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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從南方來

【4】

花從南方來 海芝佳 1285 2020-09-29 12:24:35

  正月十四那日,沈三走完一趟遠親,很晚回來。

  路過二哥家時,聽見里面魚水之歡動勁甚大。他于是心中激烈澎湃,急急往自家屋門狂奔而去。上臺階時突然一個趔趄,重重摔了一跤。身上疼得厲害時,這意識也仿佛恍然清醒了。望著天空那輪滿月,他忽地想到這次回來后,香蘭的種種異常和變化。心里突然像針扎的一樣難受與不安。

  這媳婦,無論是身上穿的,家里用的,不僅完全不缺不少,而且樣樣堪比過去強百倍,幾乎能與鄉(xiāng)里那些大富大貴人家相比及。家中二位長兄就算幫補得多,但如此程度也實在是不可思議的。特別香蘭這性情,明顯改了之前的嬌弱,變強勢了許多。那鬼“月事”什么的,居然持續(xù)了長達十天之久,后又突犯起腸胃炎,然后又是頭痛腦熱,種種身體不適,總之他沈三回鄉(xiāng)后已大半個月了,她碰都不給他碰,更別說進行夫妻之事了......

  “這都是些什么鬼扯淡的理由!怎哄得老子如此枯忍!”沈三在心里咒罵一通后,大踏步?jīng)_向前,直接踢門進屋,撲向香蘭。

  香蘭那時明顯還真是要哄孩子們睡覺,兇巴地把他打走,叫他回里間候著去。

  沈三在床上翻來覆去地苦等著香蘭。后來實在太乏了,等著等著,居然打起呼嚕睡著了。

  次日元宵佳節(jié)。

  整整一天,沈三強行按捺著心中的烈火。晚上家宴未過半,他故意多灌了自己幾大杯白酒,擺出一副大爺們兇相,嚷著香蘭,叫她提前回房去,早些哄孩子睡著。后來他一回屋,就開始大肆耍酒瘋。他強行脫了香蘭的秋褲要她。這鐵了心的男人真是力壯如牛。香蘭怎么攔都攔不住。

  當那香蘭的碎花褲子被強扯扒下來時,沈三這才傻了眼:

  ——天吶!那么大一塊白布團從媳婦褲襠散落掉下來!上面扎染一般著上了顏色,紅紅黑黑,模糊一片,這貨真價實的來了“月事”哇!

  沈三一時間氣惱至極。明顯的,媳婦之前說來“月事”是在誆他的。

  香蘭面不改色,不慌不忙地換了條白布團,提好褲子后,緩緩地說,“唉,生了夏夏后,這身子骨就一直沒調(diào)理好,這月事老是不準,有時兩個月來一次,有時一月光顧兩次,很是煩心??!.....”

  沈三半信半疑,但還是想問個水落石出,卻不料酒勁陡然上來,頭暈難擋,一栽倒床,又睡去了。

  次日,外頭北風呼嘯,大雪紛飛。香蘭跟沈三攤牌了。

  沈三在屋里急得團團轉(zhuǎn),實在忍無可忍,揮起手來抽打香蘭,他含著淚,嘴里不停罵著“臭婆娘、賤婆娘”。香蘭剛開始不還手,后來隨手抓起根棍子與沈三對打,沈三奪了她的武器,轉(zhuǎn)身說,“你等著,老子去收拾好那個奸夫后再來治你這賤人!”

  說罷,沈三正要沖向東邊老大的房家時,沈大和沈二已循著香蘭和娃娃們的哭喊聲風風火火地奔來了。

  沈家三兄弟在院子里大打出手。撕扭成一團。

  老大和老二站隊于同一戰(zhàn)線,香蘭掄起大棍子竭力幫著兩哥哥一并進攻沈三。沈三即便再身強力壯也是寡不敵眾,最終,他被打得抱頭鼠竄,嗷嗷哭叫,在院里來回沖轉(zhuǎn)了幾圈后,奔向后門外,躲進西南面的大柏林去了。

  深深柏林的盡頭,是沈家的祖墳。墳堆再往西南,是浪濤滾滾的大河。沈三無路可逃。

  可為什么要逃?大不了把香蘭拱手讓給大哥便是了,三個娃娃還是自己的嘛!

  他后來才想通這些,仿佛是轉(zhuǎn)念之間。但已經(jīng)是在大柏林和祖墳堆間忍凍挨餓過了三天三夜……

  就這樣,這年初春之后,香蘭堂而皇之地過起了為人所不恥的“一妻二夫”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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