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觀花婆

大結(jié)局

觀花婆 牽馬 5369 2021-02-18 15:02:59

  是錯覺嗎?

  我見到了傅老二。

  身高八尺、眉清目秀、穿著一身藏藍(lán)道袍的傅老二。

  他攬過我,我身上的壓制立刻便松掉了。好像死不了了。

  我放心地靠在他的胸膛,他的胸膛一起一伏,十分有力。他是真的活過來了嗎?

  “傅老二……”我輕輕地喚他,怕聲音重了,碎了這個縹緲的夢。

  “我在?!彼勾鹞伊?。他低下臉,右邊的眉毛缺了一截,真好笑。這夢里的人,也太真實(shí)了。

  他緊了緊我,我聽見他聲如洪鐘:“莫尋,沒成想我的一絲執(zhí)念,竟令你鑄成如斯大錯。掌門命環(huán)你侵占太久,該是時候還回來了?!?p>  只聽見一聲尖叫,是莫尋的聲音,痛苦非常,接著莫尋吶喊道:“傅思流!時到今日,你還要護(hù)著她!她不死,你的魔怔永遠(yuǎn)破不了!”

  迷迷糊糊中,我覺知到傅老二和莫尋在打斗。我奮力睜開雙眼——莫尋帶著臣服于她的道派精英,正在圍攻傅老二!她槐嬰之力全開,傅老二一對多,極難招架。更何況,他還要拖著我這個累贅。

  我打起精神來,可仍舊感到渾身酸軟無力。傅老二緊了緊他箍住我的胳膊,“別亂動。”

  他被莫尋逼得節(jié)節(jié)敗退,帶著我一躍而上城樓,宋茲和娑衣還在那里。我明白傅老二要做什么了——擒賊先擒王。

  他將我置于一旁,劍鋒直指宋茲,宋茲身邊的幾個守衛(wèi),一下就被他解決掉了,就在他將擒下宋茲之時,娑衣忽然閃出來,擋在宋茲面前,握住傅老二的劍鋒,雙手被割得鮮血淋淋,哭喊道:“傅公子!不要!不要?dú)⑺ ?p>  傅老二有一刻的停滯。

  左右為難的娑衣,左右為難的傅老二。

  傅老二收回劍——他怕傷了娑衣——對娑衣道:“娑衣,你知道他做過多少錯事嗎?”

  娑衣哭得梨花帶雨,她癱軟下身子來,哭成了個淚人,好像要將心肝脾肺腎都哭出來:“我……我知道……他做的一切,我都知道——”

  都知道……?原來做夢的人是知道自己在做夢的。只是不愿意醒而已。

  娑衣抬頭看向傅老二,柔弱的眼神里多出一絲堅(jiān)毅:“可是——可是我能怎么辦呢……他……他是我的丈夫啊……你們要?dú)⑺y道我要視若不見嗎……?”

  傅老二嘆了一口氣,將劍背在身后,站得筆直:“娑衣,他騙你,沒想到你自己也騙自己。建立在謊言上的親情、愛情,你覺得會長久嗎?”

  娑衣絕望地?fù)u頭。她回頭,看向宋茲。我看不到娑衣是什么表情,但我看到宋茲眼中的惶恐、愧疚、不安,可這些情緒的底色都是冷漠。宋茲這個人,我看不懂。由頭至尾,他愛娑衣嗎?或者說,愛過娑衣嗎?如果愛過,怎么忍心這樣利用她?如果不曾愛過,這樣的關(guān)心、緊張又不像是能裝出來的。

  城樓下,莫尋的道派精英和宋茲的護(hù)衛(wèi)調(diào)來的護(hù)龍大軍已經(jīng)聚攏,傅老二回頭看了一眼城樓之下,緩緩地退到我身邊來。我知道他很不安,他知道我與他難逃一死了。他擋在我面前,這一次大概又準(zhǔn)備死在我的前面。就像前幾次一樣。

