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尋花樓中,總有些女子傲氣,不肯接客,便被送去專門“熬人”的地方育成。
而且這滿樓之中,也不全是奴隸,還有被專門看中姿色,去擄來的良人,為了不讓她們開口、逃跑,也會送去育成。
那家宅子,私下里看來是一間小商人,實際上卻是尋花樓背后一位族老的手下,其不僅負(fù)責(zé)這種惡事,許多時候,有些族老不便招妓,都是在那家宅子內(nèi),去享受“huisuo”般的服務(wù)。
幾十年來,尋花樓屹立不倒,前后至少有數(shù)百女子進(jìn)過那間黑屋!
顧夕朝氣了,看向了早已經(jīng)在門外圍滿,卻鴉雀無聲的人。
她們看著王媽媽釘在桌上,好幾人眼中露出快意,卻都沒有發(fā)聲,當(dāng)顧夕朝眼神看來,一個個躲閃開。
“她說的你們都聽到了,都跟我去衙門吧!”
眾妓女不敢反抗,默默無語。
尋花樓上,老嬤嬤歉意道:“對不起臟了小姐的耳朵?!?p> “哼,若是不知也就算了,嬤嬤,你知道該怎么做?!?p> “當(dāng)然,小姐,不過這事是恩公的事情,我們還是不要輕易插手了?!?p> 沉默片刻,宴獅獅點了點頭:“嗯......”
樓下,顧天雄帶人推開了尋花樓的大門,一眼看到在樓梯上帶人下樓的顧夕朝和他身邊滿身鮮血的狼狽老鴇。
顧天雄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拉住顧夕朝小聲道:“你又給我搞什么?”
“我昨天晚上經(jīng)過那家滅口的宅子,聽到了動靜,在里面干掉了四個寵師,然后發(fā)現(xiàn)了一間密室,十幾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兒死在里面!跟顧云升和尋花樓有關(guān)!”
顧天雄一下子握緊了他的手,眉頭皺起:“當(dāng)真!”
“呵呵!難道我這樣的人,還不值得相信嗎?”
他當(dāng)然值得相信,顧天雄深吸一口氣道:“全部帶走!給我查!”
“慢!!”
兩個穿著家族制式長衫,腰間分部挎著七、八兩字銅牌的族老從外面走進(jìn)。
其中一個,正是顧云升。
卻是聽到了響箭,判斷了方位,連忙趕了過來。
“你們憑什么抓人?”
“憑什么?”顧夕朝冷笑道:“就憑她們跟一群良家女孩的慘死有關(guān),就憑她們常年逼良為娼!就憑她們牽涉一樁死得好的滅門案!”
顧云升旁邊的族老發(fā)出一聲冷笑:“你有什么證據(jù)?”
“證據(jù),證據(jù)自然是......”
顧夕朝看著這兩人有恃無恐的表情,猛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你們倒是夠快!”
“哈哈哈,帶我們?nèi)タ醋C據(jù)吧,如果拿不出來,還請?zhí)煨鄄额^治他的罪!”
顧夕朝冷笑一聲,不再言語。
“那就去案發(fā)地看看吧!”
顧天雄鐵青著臉,帶著一眾人頓時浩浩蕩蕩的來到了事宅。
宅中,果然有血跡,但是尸體卻不見了。
顧云升兩人對視一眼,心中都松了口氣。
昨夜一直沒見手下回來,他們自然是派人來找,本以為是卷入了夜里的旋渦,沒想到卻是死在了宅子里,于是連忙處理了尸體。
只是因為顧夕朝走時又把密室的門關(guān)上了,所以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密室而已。
顧夕朝昨夜被那具尸體坑了一手,實在是錯過關(guān)鍵時間。
知道他不想暴露實力,顧天雄默契的為他背鍋道:
“昨夜,我的確在這里遇到了幾個蒙面寵師,殺掉了他們,查到了密室,你們別想脫罪!”
“那請問,死者是誰,尸體又在哪里,所謂的密室呢?”
顧天雄頓時語塞,給顧夕朝打掩護(hù)可以,這些信息他卻是不知道的。
“大人,昨夜您讓我專門查過密室,就讓我?guī)钒?!?p> “好!”
顧夕朝很快帶他們來到井口,進(jìn)去之后,果然看到了那副慘劇。
顧天雄更是憤怒的差點就要動手。
“一個掌管學(xué)堂、教書育人,一個掌管藏書閣,書香世家,這就是你們干的好事嗎?。 ?p> 顧云升不屑道:“這里發(fā)生這樣的慘劇我也心痛,但可不要誣賴好人,我根本不可能做這樣的事!”
另外一位族老顧天秦也是怒道:“你們不要血口噴人!”
顧天雄怒道:“尸體雖然不在,卻還有老鴇的口供,和妓女的見證!”
顧夕朝眼中閃過一絲悲哀,帶著一絲冷笑的看向那些人。
顧云升和顧天秦也看了過去,不過兩者的眼神,是帶著濃濃的威脅。
“有嗎?你們可要想清楚了,別被屈打成招,或者聽錯了話,就拿出來陷害我們,我們可是兩大族老!”
人群中,有人欲言又止。
她們也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這所謂的“育成”,也遭受過那些痛苦,但也因此更加珍惜自己的小命。
真正不屈的人早已經(jīng)死在了小屋里,這里活著的,都是識時務(wù)的人。
久久無人發(fā)聲,顧云升冷笑起來:“看,我就知道你們在誣賴,想來以天雄大人的地位,一定是被人蒙蔽,這個叫做顧夕朝的小子,說不定才是真的和這件滅門案、這些良家死亡案有關(guān),請?zhí)煨鄄额^徹查!”
