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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臉漢子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青易,直到現(xiàn)在,他才覺得,自己第一次看明白這個年輕人的強大。
當(dāng)上級讓他成為青易的副官時,他是不甘心的。
以他的能力很明顯也能成為任何軍團的團長上陣殺敵或坐在虛空戰(zhàn)艦上執(zhí)掌乾坤。
但他現(xiàn)在是真的服了青易,是真心佩服,并且無比期待跟隨這個青年之后會有什么收獲。
在這個年輕人身上,他看到了一股力量,一股年輕的力量,一股帝國已經(jīng)失去千年的力量。
先從礦場流水和規(guī)模上看出礦場的收支不平,再從魔窟的穩(wěn)定情況上看出陸弘心有叛逆,又從四周叛軍的據(jù)點上看出彼此之間暗藏玄機,這樣的軍事眼光可不是一般人能擁有。
于黑臉漢子眼中,青易根本不像一個初上戰(zhàn)場的毛頭小子,而像一個軍風(fēng)大氣目光長遠(yuǎn)的帝國上將。
未來不可限量,這六個字不知為何忽然出現(xiàn)在黑臉漢子的腦海中
人頭青易不看,青易看著從青家私軍手中遞過來的六本冊子。
他微瞇眼睛,其中的某些畫紅線的名字逐漸和記憶中名字重合。
“果然如此?!彼荒橈L(fēng)輕云淡,嘴角卻情不自禁露出得意的笑。
黑臉漢子看到青易如此,內(nèi)心震撼,忍住情緒低聲問道:“大人,還有什么發(fā)現(xiàn)?”
“你可知道在這荒野之上,這礦場最出名的是什么地方?”青易將東西遞給黑臉漢子,自己走到戰(zhàn)艦甲板上,靠著憑欄。
“要說出名的地方……似乎是這里東部礦區(qū)之下的某個地下市場?”
“沒錯,那地方的核心是個無法無天的賭斗場。許多外界的人來此一擲千金,規(guī)則之外,卻在情理之中?!?p> “可是這賭場,陸弘根本就不是在用它來賺錢!”
青易冷哼一聲,一腳重跺,霸氣外露:“他讓眾人以為他是個貪財茍活之人,實則卻是引人耳目,為他和這些叛軍的交易打掩護!”
“而這些叛軍呢?他們何德何能敢在這廣闊大陸與帝國作對?”
“暗夜種族?!焙谀槤h子痛聲低喝。
“沒錯,這些叛軍的背后多少都有暗夜種族的影子,不然他們哪來的技術(shù)!哪來的修煉功法能夠和我大乾做對?還不是暗夜種族那群雜種,給他們提供了后路和武器保障?!?p> 黑臉漢子,深吸一口氣,他目光之中火光更盛,氣息浮動,似乎巴不得此刻就將陸弘五馬分尸。
“此人該被碎尸萬段?!?p> “沒錯。但他現(xiàn)在不能死?!?p> 青易挑眉說道:
“五天之后,我安排給你們的事情給我全部做到,到時候你們?nèi)羰歉医o我放水,一律軍閥處置!”
黑臉漢子一拳落地,單膝領(lǐng)命:
“是!”
沒過多久,一發(fā)通令函下發(fā)到了所有礦工的手里。
五天之后,東部礦區(qū)的廣場上,所有礦工不得缺席,而所有監(jiān)工在那一夜之間竟然也消失的一無所蹤,站立在礦工各處的人全部身穿帝國軍隊軍服,整座礦場已經(jīng)成為了軍隊的據(jù)點。
短短幾天,與荒漠上的礦場有關(guān)的流露出來的情報,頓時成為了頂層大陸閑魚茶飯后的資談。
乾陸,人族第一所大陸,同樣是整個帝國的政治中樞所在。
一座萬古生香,鳥語啼鳴的山水別苑內(nèi),一明眸皓齒的婦人將手里的魚食輕輕拋灑,引來一群錦鯉噗嗤噗嗤的張著嘴巴。
貴婦人笑著眼角露出魚紋稍顯韻味,微醺的姿態(tài)引得四周下人不敢直視。
忽然一只錦繡鵑抓著什么噗噠著翅膀于院墻外飛來。
四周的下人將頭低得更深,恨不得將頭塞到自己的領(lǐng)子里。
只有在一邊玩泥巴的一個小丫頭目光機靈,輕輕伸手讓錦繡鵑搭著鳥爪。
帝國之內(nèi),傳信自有神機,但這錦繡鵑代表著一種身份,并且只在特別的地方出現(xiàn)。
“月姨,月姨!”
小丫頭絆絆磕磕的跑來,差點摔了一跤,鼻頭有些微酸,嘟著嘴有些想哭。
貴婦人有些嗔怪,含笑輕輕用手指點了一下丫頭的額頭,小女孩就開始傻傻的笑著。
婦人輕嘆:“真是不給一點我閑暇。不用想,怕又是青家小子的事情,唉,不過是晉升個二等世家,這段時間就鬧出這么大的名堂,他青家還想不想過了?”
