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打人又打臉
隔了十幾米,王友來便聽見蘇夕曉在指揮分工。
“這十個人已經(jīng)分好救治順序,裴羽你配好醫(yī)用酒精后,為傷患清洗傷口,藥箱內(nèi)的金瘡藥全部拿出來,不要吝嗇,稍后老爹和奴兒過來,再重新研磨一批?!?p> “趙石喆,骨折的傷者很多,我?guī)У膴A板不夠用,你幫我按照這個規(guī)格劈一些?!?p> “大人,這個傷者需要縫針,幫我拉一下傷口,我需要操作視野?!?p> 蘇夕曉吩咐完畢,眾人各歸各位。
沈南琛對此早已操作嫻熟,鉤子在手,迅速便化身為蘇夕曉的助手。
王友來有些懵。
走近想要問幾句,卻見蘇夕曉已經(jīng)用兌好的花椒鹽水和醫(yī)用酒精開始消毒。
消毒過后便開始縫針。
一雙靈巧的手,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就將巴掌長的傷口縫合完畢。
那個叫裴羽的小大夫,迅速趕來修剪包扎,她卻已經(jīng)起身,趕去救下一個病人。
片刻功夫,沈南琛騰出手來,終于有功夫搭理他一下。
王友來悄聲道:“這位就是同谷縣助您一臂之力的女神醫(yī)蘇夕曉?”
沈南琛點了點頭,“王大人這次辛苦了?!?p> 王友來一張苦瓜臉,“真是一言難盡啊……若是其他醫(yī)官都有蘇神醫(yī)這么干脆麻利,醫(yī)術過人,我跪下叫他們祖宗也行啊?!?p> 沈南琛直入關鍵,“稍后會有承載藥料的馬車趕到,需要什么,讓醫(yī)官們盡管開口,一切以保住百姓性命為主?!?p> 王友來立即拱手感激,“多謝沈大人及時雨,這個情兒,王某人記下了!”
“不客氣,等救治任務完成之后,再正式引見她見上官。”
沈南琛瞄了一眼蘇夕曉。
蘇夕曉已經(jīng)兩耳不聞其他事。
什么上官下官左右官,誰都別想干預她救人。
“好說好說,我們不講這份虛禮,有什么吩咐您隨時喝令,先忙,您先忙?!?p> 王友來一轉(zhuǎn)身,蘇夕曉已經(jīng)拎著藥箱,奔向了三號傷者。
那剛剛縫好的傷口,僅僅一眼,王友來就看出門道。
縫針的針腳無比巧妙。
治療的速度轉(zhuǎn)瞬驚人。
這么厲害的人物居然出自同谷縣?
同谷縣難不成有神仙?
若非過度打臉傷士氣,他真想把那群陰陽怪氣的人叫來瞅瞅。
王友來心中忿忿納悶,也迅速投入到忙碌的救治之中。
蘇老燦和郭奴兒的馬車在兩刻鐘之后趕到。
大鍋支起,驅(qū)寒暖胃的藥迅速熬上。
郭奴兒用碾子研磨大批量的金瘡藥粉,蘇老燦則給傷者們一碗一碗分著熬好的湯藥,為裴羽調(diào)配清洗傷口的鹽水。
熱火朝天的救治進行了一個時辰。
蘇夕曉已經(jīng)完成了三十二名傷者的縫針包扎,著實讓那群嘲諷的醫(yī)官恨不能鉆了地縫兒里去。
王友來充滿嘲諷地哼哼著。
濃妝艷抹咋地了?
衣袍精致咋地了?
人家一個女人救了三十二個傷者,他們八個人只救了十六個傷者。
什么是差距?
這就是差距!
若非他親姐夫是府衙推官有備書,這主醫(yī)官的位子他都覺得燙屁股了!
沈南琛為蘇夕曉引見過眾位同僚,就被叫去駐軍之地商討重建方案。
府衙差官送來煮好的面,蘇夕曉端起碗便毫無顧忌的狼吞虎咽。
錦袍撩起系在腰邊,發(fā)簪耳墜也已歇下,布條將長發(fā)高高地扎了個尾巴。
凌厲的杏核雙眼只盯著碗中面,好似兩旁投望的目光毫不存在,臉上更是“謝絕騷擾”四個大字,誰都別來找她客套寒暄。
汩汩干掉碗里的最后一滴湯,蘇夕曉擦了擦嘴,掛上口罩,便繼續(xù)投入到救治的工作當中。
端著面碗的其他人有些尷尬。
是吃、還是不吃?
這是個問題。
救人的速度沒人家快,吃飯的速度也沒人家快。
這蘇夕曉,真是個女的嗎?
氣氛有些微妙,眾人面面相覷的眼神,都很是耐人尋味。
蘇老燦眼見不妥,立即笑著招呼眾人道:
“我家這丫頭從小吞飯習慣了,吃太快對胃腸不好,大家慢點吃,別搭理她,她那火上房的急性子,沒隨我,像她娘,嘿嘿嘿?!?p> 緩和一句,眾人恢復了正常節(jié)奏。
王友來迅速蘇老燦打成一片,好奇道:“蘇伯,曉兒姐嘴巴上圍著的是什么東西?看起來有點意思。”
“曉兒姐說那叫口罩,防止污氣入肺,別說,我自從也戴上這個,一冬哮喘都沒犯,鼻炎也好多了。”
蘇老燦極其會做人,立即吩咐郭奴兒道:“去馬車上拿二十個口罩來,給諸位官老爺們戴上,這廢墟的濃煙可不好,血腥味道聞多了也頭疼?!?p> ……
一通口罩收買,蘇老燦頓時獲得五星好評。
可蘇夕曉不但沒得眾人夸贊,反而還結怨了一個人:醫(yī)官肖方。
事情很簡單。
一個孕婦被海盜砍了一刀,造成早產(chǎn)難產(chǎn)。
肖方是醫(yī)務局的婦科能手,自然由他來接生。
可是問題出現(xiàn)了,孩子接生出來后,孕婦大出血,馬上就要掛,肖方救治無效,只能宣布放棄此人。
可這孕婦卻被蘇夕曉給救活了。
千鈞一發(fā)的搶救,蘇夕曉也耗盡全力。
孕婦的婆婆和男人全都跪地磕頭,感激蘇夕曉是神醫(yī)在世,當牛做馬也要感激她的大恩大德。
原本不屑蘇夕曉的眾醫(yī)官眼見這都能起死回生,也無法昧著良心,不對蘇夕曉豎起一根大拇指。
沒啥可說的,就是厲害、厲害、很厲害。
可眾人越是夸贊蘇夕曉,肖方越想往地縫兒里鉆。
救治的任務還很重,醫(yī)官們也沒在這件事上多糾纏,只有肖方的心里扎根了滿滿恨,怎么看蘇夕曉都不順眼。
從白日忙碌到紅霞橫滿了天。
駐港的官兵們也陸續(xù)到位,幫助村民重新修建房屋,寒冬的夜晚更是凍死個人,此時修建,起碼夜晚能有暫時居住的地兒。
寒風越發(fā)冰冷,村民們?nèi)计痼艋稹?p> 所有人都累垮的癱倒在地,動彈不得,只有蘇夕曉仍在悶頭的忙碌著。
府衙的差官感嘆道,“你們說,這個女人,她怎么就不知道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