顧天秦更是揉著手腕:“哈哈哈,在這之前,污蔑族老,按照族規(guī),要打五十鞭,罰俸一年,我看不如就讓我當(dāng)場執(zhí)行吧。”
周圍的妓女們看著顧夕朝的眼神頓時帶著憐憫,之前還一直不發(fā)聲的王媽媽抓住機會也大聲哭叫起來。
“嗚嗚嗚,屈打成招啊,殺人啊,我不活拉.......”
她冷眼看著顧夕朝,族老打五十鞭子,他絕對沒有命活!正好報了這血海深仇。
又是一出顛倒黑白。
顧夕朝冷眼看著這一切,他其實心里知道,這些人會明哲保身,事實果然如此,卻還是不免有些悲哀。
明明改變命運、報仇的機會就在眼前,卻還要忍受。
呵呵,這就是他不愿意走這條道的原因吧。
不過,這兩人要是以為他對此毫無辦法,那就錯了!
顧夕朝一聲冷笑,突然道:“我知道尸體在哪里!”
“哈哈哈,你小子這是在最后掙扎了嗎?”
顧天秦笑了,昨夜帶走尸體,是他親自動手,他乃是八段寵師,不可能被人跟蹤還發(fā)現(xiàn)不了。
顧夕朝也不言語,暗中捏碎了尋索卡。
“那就跟我來吧?!?p> 顧天秦和顧云升兩人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些不安起來。
顧天雄快步走到顧夕朝身邊:“你真的知道?”
“真的知道!”
尋索卡的效果,足以覆蓋全鎮(zhèn),而那四具尸體,倉促之間,又是在天明時候才被帶走,哪里能出鎮(zhèn)?
顧夕朝浪費一張尋索卡,沒有找不到的道理,甚至不僅是尸體,連尸體的旁邊有多少活著的寵師、是什么實力顧夕朝都一清二楚。
“希望你別搞砸了!”
顧天雄看了一眼兩人,從懷中逃出一只族老專用的響箭,射向空中,很快又有好幾位三系的族老趕了過來。
他是要防止他們狗急跳墻!
顧夕朝走在前面,后面無論怎樣議論、冷嘲熱諷,都不為所動。
他越走,顧天秦的面色越是古怪,好幾次想要發(fā)言打斷,卻都抱著僥幸,而且被顧天雄目光逼視,不敢亂來。
終于,他們來到了一間小宅門口,身邊的族老加起來也足足有十二個,其中三個是中立派系,五個是族老一脈,四個是顧天池一脈。
在青山鎮(zhèn)當(dāng)前的局勢下,這群人的氣氛,變得無比壓抑。
顧夕朝回頭過來,卻見到顧天秦的額頭,已經(jīng)布滿冷汗,且臉色蒼白無比!
他對著顧天雄道:“昨夜屬下奉命跟蹤他們,不辱使命,查清了他們行蹤,其中共有寵師七人,還有兩個六段,請族老出手鎮(zhèn)壓!”
眾人對視,顧天雄就要走進(jìn)。
顧天秦連忙擋在眾人身前:“一群族老,私闖民宅,不行??!”
顧云生臉色也變得很不好,同樣攔截,并且高聲喊道:“族老們,我覺得還是敲門再進(jìn)的好!不然、不然......不然沒有禮數(shù)!”
族長一脈的另外三人,都是臉色古怪,但是這其中,還牽扯顧家之爭,此刻不得不硬著頭皮站出來附和,阻攔他們進(jìn)入小宅。
“滾開!!”
顧天雄怎么會給他們爭取時間,顧天池一脈來了好幾個族老,雙方人數(shù)更多,五人分別攔住一人,剩下顧天雄和一位中立派的族老沖了上去,
還沒到門口,他們卻見到好幾個穿著黑衣的人從宅中躍起,開始逃命。
終究是寵師,那么大聲怎么可能聽不到,此刻亡命的逃,周圍自然有人去追,也有人打著追的名義去攔。
但是既然是逃命,他們自然不可能背著尸體!留在院里的那個長臉男子尸體,是他的親信,這下肯定逃不掉干系!
顧云升的臉色變得蒼白,看向顧夕朝的臉色頓時變得充滿惡意。
他怎么會知道,怎么可能知道!!
一個一段的寵師,竟然跟蹤了八段的顧天秦,還摸清了他藏在院中的勢力,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該死!該死啊,我昨夜就該親自出手殺了他!!
顧天秦連忙拉住了他的手。
“你瘋了!就算尸體被發(fā)現(xiàn)了,推兩個替死鬼出來,我們最多被罰俸祿,被鞭罰,被關(guān)押,你要是敢當(dāng)街殺捕快,那就是和秦國為敵,只有死!”
顧天秦握住他的手是如此用力,捏的指尖都發(fā)白了。
顧云升緩過勁來,深吸兩口氣,神情冷靜下來,突然對著人群中一個手下瞪了一眼,后者點點頭,連忙轉(zhuǎn)身離去。
不到片刻,顧天雄滿臉冷意的走出大宅,看著兩人道:“兩位,看來我只能請你們?nèi)タh衙坐坐了?!?p> “那就去吧,天雄兄,好手段!支系這次要笑醒了?。 ?p> 顧云升看著顧天雄,突然覺得自己想明白了,是了,一個一段怎么可能殺死那么多寵師,還追蹤過來,昨夜很可能是顧天雄親自出手,顧夕朝不過是個幌子。
難道,他已經(jīng)加入了顧天池一脈?這次是要借這個機會,玩死他們嗎?
越想,他越覺得不簡單,如果真的是這樣,對族長一脈來說,就是天大的壞消息。
“哼!收起你們那些小心思,我不會攪進(jìn)你們的爭端,別給他們上眼藥!”
家主一脈對視,卻不敢信顧天雄,只覺得這是一場陰謀,所以大多臉色凝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