  娑衣雙手攀上宋茲的臉,緩慢地?fù)崦^他的眼鼻口,充滿了依戀。城樓里頭忽然沖出來兩個小身影,是娑衣和宋茲的一雙兒女。跟過來的嬤嬤喊:“兩位小殿下要見父王母后,實(shí)在勸不住了?!?p>  娑衣慈愛地?cái)堖^兩個孩子,兩個孩子栽進(jìn)她的懷里放聲大哭,宋茲攬著他們?nèi)?,忽然,娑衣?lián)屵^兩個孩子,快速地后退,拉著兩個孩子退到城垛邊,邊哭邊對著宋茲大喊:“宋茲!你我這一生,就如夢一場!做這場夢,我不后悔!也希望你不曾后悔!”

  說完,她一手抱著一個孩子站上了城墻,宋茲想搶上去,但嚇得雙腿發(fā)軟,剛站起來便摔倒了,他害怕,他怕失去娑衣、怕失去兩個孩子。傅老二見此也想搶下娑衣和孩子,可娑衣態(tài)度堅(jiān)定,壓根不許傅老二靠近。

  宋茲趴在地上,聲淚俱下地求娑衣,君王威風(fēng)全無:“娑衣!你下來,你下來再說!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我求你!你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你不要這樣殘忍!”

  娑衣忽然笑了,風(fēng)吹著她的錦衣華服,那就像一個精致的囚籠。她的眼睛開始失神,她好像聽不到孩子的哭聲,也聽不到宋茲的叫聲,她笑著道:“宋茲。我不恨你。你答應(yīng)我,放過傅公子和小觀花。好嗎?”

  宋茲狠狠捶地:“好!我答應(yīng)你!你下來!”

  娑衣笑著看向我和傅老二:“他做錯了很多……但從今往后,他不會再錯了,你們也放過他,好嗎……?”

  傅老二定定地望著娑衣,沒有回答。

  娑衣似乎也不打算聽到傅老二的回答。她輕輕地笑著,笑著,忽然,往后一仰,像一片樹葉一樣,飄下了城墻,兩個孩子隨著她一起,墜落。

  宋茲和傅老二雙雙撲過去,但救了個空。

  宋茲趴在墻頭,撕心裂肺地狂哭狂叫,他的聲音響徹整座金陵城。

  后來王宋一朝的史冊記載了這慘烈的一段:王后攜幼子墜城,王傷心欲絕,神智受損,終其一朝不再立后,無子嗣,其后二十七年終其位,傳位于幼侄。

  宋茲做到了他的承諾,放了我與傅老二一條生路,終其一生不再追殺我二人。

  那天,傅老二扶著重傷的我,一步一步地退離了金陵城。

  我們開始于金陵,最后也結(jié)束于金陵。

  莫尋沒了皇力的支持,孤木難成林,她打不過傅老二,也不想再打了。她黯然神傷,不知去向了何方??伤碡?fù)槐嬰之力,我問傅老二:“你就不怕她再闖出什么禍?”

  傅老二微微一笑:“禍大概不起自槐嬰,而因庸人自擾?!彼麖膽阎刑统瞿潜尽痘眿雰浴穪?,略使內(nèi)力,將其付諸一炬:“我?guī)煾?、師祖,千百年來以扼守槐嬰而生,為此嘗試過許多道,都不曾成功。我不如也試一試另一種道,或許就成功了呢?”

