守了一夜,第二天才回了靈犀洞。
回到靈犀洞,他還沒找?guī)煾奠`蔻道人開口,靈蔻道人卻已經(jīng)控制木偶人向他開口。
“昨天遇到邪祟了?”木偶人開口人言盯著徐楚河的右臂傷口處,聲音飄忽。
實話說如果不是九癢道人說了靈蔻道人是他師妹,徐楚河還真不好判斷她是男是女,就比如現(xiàn)在這個情況,靈蔻道人控制著的是一個男人模樣的木偶人。
“是,師傅?!毙斐訅鹤⌒闹械牟埸c,肯定回答道。
“我不懂劍法,不過我倒是有幾個會劍法的傀儡,所謂劍法即反應(yīng)和實戰(zhàn)錘煉而得,今后你去柒室實戰(zhàn)演習吧?!?p> 靈蔻道人說罷木偶人忽地朝徐楚河飛來,那速度比之鬼臉邪祟要快上太多。
徐楚河根本不及躲避,就見木偶人直直朝自己受傷的右臂飛來,一口咬在了上面。
“唔……”
徐楚河一驚,只是隨后他就感覺到了不對。
想象中的痛感并沒有傳來,右臂處的傷口反而傳來酥酥麻麻的舒適感,甚至讓徐楚河瞇住眼睛,都有些忍不住想要叫出聲來。
“咔啦……”
伴隨著一聲傀儡墜地的聲音,右臂處的酥酥麻麻之感消失,徐楚河睜眼看向右臂傷口處。
纏繞的布帶飄落,之前血肉模糊的傷口,此時竟然已經(jīng)完全愈合根本看不出受過傷。
徐楚河手掌張握,手臂屈伸,沒有一點遲滯感。
“謝謝師傅!”
靈犀洞內(nèi)一片靜默,靈蔻道人并沒有回復(fù)。
……
靈犀洞內(nèi)有好幾個房間,分別標著“壹貳叁肆伍陸柒捌玖拾”,這些房間都是房門緊閉,徐楚河從來都沒有進入過,而今天他才知道原來柒室是練功房。
柒室的內(nèi)部面積其實挺大的,大概有一個籃球場左右的規(guī)模。
徐楚河有些無語,靈蔻道人說自己不懂劍法卻要傳他枯木劍。
實際上徐楚河對于劍法倒也不是完全不懂,至少基礎(chǔ)的劍招他是明白的。
當初大一新生晚會的時候,他們班里有一個哥們是個武術(shù)世家,糾結(jié)了班里一幫男生整了一個八卦劍表演節(jié)目。
當時他也挺好奇,跟著那兄弟學了基礎(chǔ)劍招。
不過他沒有打磨過身體,學了劍招也只是空架子。
他當時還想同那兄弟學一套劍法,那兄弟卻直言太晚了他學不了,學個表演劍法,強身健體就足夠了。
木偶人持劍襲來,徐楚河從回憶里回過神來。
劍法皆是基礎(chǔ)劍招的疊加變化,現(xiàn)在的徐楚河身體得到了強化,因而雖然他不懂劍法卻也能同木偶人打得有來有回。
木偶人確實如靈蔻道人說的那樣,掌握著劍法,所以在同徐楚河對陣時,其實是占盡優(yōu)勢的。
徐楚河不清楚他師傅靈蔻道人的傀儡一道到底是什么情況,但他感覺這和他對戰(zhàn)練習的木偶人身上似乎并沒有靈蔻道人的氣息。
陪徐楚河對戰(zhàn)練習的木偶人有三個,童子木偶人劍法飄逸鬼魅,書生木偶人劍法中正平直,大漢木偶人劍法霸道力沉。
雖然事實上他一個都打不過,但是他卻確實從三者中學習到不少。
他的劍勢平常取中正,得勢便霸道,偶爾飄逸鬼魅。
雖然徐楚河同這幾個傀儡木偶人的對練,經(jīng)常是讓他渾身青一塊紫一塊,但是他卻樂在其中。
刀劍是男人的浪漫。
何況練完劍,靈蔻道人都會給他準備藥浴,藥浴一泡第二天基本就恢復(fù)如初了。
在柒室的劍法練習,讓他進步很大,他更加熟練地掌握了強化過后的身體,以及領(lǐng)悟了基礎(chǔ)的劍法。
這讓他很興奮,他感覺如果再讓他面對那個鬼臉邪祟,他絕對不會再受傷。
他的主要戰(zhàn)斗力依賴于“黑血”,事實上他也不知道這樣的稱呼是否正確,這僅僅是他自己對于身體里吸入的黑色藥浴的稱呼。
