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瑜腹部傳來一陣饑餓,他嗅聞著香味,覺得那股味道來的方向很熟悉,眼中閃過一道光芒,他收回了手,沿著樓梯向下走去。
走下樓梯,刀劍相碰的砰砰聲從門外傳來,夾雜著痛呼和擁擠人群的腳步聲,讓這本屬安靜的地方失了和諧。
他看到招呼他的伙計正在收拾東西,他也看到頂樓的富豪強(qiáng)者紛紛破窗而出,于是他知曉安靜的日子到頭了。
和伙計打了聲招呼,其實也只是伙計單方面的自言自語罷了。
“哎,這些天來了那么多的強(qiáng)者,明明往常一天也不一定有一個顧客,這些天倒是反了常,幾天來了十幾個。他們不僅繳了住宿費,還給了破壞客棧補(bǔ)償,有錢人有錢也不能這么浪費呀?!?p> 說到這里,他又聽到了窗戶被打碎的聲音,不由得默默地吞下了剛剛說出去的話,轉(zhuǎn)而說道:“嘖,他們給的錢說不定還給少了呢,破壞窗戶先得破壞法陣,這一套法陣就是上萬靈石,即使沒完全損毀,修復(fù)的價格也要幾千靈石?!?p> 說到這里,他已經(jīng)收拾好了東西,于是一邊沖門口走,一邊對殷瑜說道:“客官,周中城亂了,前來這里的高手眾多,如沒有識道實力,我勸您還是盡早離去的好?!?p> 言罷,木樾向門口走去,卻在走到門口時被殷瑜攔住。
望著殷瑜的挺拔身姿,木樾覺得頗有壓力,他咽了口唾沫,輕聲道:“客官還有事情嗎?若是沒事,我就先去避難了。”
心中則充滿忐忑,一次又一次斥責(zé)自己不應(yīng)該多管閑事,現(xiàn)在被人覺得是在教他做事了,就算丟不了命,挨一頓揍是難免的。
但殷瑜攔住他卻并不是因此事,因為他又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香味。
“那里是哪里?”殷瑜抬起手,向東南方指去,那里有著一座高樓,偏僻而孤獨地矗立在那里。
那是郊區(qū),鮮少有人前往。
那處的城墻殘缺,甚至還帶著些許裂縫,那是貧民也不敢前往的地方,土地缺乏生機(jī),而建造起來的房子,也會很快腐朽。
久而久之,那里就廢棄了。
但木樾知道那里,那里名為暗野坊,是最近才建起了的地方,距離周中城的交易區(qū)和街市偏遠(yuǎn),據(jù)說被周中城的現(xiàn)任管事者以極低的價格賣給了別人。
但這塊地面積不小,即使這樣,管事者也依舊賺了不少。
他有個鄰里在城主府當(dāng)差,這些消息都是從他口中的來,如今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訴了殷瑜。
殷瑜眼中閃過一道光芒,點了點頭,隨后側(cè)身與他相錯,讓木樾走出去,而他則是向他曾走出來的地方走去,因為香味就是從這里面?zhèn)鞒鰜淼摹?p> 至于他詢問另一處地方,則是因為他嗅聞到了另一股濃濃的美味,這次的味道不似眼前的若有若無,而是美味佳肴。
但殷瑜并不介意吃大餐時,先來點開胃小菜,于是他來到門口,手再次抵住門。
可當(dāng)他要推門而入之時,香味消失了。
手微微停頓,隨后僵持住,不知該不該繼續(xù)下去。
最終,殷瑜理智回歸,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背后緊閉的門,便順著木樾指出的方向走出了門,向暗野坊走去。
走出門,仿佛穿過了一層薄膜。
當(dāng)那些聲音傳來的時候,殷瑜才發(fā)現(xiàn)這何止是亂呀,若非有著隔音陣法降低聲音,這騷亂的聲音堪比雷嘯震耳。
剛一走到街道上,不遠(yuǎn)處的街市便傳來陣陣爆裂聲,周遭的靈力波動很徹底紊亂,殷瑜只能從中推測出有通神強(qiáng)者來到這里。
人流從那條街道散開,不少人已經(jīng)來到這里,還有一部分因躲閃不及,喪命在強(qiáng)者的交鋒下,殷瑜匆匆看了一眼,便轉(zhuǎn)身離去。
饑餓感愈來愈濃烈,殷瑜已經(jīng)控制不了自己的本能,便屈從于其所在,順著氣味傳來的方向,他疾步前行,向那處靠近。
身后的商人和探險者涌入這處街道,卻無一人選擇躲進(jìn)房屋避難,他們自然是了解過周中城的交易規(guī)則。
公平公正,童叟無欺。
與此同時,卻也明碼標(biāo)價。
而這條街道的房屋價格太高,十塊靈石才能居住一天,這是統(tǒng)一定價,無可更改。
每一棟都是如此,而他們每次狩獵的利潤在一百到三百靈石左右,而每隔半月方才得一次狩獵機(jī)會,自然是不舍得的。
而商人重利,此時在街市的商人并不是大商人,他們沒多少錢,一天的利潤也就在十塊靈石左右,況且他們并非沒有躲避混亂的房屋,只是地處偏遠(yuǎn)而已。
讓他們花錢,自然也不舍得。
于是人們紛紛躲避,任由人群中心的兩人隨意交手,靈氣四濺。
“啊,疼死我了,該死的,周中城的護(hù)衛(wèi)隊呢?我真是倒八輩子霉了!”
一青年被濺射的靈氣余波傷到了右手,他看著周圍奔逃的手下,默默地吞服了兩枚丹藥,隨即開始鄙夷周中城的護(hù)衛(wèi)。
“齊少爺?您沒事吧?”
一侍衛(wèi)看其受傷連忙將之守護(hù)起來,他們的命契在齊家手中,萬一齊柳河出事,他們?nèi)f死難逃其咎,只會生不如死,永世被折磨。
他們不由得也開始遷怒周中城的護(hù)衛(wèi)隊,正是因為他們的不作為,才使得他們的齊少爺受傷。
他們不敢想是因為齊柳河任性,而導(dǎo)致的現(xiàn)在這個結(jié)果。
齊家不需要不忠誠的奴仆侍衛(wèi),而不忠誠的他們只會被放棄,他們死了不要緊,他們的靈魂卻得不到解脫,只能被一次次折磨,直至他們魂飛魄散。
其間的痛苦更不用提,至于是誰發(fā)明創(chuàng)造的這種契約,是一名為繁華的男子。
繁華乃是暗月帝國的第一殺手,欲獻(xiàn)神圖給天涯帝國的皇,可惜自身不誠實,最終被皇抽去神之精萃,失去了男人的尊嚴(yán)。
他無法控制自己的下半身,被囚禁在暗牢的日子里,生不如死。
但他設(shè)計了一款魂契,并成功暗算了皇,讓皇與之一同死去。
他雖然死了,但契約卻留了下來,并被推演成三種不同的契約,這就是其中的一種。
侍衛(wèi)無法反抗主人的命令,必須忠心,否則便會在主人死后陷入永生折磨。
這款契約齊柳河也曾在殷瑜身上用過,只是失敗了,但他們之間卻也有了聯(lián)系,能讓齊柳河一眼認(rèn)出人群中的殷瑜。
就比如現(xiàn)在,他看著前方人的背影,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