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官威
“臣,臣見過榮親王殿下,見,見過巡察使大人?!?p> 才進了內(nèi)堂關(guān)上門,城主撲通就跪到了地上,難為她生的胖,行動倒是利索。
“行了,你起來吧?!?p> 羅飛鴻坐在上首椅子上,拿金印扔著玩兒:“單瞧你列隊出迎,就知道你是個忠心的。要不然本王早就一封密信上達(dá)天聽,還有功夫在這兒哄著你玩兒?”
“是是是,榮親王體恤下臣,是臣三生有幸?!?p> 城主說著就爬起來,規(guī)規(guī)矩矩坐在下首椅子上。
“聽說你們城中是星石買賣的大本營,本王今天來的時候,原是想和巡察使大人一道兒去瞧個新鮮??墒锹犝f你要請一位貴客,提前就清了場。本王去臨淄城的時候也沒有這等待遇,到底是什么貴客讓城主你這么重視?”
羅飛鴻說得認(rèn)認(rèn)真真,似乎對這件事心有芥蒂。城主又擦了擦油亮亮的腦門,才道:“回王爺?shù)脑?,這貴客是前些日子來和臣探討星石貿(mào)易的大買家。您是沒瞧見,她那出門的排場,別說臣這城主,就是王爺您,也是想不到的奢侈?!?p> 羅飛鴻?quán)土艘宦?,城主忙道:“自然,國君和殿下心懷天下,就算金銀滿庫,也斷不能這樣浪費。那車子是外面是香川木,瞧紋路都是百年的老樹,已經(jīng)十分難得;車廂四壁都是純金,里面帶著的一應(yīng)器具,不是玉石,就是翡翠;還用小個的星石磨了一副北斗七星圖,四個角上灼灼的四顆夜明珠,個個都有雞蛋大小了......”
城主說的口沫橫飛,羅飛鴻忍不住打斷了:“行了行了,照你說,難不成這女子還是財神下界了?”
“臣惶恐,可是這女子,當(dāng)真是富有的很。臣為了這一城百姓生計,自然愿意開源,所以才有今日清場待客之事啊?!?p> 城主又擦了把腦門,總算說清楚了。
“既然如此,那位貴客何在?”
齊清嵐對這位貴客有些好奇。
“巡察使大人有所不知,這位貴客本說是今天來的,可不知為何,
又叫人傳信說是不來了。”
城主也納悶的很,順帶反思了一下自己當(dāng)日是否做了什么得罪財神的事兒。
“嗐,管她那么多做什么?”
羅飛鴻不耐煩的揮揮手,他如今最上心的還是齊清嵐的傷勢,沒看到現(xiàn)在還是一副氣息不足的樣子。
“本王瞧著你這城主府修的不錯,不知道城主可愿意招待本王和巡察使大人小住幾日?”
“自然愿意,臣是一百個一千個愿意,這是臣無上的光榮啊?!背侵髅Σ坏^來,笑得臉上肥肉直晃,“不如臣帶王爺和大人到處看看,王爺喜歡何處,住在何處就是了?!?p> “嗯,你這個法子甚好,咱們走著。”
羅飛鴻是男子,該安排在后院里住。城主本想先帶他們往后院里去,他卻不依:“城主大人也是有家室的,本王也住在后面,成什么樣子?如今出門在外,也不必講究那么多了,城主將本王和巡察使大人一并安排在前院就好?!?p> “這,這個......”
城主只覺得自己又要冒汗,這榮親王可還是未嫁之男,這要是住在前院,男女混雜,真出了什么事情,可叫她有幾個腦袋賠得起?
“王爺,依臣看,您還是暫且委屈委屈,就住到后院里吧。”
齊清嵐忽然插了一句,城主頓時十分高興,又聽她道:“且臣和城主大人若談公務(wù),也十分枯燥。城主夫郎不少,也能陪您解解煩悶。”
城主連忙點頭:“正是這個道理。臣那些夫郎,雖不算極好,也是難得的,詩詞歌舞是都喜歡的?!?p> 羅飛鴻聽出齊清嵐的話外之音,勉強點頭道:“算了,你既然不怕麻煩,本王更愿意住的清靜了?!?p> 安排定了,又逛了一通,羅飛鴻便住進了后院最華麗的院子里。怕羅飛鴻孤單,城主還特意吩咐了自己的十多個夫郎都來見禮,以便陪著“解悶兒”。
輪到齊清嵐,就簡單多了,女人畢竟要比男人好安頓的多。等著萬事妥當(dāng),城主半彎著腰身,諂媚道:“大人,您瞧瞧可還有不習(xí)慣的?下官這就替您布置?!?p> 齊清嵐坐在椅子上,點頭淺笑:“城主大人辛苦,這就已經(jīng)極好,我必當(dāng)將今日事一五一十密奏國君,想來國君知道有城主大人這樣得力的人守著邊疆要城,心里也是高興。只怕不日擢升也未可知,到時候可要請城主大人多為提攜了?!?p> “大人言重,言重了?!?p> 城主大人笑得臉頰上擠出一座肉山來,忙不迭又道:“下官瞧著,大人出門,竟然是沒帶些服侍的人來么?只怕多有不便啊。下官這里雖然簡陋,這伺候的人倒是有些,都是身家清白的好郎君,不過是家中窮困才在下官這府邸里賺些生計。不如,下官派兩個來伺候您?”
“不必了?!?p> 齊清嵐擺手道:“你也知道,我哪里是一個人?榮親王殿下說是跟著我瞧新鮮來的,焉知不是為著國君來瞧我如何行事的?我一個人,倒是更方便些。”
城主深以為然,眼珠一轉(zhuǎn),笑道:“還是大人想得深遠(yuǎn),下官多有不及。今日天色不早,就請大人早日休息,有什么事情,等明日再吩咐下官不遲?!?p> 兩人互相道了安置,城主又吩咐仆婦伺候齊清嵐起居,便告辭去了。
等到終于躺到床上,齊清嵐才敢放心松一口氣。
胸腹處的疼痛一直被壓制著,此刻放松下來,才覺出陣陣針扎一樣的難受。
她一面暗自調(diào)理氣息,一面忍不住想,今日的那個花七郎,可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有金印之事,闔朝皆知,這本就是給她壯身份的,被索要不足為奇??墒牵质菑哪睦镏?,她身上還有景家信物之事?
思來想去,齊清嵐總也想不出這里面的關(guān)竅。不知不覺的,就聽見外面敲過了更鼓。
已經(jīng)是二更天了。
她還不曾睡,璇璣九策一直在緩緩運轉(zhuǎn)調(diào)息,忽而就聽到一個清淺的氣息聲由遠(yuǎn)而近。還不及動,又有一道綿長的氣息也隨之而來。
這兩道氣息,都十分陌生。
齊清嵐皺起眉頭。
這半夜三更才開始四處游蕩的,都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怕不是她流年不利,剛進了城主府,就趕上了兩撥梁上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