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不能改命,就賣個念想
李秀怡與宋劉氏兩人就這個話題聊的火熱,宋劉氏道:“這做胭脂需要選個好的商鋪,我最近走過來正好看到一個鋪子。只是靠近了一處花柳之地,不過我尋思要是花魁用上了,能夠做出口碑也算好事!畢竟姑娘們?yōu)榱私涌停@消耗量可不?。 ?p> 宋劉氏是個商人,雖然是個婦道人家,但是在商言商,談到賺錢,不管是妓女還是貴婦,對她的區(qū)別能否賺到錢。
倒是夜闌清在一邊站著聽到宋劉氏在李秀怡面前大談勾欄之事,輕輕咳嗽了一聲。
宋劉氏明白人,一聽就懂了。頓時臉紅了,不好意思道:“哎!我平時和你舅舅聊這些都習慣了,聊地興奮了就侃侃而談。都忘記了秀怡你還未出嫁,實在不好多言。你別怪舅母?!?p> 李秀怡擺了擺手道:“其實這個問題我也考慮到了。單不論普通人家姑娘和青樓的姑娘們哪個買的更多,但是我擔心青樓的姑娘大肆采購會影響普通姑娘對我們胭脂的印象。讓那些普通姑娘不好意思來買我們的胭脂?!?p> 李秀怡低頭想了想問道:“是不是要準備分開不同的字號來賣會好些?”
宋劉氏瞇眼笑了笑,搖搖頭道:“秀怡你呀,還是個小姑娘。實在不懂女子的心里,恐怕你是還沒有心儀之人,才有這樣的擔心吧?!”
“咦?”李秀怡被戳中心事浮起了紅暈,也不否認,只想解開自己心中的疑慮,直接道:“舅母怎么這么說?”
“其實你刻意分開,反而倒是明明白白告訴別人你這胭脂鋪是賣給兩種人。還不如從顏色,妝容來分辨,需要的人更加會選擇更加艷麗的顏色來買。況且……”舅母眨了眨眼睛,對李秀怡招了招手。
李秀怡呆呆伸頭過去,舅母附在了她耳邊,調(diào)皮地說道:“況且呀,那些已婚的婦人呀,也許私下也想模仿青樓的姑娘們艷麗的妝容給自己愛人看呢!”
李秀怡也不是什么小姑娘,只是上輩子愛人之心早就被消耗殆盡了,考慮這些事情的經(jīng)常直線思考。但被宋劉氏一提點,立刻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女子為悅己者容。那些在家中等著丈夫不歸的婦女,也許想著用一樣的胭脂挽回丈夫的愛??蓢@,李秀怡知道自己賣的胭脂改變不了大部分女子的命運,但若是能給她們一個希望也好。
想到這個,李秀怡覺得做好看的衣服,做艷麗的胭脂,要是能那些深閨中的少女以及怨閨中的少婦多織出些夢境和希望也是好的。
想到這里李秀怡道:“舅母可有那家店鋪的地址,回頭我去看看!”
“嗯,你走到和五街找個叫王五的掮客便是?!彼蝿⑹嫌值溃骸斑€需要找些調(diào)香師傅,你可有想法?”
李秀怡笑道:“那自然有,天下最好的師傅便住在我家中。”
此刻,端木青坐在床上打坐練氣,突然揉了揉鼻子,打了幾個噴嚏,心想:看樣子是時候問小丫頭多要幾件新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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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怡道別了舅母立刻就往和五街上去,問了幾個人就找到了王五。
王五是個近五十的大爺,捯飭地精神一臉精明??吹嚼钚汊皇莻€姑娘。并不相信是真的來找自己買店鋪的,一臉以為來尋自己開心的,等到李秀怡搬出了宋氏秀坊掌柜的身份,王五這才信了,屁顛屁顛帶著她去看鋪子。
這家鋪子離得不遠,走兩步就在路口,離中央大街兩個街口,市口不錯。鋪子大小適中,對于衣裳鋪來說太小,不過對于胭脂鋪來說卻正好。
李秀怡談了半天價格,終于得了一個想要的價格,下了訂金后忙完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傍晚了。這才意識到一天都沒吃什么東西,不覺有點胃痛。
恰巧聞到一陣香味,抬頭一看路邊有家面攤。一只燈籠上寫著個面子,暖光下攤主熟練揉面,拉面,下面,撈面,一碗香氣宜人的湯面便成了。
李秀怡第一次吃路邊攤,坐在路邊也不嫌臟,點了一碗面直接先喝了一口熱湯,好暖!
她不顧形象地吸溜了一大口面,卻沒想到低頭吃面,對面卻坐下了一個人來。
“你原來在這,好吃嗎?”
李秀怡沒想到路邊也被人認出來,不好意思地偷偷擦了下嘴,抬頭起頭來。
對面的公子身穿黑色的莽夫,腰上扎著玉帶,俊美的臉上多了一層寒氣,不是桑胤又是誰呢?
“你……你怎么在這?”李秀怡一邊想著要穩(wěn)住對方,一邊用眼角瞄了周圍一圈,除了桑胤背后的兩個帶刀侍衛(wèi),似乎沒帶更多人。
不過就算這主仆三人,自己也打不過,想逃走的幾率也不高,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李秀怡喝了口茶,琢磨著桑胤來找自己的理由。
看見李秀怡不聲不響,桑胤伸出手拿過了一只杯子,從腰間拿出了一塊手帕反復擦拭干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問道:“你怎么一個人在此?”
“看個鋪子……”李秀怡低聲回道。
“嗯!可有看上的?”
“有,下定了?!?p> “很好……”桑胤伸出玉白的手指扣了扣桌面道:“那你現(xiàn)在可有空理理我了?”
李秀怡抬頭見桑胤看著自己,臉上表情一層不變,眼睛里卻又閃現(xiàn)著幾分委屈與不解。她嘆了口氣道:“你便說罷!”
“今日在殿上五皇弟與我就買賣試卷之事對持?!鄙X范⒅钚汊?,認真研究這李秀怡臉上的表情。
但李秀怡居然不動神色,桑胤只得繼續(xù)說下去。
“雖然此時明面上是胡人貴族買賣試卷,亂我朝科舉之事。但其實卻是世家與寒門之爭。五弟生為皇族居然不維護世家的利益,簡直是胡來!”
“那皇上如何說呢?”李秀怡問道,她面上不顯,但心里卻十足擔心桑闕有事。
“父皇自然斥責了桑闕,以后不能如此再亂來了。罰了他三個月俸祿。不過……”
“不過……不過什么?”李秀怡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