當他爆發(fā)身體里的黑血時,他的速度力量都會得到極大的提升。
不過黑血狀態(tài)并不能持久,而且如果過度透支黑血,待爆發(fā)狀態(tài)結(jié)束后就會進入一個疲軟期,全身狀態(tài)會急劇下降,并感到十分地疲勞。
所以每一次他其實都沒有真正的同木偶人劍士搏斗到底。
而經(jīng)過十數(shù)天的對戰(zhàn)練習,今天他決定同木偶人試一試戰(zhàn)斗到底。
練劍(下)
徐楚河目光平穩(wěn)地看向面前的木偶人,木偶人是一個童子般的模樣,手里握著細劍。
柒室里有三個劍士傀儡,童子、書生、大漢。
其實三個傀儡的實力相當,幾乎沒有什么的差距,但對于徐楚河而言這三者中反倒是童子木偶人最好對付。
大漢木偶人劍法霸道,大開大合,徐楚河目前劍法不精有些難以抵擋,和它對戰(zhàn)很容易就會傷筋動骨;
而書生木偶人劍法中正平直,劍法圓潤幾乎沒有破綻,和他對戰(zhàn)雖然不會受什么上但是卻也找不到取勝的機會。
唯有這童子木偶人靈動鬼魅,雖然和它對戰(zhàn)起來受的傷是最多的,但是大多都是些輕傷。
因而徐楚河將要打敗的第一個目標定在了這童子木偶人身上。
徐楚河努力回憶這些天對戰(zhàn)練習時揮劍的感受。
之前他同他們班那兄弟學的劍招只是空架子,但此時他身體素質(zhì)極大提升,劍招竟也頗具神韻。
不像當初那般,只能糊弄不懂的人,隨便一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是紙糊的。
書生木偶人是劍招最為標準緊實的劍客,平日里也是徐楚河模仿得最多的對象。
徐楚河翻動手腕,甩出一個十分標準漂亮的劍花,目光凝視童子木偶人,身體略微側(cè)立,右腳在前左腳在后。
童子木偶人,腳不沾地,輕浮于地面之上,瞳孔發(fā)出紅光,手里的細劍立于胸前。
童子木偶人緩緩飄動,開始圍著徐楚河打轉(zhuǎn),而徐楚河的目光則死死盯住童子木偶人,腳步一腳輕一腳實地謹慎挪動,身體完全處于高度戒備的狀態(tài)。
童子木偶人陡然加速,朝徐楚河沖了過來。
細劍連刺,猶如暴雨梨花。
徐楚河一面揮劍格擋,一面?zhèn)壬眚v挪,他的身體動作幅度并不大,好似定在原地的不倒翁。
盡管徐楚河格擋騰挪得十分地漂亮,然而身上還是有幾處被刺傷。
細劍連綿,讓人窒息。
“哈!”
徐楚河腳掌蹬地,大腿微弓,腰身一擰,握劍的右手揚起,大喝一聲,一劍橫斬。
童子木偶人急身后撤,這正是大漢木偶人大開大闔的霸道劍式。
這一劍徐楚河體內(nèi)的黑血被消耗不少,他輕呼一口氣,劍勢恢復(fù)平常。
這童子木偶人路數(shù)靈巧詭魅,霸道劍勢與之對敵并不取,偶爾為之可以有奇效,但是一直如此只會平白無故耗損氣力。
對付童子木偶人最好的方式其實是書生的劍法,中正平直,滴水不漏。
說起來,三個木偶人其實是互為克制關(guān)系。
童子木偶人劍法靈巧詭魅,卻被書生木偶人劍法中正平直,滴水不漏所克制;
而書生木偶人又難抗大漢木偶人的強悍霸道,大開大闔;
但大漢木偶人的霸道又為童子的靈巧鬼魅所制。
但徐楚河不是書生,他的劍法遠遠還沒有達到圓潤,因而要取勝唯有誘敵反擊。
鮮血順著徐楚河的左臂滴落,但是他卻無動于衷,疼痛感早被他內(nèi)心里旺盛的戰(zhàn)斗欲望所掩蓋。
小時候他可曾看過不少武俠劇,長大了又在奇點看了不少玄幻小說。
酣暢淋漓的戰(zhàn)斗,哪個少年人不曾幻想?