二等世家作用資源無數(shù),在這貴婦人的口中卻也逃不過“不過”二字。
貴婦人美眸輕啟。
永黯大陸和乾陸相隔不知多少萬里,哪怕是最快的虛空戰(zhàn)艦往返也要三天。
這信,怕是已經(jīng)三天之前的消息。
貴婦人手指輕捏抽紙,小指微翹,一雙美眸輕掃紙條。
那紙條上印有一淡藍色印章,一個正正方方的“青”字印于其上。
忽然,貴婦人輕吟一聲,明顯信中的什么勾引起了興趣。
而此時魚塘中的錦鯉正吵著鬧著想要更多的食物。
“聒噪?!?p> 她大手一揮,青光一片,整片風(fēng)水湖頓時被截成寒冷冰霜,無數(shù)鯉魚被統(tǒng)統(tǒng)凍成了冰雕。
小女孩傻乎乎的跳進湖里,用手戳戳,和冰里面的魚大眼瞪小眼,開心的拍起手讓四周的下人一起看。
“真沒想到?!?p> 貴婦人笑著,她對錦繡鵑附耳說了什么,動手放飛:“青家小子的判斷若是沒有虛言,那暗夜種族說不定還真能被他逮個正著,成為打開東部局面的突破口。這個年代,還有想要利用魔窟的暗夜種族的話,對方必然所謀甚大,能夠布局的恐怕也只有那幾家?!?p> 貴婦人起身,笨笨的小女孩急忙將身側(cè)的風(fēng)衣給她披上,花容月貌沉魚落雁此時不及她一挽青發(fā)。
她步步生蓮,一朵朵白俏的小花于她足下生長,又于她足下消亡。
她走進大殿,小女孩有些怯懦不敢上前。貴婦人招招手把她帶到身邊,上前輕輕推開了門。
“如何,想好了沒有?!?p> 大殿中央一縷紫檀生煙,身前供奉著的是大乾開國歷代皇帝的神像。
一團淡黃蒲團上,一人披頭散發(fā)好不邋遢,但看一身衣袍錦繡明明富貴無雙。
“沒?!?p> 回答就一個字,卻是鏗鏘有力,聽聲音有些巾幗不讓須眉的味道。
“你別想著找他。想要偷跑出去,不如給我多讀幾天書?!辟F婦人輕輕揉著小女孩的頭,小女兒抿著嘴不敢吭聲,稍微有些疼。
“好笑,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了,我哪里還記得?只不過是你們這群人一直放在心上。讀書,那些書有什么好讀的?!?p> 錦袍之中,一銀發(fā)少女側(cè)顏秀麗,冰肌玉骨。她抬頭,年紀(jì)不大但是語氣霸道,看著有些叛逆。
錦袍散發(fā)少女聳聳肩膀,拍拍膝蓋上的灰:“讀萬卷書,我就要行萬里路。他若死了那就死了。但我答應(yīng)過他,他沒法出去看了,我要替他出去看看?!?p> 貴婦人沒想到小時候自己的錯舉竟對少女的執(zhí)念影響頗深。
但她轉(zhuǎn)念一想,那男孩應(yīng)該已經(jīng)徹底死在這個世界上了,既然如此,何不給少女點機會?
她沉吟:“如果你只是想出去看看,那我可以答應(yīng)你。但……我給你規(guī)定去處?!?p> “什么地方?”銀發(fā)少女眨眨眼。
“進入弒暗。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活著回來。另外,如果你開了槍,你也要回來?!?p> “好?!便y發(fā)少女立馬答應(yīng)。
女孩當(dāng)仁不讓,銀發(fā)旋轉(zhuǎn)披撒,錦繡炮被她一把扔飛,里面穿得的不是女生的褻衣,而是一身輕便的行裝,似乎早有準(zhǔn)備。
貴婦人一臉惱火,感覺有些被套路到了!
“女孩子家像什么模樣,哪怕你進那種地方,也給我有點底線,不準(zhǔn)胡來!”
此時,一直抱著貴婦人大腿的小女孩,東瞅瞅西看看,等到跪在蒲團上的銀發(fā)少女起身至?xí)r,她才忍不住終于沖向了對方。
銀發(fā)女孩對小女孩的態(tài)度和對女人的態(tài)度完全不一樣,眼中充滿著寵溺,兩個人呵呵笑著用臉碰著臉。
“姐姐,你要出去嗎?”小女孩問道。
“嗯嗯。你姨她一言九鼎,宋家夫人若是出爾反爾,明天可是要被宮里的婆婆媽媽們說閑話的”
貴婦人哼了一聲,不予理會。
“那姐姐要去哪里呢?”
“不了解。但應(yīng)該是帝國的某個軍營?”
輕輕拍拍小女孩的頭,銀發(fā)少女往身后猛地一抓,一柄古樸手槍從香爐里被她抓了出來
看到這幕,貴夫人是徹底怒了。
“你個小混蛋,這可是帝國神器,你竟然拿他來給我搗煙灰!明天早朝,你想讓你爹跪著嗎?”
“跪就跪吧?;实鄹绺缟岵坏玫?,最多做做樣子?!?p> 銀發(fā)少女腳步歡快,幾個蹦跳就走了出去,她對著太陽伸了個懶腰。
她看看四周的下人,周圍的下人下意識退后一步,惹得她哈哈大笑。
“本小姐以后走了,多長點腦子,沒人欺負(fù)你們了可別想我?!?p> 四周的下人們哭笑不得,一時忽然覺得自己心有些空落落的,幾個婆婆看銀發(fā)少女竟有些淚眼婆娑。
貴婦人覺得自己做錯了決定,她一臉復(fù)雜,指著女孩的背影嘆道:
“小祖宗,算是為娘求你,給我收收脾氣,把槍給我藏好了!”
“若不是離了你它也會去找你,我必將其封于祖堂龍骨之上?!?p> 銀發(fā)少女一拱鼻子,手槍消失于她的手中。
“是它選了我,又不是我選了它?!?p> “再說,在我宋子瑤的手里,它就是我宋子瑤的東西,與帝國何干?我爹又不抽煙,放在那灶臺上供著給誰看呢!”
朽月初
俺覺得俺這章寫的還可以,在為第二卷和第一卷結(jié)尾鋪墊??淇湮易约海コ詡€賽百味吧