  傅老二變了。哪里變了,說不上來。可能是睡了十六年醒來,皮膚緊致,變得更俊俏了吧。

  我們帶著成懿和晨風(fēng),回了都龐嶺,郎希在那里種菜療傷修道。見到我,郎希還是不大高興,但已經(jīng)能接受我與他同住一屋檐下,還每日為我燉湯熬藥,閑了下山,我的衣服也是他替我歸置的,雖然很丑,但畢竟是老頭兒的一番心意。

  郎希又重新建了一座茅草屋,讓我住在里邊。整日里叨叨的話就是:男女授受不親。

  我和傅老二在郎希的“男女授受不親”之下,實(shí)在也是尷尬,是以沒什么進(jìn)展。他仍舊每日打坐練功,我每日修身、照看成懿,井水不犯河水。有時候照了面,他比我還羞澀。

  寒來暑往,一年之后,成懿終于蘇醒了。不枉我這一年來,一日一碗謫仙草汁,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替他尋來的,每日杵成汁水,我這手都杵脫皮了。

  可成懿這個沒良心的,醒過來就沖我喊:“小觀花!老子這可是第二次為你損道基了!你要怎么補(bǔ)償我!”

  我翻了個白眼:“咱倆結(jié)契的時候說過,你不能自稱‘老子’,只有老子我能說。”

  成懿的藕臉硬生生給我氣紅了,撅著嘴背對著我。最后還是傅老二給他哄好的。他倆人關(guān)系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這么親近了。

  那日我正在和晨風(fēng)玩球,晨風(fēng)玩累了,趴在地上耍賴,我拉了它半天都拉不起來,只好也靠著它休息。成懿給自己種了一小畦甘蔗,每日跟寶貝似的護(hù)著,我翹著二郎腿,看著他打理甘蔗,看著看著,卻有些不對勁——成懿周身,為什么散發(fā)著一股子黑氣?成懿自從醒來,身體恢復(fù)得挺好,這瘴氣是哪里來的?

  我定睛細(xì)瞧,終于找到了他身上瘴氣的來源——是那塊梅花印記。那塊印記,源于我,是我與他結(jié)契后印在他身上的。

  我的心一緊。

  我想起了些什么。

  在地府時,為了脫身,我吞食過瓚枯木果。這果子的威力,終究是來了嗎?我與成懿結(jié)過血契,這果子的毒性,難道會延續(xù)至成懿?

  我的心越沉越深,如掉入深淵。我算了算,我與成懿,當(dāng)年結(jié)的契約是二十年,如今時間未滿……我恐怕是會連累他的。

  那天晚上,趁傅老二和郎希不在,我做了幾盤小菜、一盤點(diǎn)心,拉成懿過來吃,順便套問他,我們結(jié)契的時間也快滿了,解約要怎么弄。

  成懿歪著一張嘴,一邊吃一邊嫌棄,漫不經(jīng)心地說:“你忙什么,解約有什么難的。此前我與你結(jié)契時,不是用你的法器之魂、子陽之血畫過一符咒嗎——”

  我點(diǎn)點(diǎn)頭。

  “那符咒……”成懿忽然看我,眼神奇怪起來。他一蹦而起,“你無緣無故問這個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我按下他,“你別激動——吃、吃點(diǎn)兒這個、”我塞給他一塊點(diǎn)心。

  他一邊嚼著點(diǎn)心一邊狐疑地望著我。

  我只好道:“我就是想先學(xué)習(xí)一下,還有那結(jié)契的法子,也得托你教給我,這樣,往后我再收什么鬼仙,不就輕車熟路了?”

  成懿用一種遭到背叛的眼神望著我,“你還想收別的鬼仙?!你是對我不滿意了???”

  “不、不是不滿意……”我慌張地?cái)[了擺手,“只是……只是多學(xué)一門本事,總是沒錯的吧……”

  成懿湊過來:“你不對勁!”點(diǎn)心噴了我一臉。

  我扒拉干凈臉,翻了個白眼,“能有什么不對勁?你不愿意教就拉倒!小氣鬼!”