徐楚河低頭查看傷勢,左臂被戳了一個窟窿,鮮血正不停的往外冒,好在童子木偶人的細劍僅僅只是細劍而非三棱形的,如果是那樣,那他的傷口可能就根本無法止血。
雖然鮮血還在流淌,但是卻可以見得正緩緩止住。
徐楚河如今的身體,儼然已經(jīng)不是正常人類。
趁著徐楚河低眉,童子木偶人迅雷般再次朝他襲來,眨眼功夫就到了近前。
一劍直刺,目標正是徐楚河的心臟。
這一劍倘若是被刺中,恐怕徐楚河的身體就算是再強悍也要一命嗚呼。
卻見徐楚河頭也不抬,下身不動成弓馬,腰身一扭,險險側(cè)身躲過,然后運起長劍斬向錯身而過的木偶人。
然而徐楚河還是慢了一分,劍刃并沒有斬到木偶人,只是劍柄和手掌砸在了童子木偶人身上。
“嘩啦?!?p> 童子木偶人被砸落地面,慣性又將它帶出去很遠,在地面上留下一道痕跡。
弄險未成。
徐楚河有些遺憾地看向不遠處正緩緩飄起來的童子木偶人。
雖然他有意弄險,卻也沒想到這童子木偶人劍招如此的犀利,同時這也給他提了一個醒,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輕易弄險。
童子木偶人緩緩飄起來,徐楚河未等它完全起身,竟是主動出擊,握劍馳襲而去。
黑血涌動,徐楚河連揮數(shù)劍,童子木偶人狼狽應(yīng)接。
徐楚河找準機會猛地揮劍斜斬,這一劍如果中了,必定能將童子木偶人砍翻。
眼前一花,徐楚河的劍卻是斬在了空氣上,與此同時后背一涼,徐楚河瞬間向右轉(zhuǎn)身揮劍,背部的疼痛這才傳來,一陣火辣。
在徐楚河右轉(zhuǎn)揮劍的同時,童子木偶人迅速向徐楚河的左邊竄身而去,徐楚河只是眼角余光略微看到了童子木偶人的身影,此時再轉(zhuǎn)身已是來不及。
他不由大驚,連忙身體前傾,直接一個撲地。
寒芒一閃,徐楚河險險避開。
如果剛剛徐楚河沒有果斷撲倒,恐怕這一劍就要將他左腰化開了。
撲地的瞬間,徐楚河翻身直刺,竟是直接將童子木偶人刺了個對穿。
枯木劍穿過童子的身體,童子紅著的眼睛熄滅,整個人耷拉在了劍上。
“呼呼……”
徐楚河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此時的他仍然保持著躺倒地面舉劍直刺的姿勢,童子木偶人卻直接從他枯木劍的劍尖散落下來,然后緩緩匯集,重新組合,飄向了一旁。
徐楚河放下枯木劍,也不起身,躺成了一個大字。
雖然他渾身多處受傷,但是此時的他臉上卻滿是興奮的笑意。
“這比在宿舍肝死BOSS爽多了!”
“呼呼……”
這是他十多天以來第一次打敗與他對練的木偶人。
黑血耗盡,疲憊感襲來。
這一次的黑血狀態(tài)維持了十五分鐘,比之前的十分鐘算是提升了不少。
這十多天以來他一直在靈犀洞練劍,根本不曾記得與石琴兒的拜訪之約。
實際上他當時也不過隨口應(yīng)承,根本不當回事。
他不當回事,有人卻并不這樣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