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是一種生活,也是一種狀態(tài)。漂泊的生活是快樂還是艱辛?有些人為了自己的理想和目標,漂泊他鄉(xiāng)努力奮斗。也有些人居無定所,漫無目的,如被風(fēng)吹落的樹葉,隨風(fēng)而去,吹到哪是哪。世間是虛偽的,但生活是真實的。一切都在于,那一顆無法安放的心。
世間夜酒館的時空來到了南宋末年,元朝初年,確切的說此時南宋已經(jīng)滅亡了。這是一個戰(zhàn)亂的年代,戰(zhàn)亂造成了很多人流離失所,過著漂泊的生活。
世間夜酒館此時在吳江邊,真真喝酒的人,已經(jīng)很少了,來世間夜酒館喝酒的都與酒館有緣。
坐在我對面的是一個頭發(fā)已經(jīng)發(fā)白的人,也有些稀松,面容很憔悴,衣服極為普通,但卻有一股獨特的氣質(zhì),聽完他的自我介紹,我不由激動起來,因為他在歷史上也是一個很有名的人。之前只在歷史課本中看到,聽到關(guān)于他的事。而面對面聽他說自己的事,我能不激動么?
他喝了一口酒:“果真是好酒,如果這是一個好時代,我想這酒,當(dāng)為天下第一了!”
我道:“世事起起浮浮,總有得意和失意,卻半點不隨人?!?p> 他又飲下一杯酒:“我自小苦讀圣賢書,只希望能金榜題名,能入仕為官,為國為民做出一番事業(yè)。
終于在我而立之年中的進士,我欣喜如狂,終于可以做出一番事業(yè),然而沒料到朝廷卻被元兵所滅,我也成了亡國之人,不得已,四處流浪。
我也曾想?yún)⒓拥挚乖牧x軍,怎奈一介書生,不堪大用,每次元兵都先我一步找到義軍,至此也只得放棄。為謀生,不得已拋妻棄子,在世界漂泊。
后聽說元朝廷,開榜招納宋人官員,有不少之前的同僚投靠元朝廷,獲得榮華富貴。也有人向元朝廷舉薦我。
但我乃宋臣,豈會投靠元朝廷,都被我拒絕。我寧可一世清貧,漂泊,也不做折了風(fēng)骨的事。”
說完又喝了幾杯酒。
我道:“先生真乃高德啊,但先生有沒有想過,你的家人會如何?你本可以讓家人過上好日子,但現(xiàn)卻也用他們的艱難困苦來成就你的美名,是否太過殘忍?”
他道:“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他們,沒有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但身為我家族的人,氣節(jié)比生死重要。如果一個人沒有了氣節(jié),那活著又有什么意義呢?”
我點點頭:作為古人,有很多與現(xiàn)代人不同,現(xiàn)代人很多缺少了忠君愛國的品質(zhì),多是做為鍵盤俠,說自己多高尚,攻擊這個不行,說那個多不好。但一旦發(fā)生在自己身上,說不定說的比他罵的還無恥。
漂泊,或許沒有人想,安定的生活是每個人的最求,或許眼前這個漂泊的人,多少次在夢里,一直在自己的家鄉(xiāng),自己的書房吟詩作賦,與家人天倫之樂。但醒來時又發(fā)現(xiàn)夢一場,是回味夢中的快樂,還是感受現(xiàn)實的苦痛。其實他只要放棄自己的原則,不要那高尚的氣節(jié),他完全可以實現(xiàn)他夢寐以求的安定。但他寧愿此生漂泊,也不愿失去自己心中的風(fēng)骨。
我對他說道:“先生著實讓人欽佩,世間王朝更替,那是避免不了的事情。有些愁事情不要太放在心上。”
這是雨霏也走過來:“是呀,先生來請吃櫻桃?!闭f完把一盤洗過的櫻桃當(dāng)在桌子上。
他看著櫻桃說道:“時間過得真快,不知不覺櫻桃又紅了?!彼闷饳烟铱戳擞挚矗缓笥址畔?。又看了看窗外的芭蕉。
他對我說道:“有筆墨么?”
我道:“有的?!蔽易層牿脕砉P墨紙硯,在桌上展開。
雨霏幫他磨好墨,只見他提筆就寫,一氣呵成。
雨霏看著他寫的字念道:
“一剪梅·舟過吳江
一片春愁待酒澆。
江上舟搖,樓上簾招。
秋娘渡與泰娘橋,風(fēng)又飄飄,雨又蕭蕭。
何日歸家洗客袍?
銀字笙調(diào),心字香燒。
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p> 我一見,這不是我第一次見這首詞,以前還特意背誦過,但他卻是第一次寫。以前一直在想他寫這首詞時是怎么樣的心境。
今天卻意外遇見了,真是十分的奇特啊。
我不禁再次叫好:“先生寫的定當(dāng)流傳千古!”
他拿起酒杯再次飲下,喝完后,便睡覺了。
我和雨霏把他輕輕放到他來時所乘的客舟中睡下,或許他醒來時定會認為這是一個夢。
我把他所寫的字小心翼翼的收藏起來,放好。
雨霏問道:“這能做為古董嗎?”
我道:“這雖然是百分百分真跡,但卻成不了古董。”
雨霏又問我:“他還會繼續(xù)漂泊下去嗎?”
我道:“根據(jù)記載他后面終生沒有再做官,晚年隱居。還有一個傳說,說是他曾夢中遇見仙人,后面求仙問道去了。你來看他寫的這一篇:
梅花引·荊溪阻雪
白鷗問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
心若留時,何事鎖眉頭?
風(fēng)拍小簾燈暈舞,對閑影,冷清清,憶舊游。
舊游舊游今在否?花外樓,柳下舟。
夢也夢也,夢不到,寒水空流。
漠漠黃云,濕透木棉裘。
都道無人愁似我,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p> 雨霏聽后跟著念道:“夢也夢也,夢不到,寒水空流!”
我道:“希望我們也只是他的一個夢,不會對歷史,對他的人生發(fā)生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