  我站起身要走,成懿服軟了,拉過我,道:“哎呀,教就教嘛,發(fā)什么脾氣?!彼洁斓溃骸耙苑岁?,化招引符,將你注入到我體內(nèi)的法器之魂、子陽之血依舊抽出來,就行了。從此之后,我倆就兩無掛礙了?!?p>  我默記于心。

  當(dāng)晚,趁成懿熟睡,我起伏羲陣,在成懿身前化掉備好的招引符,催動成懿體內(nèi)的落印血煙,不一會兒,豆燈閃爍,那股血煙順著成懿的腦門心釋出,飄飄揚(yáng)揚(yáng)最終歸于我的天門。成懿似有覺察,翻了個身,我生怕他醒了,嚇了一跳,好在他睡得跟豬一樣。我搭眼一瞧,他背后那塊梅花印記,已然沒有了。想必,這約是解掉了。

  我站起身,走出門去,沒走兩步,便感天門處一陣破裂般的疼痛,一身修為似在散去。我想起來當(dāng)年與成懿結(jié)契時的箴言:“與爾落伽印,結(jié)血契。以共陰陽途,以享鬼仙道。此約二十年。破約為祭?!?p>  破約為祭。

  我大約又做了一件逆天的事。

  第二日,我睡了一整天,昏昏沉沉,也無胃口。成懿以為我女人病犯了,給我煮了一大碗姜茶。那碗姜茶我霸蠻喝了進(jìn)去,等他一走,便又全吐了出來。我的掌心開始散發(fā)出一股黑紫瘴氣,我果然沒有猜錯,之前那瓚枯木果的威力是施加在了成懿身上,成懿替我擋了煞。還好發(fā)現(xiàn)的早,不然……后果不堪設(shè)想。

  一連睡了三日,我腦子稍微清明了一些。那日正好是傅老二和郎希從無道派回來的日子,他們選定了掌門人,重理了無道派,終于卸下一身重?fù)?dān)。

  郎希見了我依舊一臉木然,傅老二見了我依舊木頭木腦。我也不懂我們這幾個人為什么要湊在一起生活,可是從金陵回來之后,這好像變成了一件理所當(dāng)然的事。

  那天吃完晚飯,趁大家都在,我宣布了一件重要的事。這件事能合理化如今我們的四人同居行為。

  我對傅老二道:“傅君年,咱們成親吧。”

  這樣,郎希就能當(dāng)我的公公,成懿呢,就當(dāng)是我?guī)У耐嫌推浚蹅冞@一家子才像個話不是。村民問起來,咱們也好解釋。

  可郎希像是聽到了一件什么恐怖的事情,連帶著成懿都瞪大雙眼望著我。傅老二剛喝了一口水,嗆得淚水直流。

  我想了想,是我忽略什么環(huán)節(jié)了嗎?我看向郎希:“怎么?無道派的道士不能成婚?那傅老二是不是得先還個俗???”

  郎希翻了個白眼。

  成懿恢復(fù)了正常,邊夾菜邊對傅老二道:“傅老二,你有點(diǎn)出息,這都多少年了,怎么心跳還是這么快!”

  傅老二紅著臉,抬手就給了成懿一拳。郎希端著飯盆子走開,但不時地偷偷回頭看。

  我望著傅老二,等著他的答案。

  傅老二假咳兩聲,左顧右盼,最后道:“那我明日,得下山去置辦新郎新娘的禮服了?!?p>  我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

  成親禮很簡單。

  成懿吹嗩喇,郎希唱禮兼做高堂,晨風(fēng)扯了幾根自己的羽毛插在我頭上當(dāng)珠釵,吉服是村里豬嬸兒幫著置的,紅彤彤的。我不大適合穿紅色,可穿上紅色傅老二好像很歡喜的樣子。

  我給自己蓋上紅蓋頭,傅老二將會滿面通紅地將它掀開。

  我曾在酉埝村見過許多新娘子,那是她們一生當(dāng)中最快樂的日子。當(dāng)時我無法理解,一整天端坐著不能吃不能喝,有什么可樂的。沒想到,我自己也做了新娘子,我終于有點(diǎn)明白她們?yōu)槭裁炊鞓贰?p>  那天晚上成懿和郎希灌了傅老二很多酒,他酒量極差,喝兩口都會歪七倒八神志不清,那一晚好像三個人干完了一壇老窖,傅老二醉得連門都找不著了。

  幸好他酒量極差,掀完蓋頭倒頭就睡了,看不到我吐出的血。

  我替他蓋上被子,就著燭光看著他通紅的臉。聽著他粗重的呼吸聲,我想起來曾經(jīng)聽過的一個故事。

  那是村里一個很老的女人說的,那老女人總穿得破破爛爛,總一個人蹲在村口,不知道在等誰。不管誰靠近,她都在絮絮叨叨說同樣的話:“你們知道嗎?有的男人和女人之間,被下過‘無窮咒’。這種咒,永遠(yuǎn)都解不開……男女之間就像隔了一堵時間墻,一個在時間的這頭,一個在時間的那頭……哈哈哈哈……兩個人越靠近,其實(shí)離得越遠(yuǎn)……一輩子誰都追不上誰……”

  有一次,我和師父干完了活兒,在村口的酒檔吃飯,師父喝了酒趴著呼呼大睡。那老女人蹲在我們身旁,又在絮絮叨叨地說這一段,說著說著她忽然就抬頭看我,小小的眼睛亮得像老鼠眼:“小姑娘,你被下咒了,你知道嗎?“說完詭異地一笑,揚(yáng)長而去,掀起一片塵土,淹沒了她的身影。

  當(dāng)時不明白她話里的意思,只當(dāng)她是瘋了。

  如今似乎有些懂了。

  大約就是“有緣無分”四個字吧。

  我收拾好包袱,給成懿留了一封信,下了山。

  《博物志》里載:“瓚枯木果者,游魂食之將永墜地獄。倘入今世人之腹,將落地生根,滿溢瘴氣,直至以彼身為己身,食盡魂魄?!?p>  瓚枯木果極為霸道,它將像落入我腹中的一顆種子一般,生根發(fā)芽,奪取我的肉身,吸食我的魂魄精法,在塵世落地成樹。我的身體已經(jīng)越來越弱,不知哪一天,瓚枯木果就會從我的四肢百骸、我的頭顱眼眶中破出,我將變?yōu)橐豢铆懣菽尽?p>  瓚枯木乃屬陰間,因緣際會才被我?guī)腙柺?,此木食陰而生,于生人有害,它所落之處,片草不生,蟲鳥不活。所以我要趕在我完全被它占領(lǐng)之前,去到一個荒僻之地,遠(yuǎn)離人間。

  我去了漠北,那里雖然人煙荒蕪,但是我阿爹阿娘長埋的地方,有我族人的千魂萬魄,我不會寂寞。

  當(dāng)成懿找到我時,我大概已經(jīng)長成了一棵瓚枯木,希望他那時已經(jīng)找到了辦法,將我這棵瓚枯木除去,以免為害人間。

  以前,每回村里死了人,師父在行完法事之后都會唱誦《薤露歌》以慰藉亡魂:

  “薤上露,何易晞。

  露晞明朝更復(fù)落,人死一去何時歸?!?p>  我走在去往漠北的路上。

  腦子里回響著這首挽歌。

  薤上露,

  何易晞。

  露晞明朝更復(fù)落,

  人死一去何時歸。

  人死一去何時歸?

 ?。ㄍ辏?

牽馬

終于寫完了。。。謝謝打投評的朋友們~~你們是我寫完這本書的動力~這本書簽約雖然很早,但數(shù)據(jù)一直不太好,所以干脆懶得上架,趁早切了.><。。寫長文確實(shí)需要超強(qiáng)的毅力和強(qiáng)心臟。。要是一直單機(jī)就很難堅(jiān)持o(╥﹏╥)o所以再次感謝一直追文的朋友們~~   接下來會陸續(xù)放出番外,還沒有棄文的朋友歡迎來捧個場~~哈哈哈~~   好了今天是上班的第一天我要去搬磚了 ̄□ ̄||   也祝大家開工大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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